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上空,秦翌看到猿和龍現身的一剎那,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驚喜。
“妖皇好樣的,竟然真的將神龍和魔猿從幕後引到前臺了。”
之前,妖皇一脈侵略中原時,秦翌就用過此法,可惜,他太高估人族在神龍和魔猿心目中的分量了,沒有成功。
妖皇得了他的提示,這次故計重施,竟然成功了。
真是一大驚喜啊。
……
“血之大道?!哈哈……”
猿,看着被血海包裹的千丈魔猿,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由光之大道如此流暢的轉化爲血之大道,你的真靈掌控絕對達到大成了。”
尤其還是光被打散的情況下,這種表現除了對大道的掌控程度,還需要對真靈極高的掌控程度。
猿,看向魔皇,真看越是喜歡。
“我之前用力之大道破了你的光之大道,現在,依然用力之大道破你的血之大道,讓伱看看,真靈究竟是如何使用的。”
猿手中長棍豎起,輕輕一攪。
“魔猿振海!”
魔猿被血海包裹之後,四周都是腐蝕同化能力非常強大的血,讓魔猿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一陣徒勞無功的掙扎之後,魔猿就猶如溺水之人似的,不再動彈。
若是沒有意外,千丈魔猿很快就會被血海侵蝕,融化,甚至成爲血海的一部分。
但是,明明放棄反抗被困血海之等死的千丈魔猿,突然好像得到了一股新的力量,重新睜開眼睛,身體一震,一股特殊的力量,瞬間將血海震散,千丈魔猿終於有了一個活動空間。
千丈魔猿,又手捶胸,長嘯一聲,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驁之意,油然而生,轉頭看向之前將自己困住,讓自己無可奈何的血海,大吼一聲,一拳打了過去。
“轟~”
血海猶如被炮彈打中似的,無數水花在血海中綻放。
千丈魔猿的動作不停,拳頭的速度越來越快,好像看到無數拳影,一聲聲爆響自血海中傳出,血花四濺,血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減少。
魔皇自鳴得意,認爲必然一擊建功的一擊,竟然如此輕易的被對方破去,當即臉色變得凝重。
“力之大道,也可以破血之大道?”
力之大道,魔皇並不陌生,魔界數量最多的魔族,就有力魔。
主修的就是力之大道。
只是力魔雖然數量多,大多實力很差,大多是最低層的魔族,當上魔將只有幾個,和其它魔族相比,這個比例太小了。
因此,力之大道也是魔界公認的廢物大道。
看到猿,施展對敵施展的是力之大道,魔皇還心中竊喜,哪怕一時不差光之大道被一拳打散,他也沒有生氣,反而趁機化光爲血,施展“血海滔天”,將魔猿困在其中。
根據魔界的經驗,魔猿本來已經是烤熟的鴨子了,怎麼也不可能飛了,沒想到,竟然眨眼間,竟然還真的飛走了。
給了他一個超過認知的震撼。
猿,很有臉上帶着笑容,眼神中滿是懷念,很有耐心的講述道:“在天地初開的神魔紀元,我們這些先天神魔,只有天生的一個大道,改造世界之餘的所有時間,都用來研究大道的應用,雖然大道的確有先天的強弱之分,不過,哪怕再弱的大道,只要應用得當,也可以擁有強大的力量,我們那個時候,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這個世界,沒有弱的大道,只有弱的神魔,哈哈……”
神魔好鬥,或者說,他們除了戰鬥沒有什麼其它的誤樂活動,戰鬥也就成了他們唯一的誤樂活動。
戰鬥中的勝負,自然每個先天神魔都非常在意。
魔皇聞言,陷入沉默。
大道有高低之分,大道有屬性相剋之說。
這在魔界幾乎是公認的真理。
魔皇與猿戰鬥的時候,就是遵循這個真理設計的戰術。
可是,現在猿卻告訴他,大道沒有高底之分,更沒有屬性相兄。
一道演萬法,關鍵是看你怎麼使用。
魔皇非常聰慧,雖然難以接受,不過回憶着自己過往的種種經歷,眼中慢慢的流露出恍然之色。
“此事,並不是沒有先例,就像力魔,明明是公認的弱小的魔族,可是依然有力魔可以只靠力之大道,修煉成爲魔將,成爲一方強者。”
只是,之前因爲思維慣性,因爲生活環境,他並沒有細想,現在想來,魔界之中,其實處處都有這樣的例子。
只是之前沒有這樣的說法,他沒有這樣的意識,所以他猶如餐眼瞎似的,聞之不聽,視之不見。
魔皇擡頭看向猿,鄭重的道:“受教了。”
猿看魔皇的態度,臉上的滿意之色更濃了,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雖然魔性十足,卻也聰慧明理,真是難得。”
魔皇衝猿,翻了一個白眼。
對猿這種以長輩的語氣對他說話的態度,非常不滿。
不由的小聲嘟囔了一句:“真是令吾討厭的老傢伙。”
魔皇手中長槍一挑。
血海中瞬間血氣瀰漫。
千丈魔猿聞之猶如喝醉了酒似的,身體搖搖晃晃,打的拳也東飄西落,沒了章法,再也不似剛纔那麼強大,頓時沒了振海之地。
魔皇看到千丈魔猿的表現,得意的衝着猿挑了一眉。
猿搖頭失笑道:“你這小子,剛剛纔接受了我的說法,反手就用事實證明‘我的說法就算是對的,也有錯漏之處,你的做法就算有失偏頗,也有可取之處’嗎?”
