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靈……‘煉神返虛’的‘虛’……神魂維度更高的維度……”
真靈,這個由先天神魔宣之於口的陌生詞彙,秦翌有着自己的理解。
……
“神龍蔽日!”
白龍打了一個激靈,再也顧不得燙,一口將龍珠吞下,隨後吐出一團團的雲霧,這些雲霧橫在白龍和金烏之間,白龍頓時感知不到金日的灼傷了。
白龍再接再厲,不斷的吐出更多的雲霧,不一會兒就包圍住了自己,再也感知不到一絲被金日照到的感覺了。
白龍在雲霧中游弋着,歡快的加大力度,吐出更多的雲霧,雲霧開始向金日蔓延,隨着雲霧的增多,雲霧的顏色開始由白色變成灰色,再由灰色變成黑色。
最後,量變引發質變,一團若大的烏雲,將整個金日籠罩其中。
金日無論散發出再多的金光,也無光照耀到烏雲之外。
聽完龍的陳述,妖皇的心情就猶如這越來越濃的烏雲,越發沉重。
“你們重返世界的舞臺,成爲世界的主人,爲何還要開啓一個個紀元,又毀滅一個個紀元,難道生靈,你們如何統治世界,沒有生靈的世界,你們統治起來,又有什麼意義?”
妖皇沉吟片刻,問出了讓自己最不解的問題。
龍顯看着妖皇搖頭失笑道:“你認爲,紀元的開啓和毀滅,是我和猿做的?那你可太看得起我們倆了。”
妖皇皺眉,不解道:“不是你們,那是誰?”
龍指了指空間晶壁。
世界屏障?
世界?
不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天道!
妖皇恍然:“你是說……天道?”
也對,這個世界,除了天道,誰還能比他們兩個的權柄更大?
讓他們也無可奈何。
龍看着世界屏障,眼神複雜的道:“天道的誕生,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它是由我們先天神魔的三千大道融合而成的,它的本質,就是大道的集合體,但是,大道最好的載體是什麼?真靈!真靈是什麼?是生靈的最核心的東西!任何生靈都有,只是或強或弱而已。天道想要成長,就需要融合更多的真靈,”
龍看向已經目瞪口呆的妖皇,嗤笑一聲道:“對於天道來說,開啓一個紀元就是培育生靈,毀滅紀元就是收割真靈。我和猿,不過是天道留下的園丁,幫助天道培育生靈,收割真靈的工具罷了,哈哈……”
龍的笑聲中滿是無奈和淒涼,聞之心傷。
“原來如此……之前的蟲木紀元、鬼神紀元和我們現在的妖魔紀元,都是天道豢養只待宰割的生畜……呵呵,我們妖族豢養人族,天道豢養妖族,因果報應,合情合理!”
妖皇看向龍的眼神,也不由的帶上了一絲同意,不過,很快,妖皇反應過來,皺眉道:“不對,你們可不止是園丁,你們能做的事和已經做的事,太多了,最起碼,我和坦存在的本身,就一定不是天道的意志,而是你們的佈局!你們在紀元的開啓和毀滅中,究竟扮演着什麼角色?”
龍看着妖皇,猶如看向懵懂天真的孩子,目光中帶着憐憫,緩緩開口,回答道:“我和猿的權柄,來自於天道,假若我們的行爲有悖於天道,你以爲,我們可以做嗎?你只說了蟲木紀元,你還沒有說比蟲木紀元更早的已經消失在你們的歷史中的龍猿紀元。那是我和猿開創的第一個紀元,當時我和猿僥倖存生,什麼也不懂,心中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喚醒沉寂的同伴,根本就沒有多想,就合力創造了龍猿兩族,呵呵……”
說到這裡,龍苦笑一聲道:“當時,我們天真的以爲,他們的大道雖然沒了,但是他們的真靈還在,只要爲他們創造一個真靈的載體,就可以喚醒他們,可惜,是我們太幼稚了,根本就不明白真靈和大道的關係,竟然如此緊密,天道凝聚而生時,吸收的可不只是我們先天神魔的大道,還包括了他們的真靈,這是我們經過整個龍猿紀元的實驗,嘗試無數次之後,在龍猿紀元的大紀元大劫降臨時,才恍然得出的結論,我和猿逃過了神魔大劫,卻沒逃遠龍猿大劫,我和猿隨着兩族的真靈,一起被融合到了天道之中,這時,我們才真正的明白了,天道的本質,世界的演變的法則,以及我們存在的根基。”
妖皇若有所思的道:“種族大道?”
