轟!
火焰異獸又是撕咬,又是揮舞利爪,將冰龍的身軀擊散。卻沒有想到,冰龍本就不是實體的。
散開的寒流陡然間覆蓋在了異獸龐大的身軀上,再次化作巨龍形狀,如同蟒蛇捕獲獵物一樣,纏繞着它,奮力絞殺。
呲、呲、呲……
寒冰與烈火的撞擊,頓時在大殿裡迴盪起低沉的聲響,似是烈火灼燒的沸水滾動蒸騰,又似是寒冰撲滅火焰的低低哀鳴。
火焰異獸奮力的嘶吼着,在大殿之中來回衝撞,想要將纏繞住身軀的冰龍撞碎甩飛下來。整座大殿劇烈的顫動着,就連堅硬的赤紅牆壁,竟也似被撞出了道道裂紋。
然而,冰龍彷彿有意識一般忽聚忽散,哪一處撞擊到,便立即化作液態寒流,等到異獸離開牆壁,又再次實體化,緊緊的纏繞絞殺着異獸的身軀。
沒過多久,異獸身上的火焰越來越黯淡,最終緩緩熄滅。奔跑途中忽然前肢一軟,撲倒在了地上,低低的嗚咽哀鳴着。
張寒咧開嘴輕輕的笑了聲,擡手從懷中拿出一物,催動真元,那物體化作一道紅色的光芒,飛臨異獸頭頂上空。
“這……這是,玄火鑑!你是青雲門的張寒!”
儘管玄火鑑被火焰包裹着,看不太真切,但是那老者仍然一眼便認了出來,不禁瞪着雙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另一邊,火焰異獸感覺到頭頂熟悉溫暖的氣息,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緩緩的站起身,仰頭咆哮着。即便語言不通,張寒也能感覺到那吼聲裡透露出來的歡喜。
“現在才發現我的身份,你這反應也太慢了點!”張寒繼續催動玄火鑑,同時解開了冰龍的束縛。
只見玄火鑑中心的那團古拙火焰圖案上,迸發出道道紅光,照耀在異獸的身軀上,也照在了異獸上空的凶神身上。
忽然間,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凶神與異獸如燕歸巢一般,化作火紅色的光芒,被玄火鑑吸收了進去。整座大殿內部忽而一暗,竟似比張寒初來的時候,還要暗了幾分。
刺骨的寒冰彌散在了周圍,與大殿中心噴出來的滾滾熱浪對撞糾纏,場中騰起了陣陣霧氣,忽冷忽熱,令人極不舒服。
老者眯起雙眼,感覺眼前一片模糊,看不真切,不過眼中恨意滔滔,如凶神惡鬼一般迸射出擇人而噬的兇光。
只見他擡起雙手,掌中各自浮現出一朵熾熱到發白的火焰,在真元的催動下,組合成一條火龍,衝入了迷霧中。
火光雖然明亮,但是穿不透濃密的水霧,肉眼看去,只有一個明亮的火影在半空中翻滾涌動。所過之處,水霧像是受驚的小動物,被滾滾熱浪驅散蒸發。
“寒冰之舞,鷹擊長空!”
張寒驟然俯下身,左手握着狀似冰龍巨尾的月牙形圓環,轟擊在了地面上。剎那間,赤紅巖石地面迸發出陣陣驚人的寒氣,成百上千根半米粗的冰錐從地面、牆壁,甚至屋頂迅捷的刺了出來。
老者面色大變,急忙凌空飛起,擡手召回奔騰的火龍,繞着腳下旋轉撲騰。片刻間,將腳下刺出來的冰錐盡數融化成了水霧。
忽冷忽熱的水霧似乎更濃密了一些,光線也跟着暗淡了一分。
“二式,寒冰絞殺!”
張寒右手握刀,在身前橫斬而出。
洶涌澎湃的靈壓如江河奔騰,咆哮而下,忽而化作冰冷至極的寒氣侵入冰錐之中。密密麻麻的冰錐受到靈壓的刺激,立即脫離了地面、牆壁,如離弦之箭,急射而出。
面對來自四面八方,鋪天蓋地一般的冰錐,老者心下不敢怠慢,急忙鼓動真元,環繞着身體的烈火更加的狂暴炙熱,形成一圈火焰之牆,護住全身。
轟、轟、轟……
密集的冰錐如同暴雨梨花,捨生忘死般紛紛突進了烈火之中。每前進一米,都會被熾熱的高溫灼燒蒸騰,等到五米長的冰錐全部沒入火焰中時,具已化作液體狀的水流,無力的落在了地面上。
然而,冰錐密密麻麻,成百上千,幾乎數也數不清。如同慨然赴死的勇士,一波又一波悶頭扎進火海烈焰。
烈火可以蒸發三五根冰錐,但短時間內,卻無法蒸發幾十、幾百根冰錐。任憑老者將真元催發到極致,也無法阻止溫度的下降,更無法阻止越來越近的冰錐。
包裹着身體的烈焰越來越小,溫度越來越低。
忽而傳來幾聲沉悶的響聲,火焰閃爍了幾下,便徹底熄滅。只見老者口噴鮮血,被四五根冰錐貫穿身體,全憑一口氣死撐,依然筆直的站立着。
“你……不,不得……好死!”
看着手握冰輪丸,越走越近的張寒,老者艱難的張着嘴巴,顫巍巍的說完最後一個字,便徹底沒了聲息。
寂靜的大殿,只有最終心的奇石折射着幽幽紅光。周遭的溫度在地底灼熱氣流的侵蝕下,再次緩緩回升。
噗通!
張寒揮了揮手,解開冰輪丸,也拔掉了老者身上的冰錐。老者的身體撲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在這大殿之中低低迴蕩着。
“如果詛咒有用的話,還要修煉幹嘛?大家都去跳大神好了!”
張寒嗤笑一聲,擡起左手,涌入大殿的黑暗魔力被其收攝一空。如齒輪般旋轉的巨石牆壁和地面紛紛迴歸原位,如同來時那樣的幽寂無聲。只有牆上多出來的裂縫,似乎在講述着什麼。
大殿裡有鏡像空間隔絕,戰鬥雖說激烈,但一絲一毫的氣息也沒有外泄出去。別說遠處的焚香谷,就連被囚禁在第三層的九尾天狐也沒能察覺到下方的戰鬥。
張寒飛身而起,在空中踏了幾步,便從頭頂破開的圓洞中進入到了第二層。
擡眼打量,周遭一片漆黑,只有一個半人高的石柱散發着些許微光,吸引了他的目光。
整塊石柱與下方的赤紅巖石截然不同,觸手之間傳來些微涼意。
石柱上不停變幻着顏色,時而微紅、時而青紫、時而翠綠……色彩繽紛,煞是好看!像是現代都市裡常見的霓虹燈,但眼前這根石柱卻是天然形成的,觀之令人大感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