猿看着血海中早出一個個氣泡,噴出一團團的血霧。
“毒之大道!不錯,相較於血之大道自帶的輕微的腐蝕性,主要以水溺爲主的戰鬥模式,毒之大道的殺傷力更大,破壞力更強,見效也更快,力之大道應付起來也更難。”
猿想到之前監控看到的魔界的行事風格,不由的笑着搖了搖頭。
“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生靈啊。你在魔界出生,本身又魔性十足,將魔界的那些行事手段,學了一個十成十。”
魔界中,力魔最怕的就是毒魔了。
甚至有同一境界的毒魔,一魔滅萬魔的壯舉。
據說此事還在魔界引起的巨大的轟動。
他監控時,有一段時間經常聽到相關的討論,就算過了那段時間,熱度過去了,依然不時有魔族提及。
猿的眼中露出回憶之色,笑着說道:“時間,果然是最強的秘術,當時我們每個只有自帶的大道,哪像現在這樣,任何生靈,哪怕特別親和某個大道,也可以修習其它大道。”
大道的選擇多了,自然對一個大道花費的時間,也就少了。
發現這個大道的弱點,爲了彌補,現在,無論是主世界,還是魔界,最優解都不是死磕一個大道,鑽研一個大道了,都是修習領悟另一個大道。
“時代不同了,選擇自然也就不同了。”
猿似乎突然想通了什麼,釋然道:“對於大道的研究方向也不同了,戰鬥模式自然也就不同了。大道沒有高低強弱之分,戰鬥模式同樣沒有。魔界的這種用不同大道組合起來的戰鬥模式,同樣非常強大。並不是我之前認爲花裡胡哨,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猿手中的長棍一橫,哈哈大笑道:“不過,只靠一個毒之大道,就想完勝我,那也太小看我先天神魔的積累了吧?哈哈……”
“魔猿撥毒!”
只見血霧之中搖搖欲墜,就要倒地不起的千丈魔猿,猶如突然被注入一劑強心針似的,打了一個激靈,站起身體,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千丈魔猿也知道,自己的危機並沒有解除,立刻整個身體開始有規律的顫抖起來,血霧不斷的被震開,千丈魔猿的周身,形成了一個數丈寬的沒有血霧的真空地帶。
失去了血霧這個媒介,毒之大道瞬間變成了空中樓閣,失去了傳播能力,再也無法傷害到千丈魔猿。
魔皇看着猿,竟然又用力之大道,解決了毒之大道帶來的危機,不由的感嘆道:“沒想到,力之大道,真的可以對抗毒之大道,若是力魔知道這個秘術,估計毒魔得在魔界絕種。”
這些年,毒魔因爲當年那樁驚人戰績,沒少奴役力魔,以一族之力將力魔壓的喘不過氣來,只能躲着毒魔。
遠遠見之,退避三舍,同臺競技,不敢爭鋒。
將曾經因爲數量而在魔界之中強橫一時的力魔,最終定爲下等魔族,永無翻身之日。
魔界之中,幾乎是共識的,每個力魔最大的成就,就是戰勝一隻毒魔。
可惜,做到這樣的力魔,非常少,就算做到了,也是用修習的其它相剋的大道,戰勝的。
畢竟不是力魔種族親和的大道,再加上力魔並不以智慧見長,所以修習其它大道可以取得成就的力魔,數量非常少。
鳳毛鱗角。
這次,魔皇也算是長識了。
猿看到魔皇的態度,哈哈大笑道:“怎麼樣,我們這些先天神魔,還是很厲害的吧,還沒有成爲沒有作用的老古董吧?哈哈……”
魔皇好奇的看着猿,問道:“你一直用力之大道,你主修的力之大道?可是,這可傳聞中,您的形象,不符啊?”