龍點了點頭道:“對!正是種族大道!猿之大道和龍之大道,隨着紀元大劫,兩族幾乎全部融合天道之中,讓我們哪怕大道融入天道之中,也可以保持理智,掌控權柄,擁有干涉世界的能力。”
妖皇不解問道:“爲何龍猿紀元之後,會是蟲木紀元呢?”
龍猿紀元的存在,他現在已經理解了,只是不明白,蟲木紀元存在的意義。
難道,蟲木紀元也是爲了喚醒先天神魔的實驗?
龍笑着搖了搖頭道:“蟲木紀元,我和猿的權柄還太弱,對於世界的影響還太輕,主導的是天道,這是天道自行深化出來的世界,不過,我們在這個過程中,也漸漸的找到了干涉世界的手法,掌控了權柄的作用,推動了世界的演變,在紀元之劫之後,得到了更多的權柄。”
妖皇這才明白,龍和猿也是在成長的,並不是一開始就非常厲害。
“所以蟲木紀元不僅因爲時代久遠纔沒有你們的記載,也是因爲你們對蟲木紀元的干涉非常輕,留下的痕跡非常少。鬼神紀元時,你們的權柄更大,干涉的程度更深,所以纔會留下痕跡,被記載下來。”
龍點了點頭:“鬼神紀元的誕生,主導的同樣是天道,我和猿也只是在其中積攢力量罷了,並沒有過多幹涉,不過,不過,鬼神存在的形態,非常有趣,我和猿最後出手幫了鬼神兩族一把,讓他們傳承下來,也許未來會用的到。”
妖皇沉吟着問道:“天道主導的紀元,是否有什麼深意?”
龍欣賞的看了妖皇一眼道:“自然有其深意,蟲木紀元之後,誕生了生界,開啓了生靈多樣化的大門,後面幾個紀元的生靈變得多種多樣,數量繁多,鬼神紀元之後,衍生出了冥界,讓生靈死後的靈魂有了歸宿,天道也有了寄居之所。”
妖皇震驚的看着龍。
“這麼說,妖魔紀元也是天道主導,魔界也是天道衍生的?”
龍搖了搖頭道:“妖魔紀元雖然依然是天道主導,不過卻是我和猿深度參與的一次嘗試,實驗非常成功,只要對天道有利,天道沒有任何干涉,我和猿聯手,在主世界創造了妖族,復現了龍族,又將世界深處還在孕育,還處於胚胎狀態的世界,改造成了魔界,創造魔族,做完這一切,我和猿積累了兩個紀元的力量,消耗死心,只好迴歸冥界修養,不過我和猿都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天道對於我們所作所爲的反饋,只要我們度過這次的紀元大劫,我們的權柄將會爆漲!我和猿得到鼓勵,聯合研究了近三百萬年,終於找到了如何創造先天擁有神之形的種族的方法,正要這個紀元將要結束,我們也積累了一些力量,順利下界,創造了人族,哈哈……”
提到創造人族,哪怕是龍,也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到天道的反饋,竟然比之前我們做的加起來,獎賞的還要多,人族更是立刻被天道定爲下個紀元的主角,哈哈……”
龍看着妖皇,欣慰的道:“你們兩個的表現,同樣讓我和猿倍感欣慰,實驗非常成功,只差最後一步,假若這次實驗成功了,以我和猿下個紀元的權柄,必然可以開啓更大規模的實驗,鴉,不止是你,你們所有先天神魔,都將一一被喚醒,提前屹立在世界之巔,我們將一起,統治這個由我們改造而成的世界!”
妖皇眼神複雜的看着龍。
妖皇知道,龍看着他,其實看的並不是他,而是鴉,那個和龍誕生於同一時代的先天神魔。
龍之所以願意和他交流,願意回答他的問題,願意和他說這麼多,原因也是因爲,龍將他當成了鴉。
可是,妖皇卻一點兒也不想被當成鴉。
甚至最後成爲鴉!