聞言,猿也很好奇,開口問道:“傳聞中,我是什麼形象?”
雖然可以監控魔界,不過猿也不是時刻都在監控,只在特定情況下,觸動了他的警界線,他纔會從沉睡中甦醒過來,監控魔界中魔皇的動向。
魔界的八卦,在這個過程中自然也會有,但是,並不是很多。
而且,他也沒有心思關注這些,還真的沒有留意過魔界對自己的傳聞。
魔皇眼睛一轉,嘿嘿笑道:“傳聞,您是魔祖,擁有創生之力,可以憑空創造生靈,這是真的嗎?這是什麼大道?”
猿是什麼見識,一眼就看出了魔皇的小心思,不過,他也不在意,聽到自己的傳聞,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神魔時掌控的,的確不是力之大道,這是另一個以戰鬥著稱的先天神魔掌控的戰鬥技巧,只是到了這個紀元,我掌控了力之大道之後,也可以模仿着,以大道秘術的形式,用出來了。”
說到這裡,猿的眼神中滿是懷念。
魔皇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撇了撇嘴道:“不務正業。”
猿用手指虛空指了指魔皇,笑着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明明天生契合光之大道,一出生光之大道就已經完全掌控了,可是看你戰鬥時用的都是什麼?你明明是一隻金烏,可是看你用的載體是什麼?血海!你再看看妖皇,看看對方的載體是什麼。”
魔皇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道:“我另開一道,以血海爲栽體,照樣不比金烏差。”
猿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噙笑,搖了搖頭道:“你這小子,真不愧是魔頭,真是魔性十足。”
這麼叛逆,先天神魔中神性的一面可不會有,也只有先天神魔中魔性的一面可以做,也纔會做。
雖然同時擁有神性和魔性,卻以魔性爲主的猿,對於魔皇身上展現出來的魔頭性格,看着親切,十分欣賞。
“也不知道你變成鴉之後,魔性主導,不是神性主導?”
魔皇眼睛一轉,用天真的語氣問道:“怎麼確定是神性主導,還是魔性主導?”
猿自然聽出了魔皇在套他的話,他也不在意,也沒有故意戲弄魔皇,隨意的回答了魔皇的問題,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死的那個,爲主導。”
“死的爲主導?”魔皇聞言,眉頭微皺。
這和他之前認爲的,完全不相符啊。
而且,也和他的認知,完全相悖。
“怎麼會是死的佔主導?不應該是活着的佔主導嗎?”
猿笑着爲魔皇解釋道:“死的那個,真靈覺醒,只憑本能,在吞噬融合的過程中,反而比活的那個更加強大,最後有極大的概率佔據主導地位。”
魔皇沉吟問道:“我們配合之後,是神性佔據主導,還是魔性佔據主導?”
猿渾不在意的笑着說道:“自然是魔性,同爲魔,我們將是天然的盟友。”
這點,到在魔皇的意料之中,也沒有和他的認知悖離。
魔皇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假若是以魔性爲主導,我還會保留我的記憶嗎?還會保留昊的記憶嗎?我,那個時候,還會是我嗎?”
猿看着魔皇,眼中滿是不解和無奈。
“你們怎麼都這麼在意會不會保留記憶,會不會保持真我啊?你們的真靈本來就是鴉的,無論你們性格如何,記憶如何,你們從始至終,從來沒有變過,都是鴉。”
猿雖然沒有明言,神皇卻從猿的回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沒有記憶,失去真我啊。”
魔皇悵然的說了一句後,猛然擡起頭,衝着猿咧嘴笑道:“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只能拼死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