要不然,他也不會,借鑑秦翌當時的佈下的局,設局引躲在幕後操作着他的命運的龍和猿親自下場入局。
妖皇看着已經被烏雲完全遮蔽住的金日,語氣沉重而堅定的說道:“你和猿在反抗創世神賦予你們的命運,我和坦同樣也在反抗你們強行賦予我們的命運,我不想死,坦也不想,最後,我們終歸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
龍看着妖皇充滿鬥志的模樣,欣慰的點了點頭道:“不愧是鴉,永遠充滿鬥志。”
看到妖皇因爲這句話惱怒的模樣,龍嘆了口氣,充滿遺憾的道:“可惜,你再像,也不是鴉!”
隨後看着妖皇期待道:“不過,很快,鴉將在你的身上被喚醒,我們終將團聚!”
妖皇冷哼一聲道:“那就看你的手段了!”
妖皇的左手,輕輕的撫過金刀,猶如輕輕的拭去上面的灰塵。
“金日破曉!”
已經被烏雲遮蔽,幾乎完全看不到一絲太陽的輪廓的金日,猶如突然被注入了一絲活力,瞬間擁有了破曉特性,緩緩升起的過程中,所有擋在金日前方的烏雲,全部消散。
金日眨眼之間就躥出了烏雲的籠罩範圍,來到了烏雲的上空,金色的陽光,照在烏雲之上。
烏雲猶如冰雪融化一般,開始消散,變淡,最後化爲無有。
沒了烏雲的阻擋,金色的陽光,終於照耀在了籠罩着白龍的雲霧之上。
雲霧也同烏雲一樣,在金色的陽光照耀下,變得越來越薄越來越淡,最後消散在半空之中。
白龍再次暴露在陽光之下。
金色的陽光照耀在白龍的身上,猶如滾燙的烙鐵印在了皮膚之上,白龍闖的在半空中扭曲着打着滾兒,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哀嚎。
“好!”
看着那輪耀眼的金日,龍撫掌讚道:“終於有了一絲‘鴉’當年的風采!”
龍的眼中滿是回憶,好像回到了那段神魔紀元的歲月,好像回到了和鴉戰鬥切磋的那一刻。
“鴉對於大道的理解,遠超於我,當年,他的光之大道大殺四方,在他的光之照耀之下,沒有任何先天神魔,可以戰勝他!無論是我和還猿,面對他,只有認輸的份兒!”
龍好像在妖皇身上,看到了當年鴉的風采。
不過,隨後,白龍的哀嚎聲,又似乎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龍看着痛苦翻滾着的白龍,遺憾的搖着頭道:“可惜,你終究不是‘鴉’,若是‘鴉’,我的白龍早就猶如雪龍一般融化,哪裡還有反抗之力!”
妖皇冷笑一聲道:“哪怕不是‘鴉’,對付你也足夠了。”
龍看着妖皇,搖着頭感嘆道:“你根本就不明白,‘鴉’的強大!他對光之大道的理解,完全凌駕於所有的先天神魔之上,甚至超過了那個時代。”
龍發自內心的吟唱道:“他是光明與黑暗的主人,是生與死的分界者。”
龍看着妖皇語重心長道:“在‘鴉’的面前,生死不由你,他要你生你就生,他要你死你就死,那種強大的統治級別的力量,才讓他擁有了‘王者’的稱號,我們這些戰鬥力不強的先天神魔,也因此才願意團結在他的周圍,奉其爲王。”
說到這裡,龍滿是不解,又滿是無奈的說道:“可惜,如此強大的‘鴉’,也無法逃過神魔之劫,反而是我和猿,我們兩個不以戰力見長的先天神魔,最後僥倖存活了下來……真是諷刺啊!”
那麼多強大的先天神魔,都沒有逃過那一劫,只有他和猿,兩個不起眼的先天神魔逃過一劫,哪怕是現在想來,龍依然感覺不可思議,宛若夢中,有一種不真實之感。
龍搖頭失笑道:“誰能想到,存活的關鍵,竟然是真靈與大道的分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