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綻放的血色蓮花,和滿是地刺高速旋轉的空心石球,終於產生了接觸。
無數血劍和地刺瞬間被斬斷,半截血劍和斬斷的地刺在飛散的過程中,就消散在了半空中。
石球的半徑不斷的縮小,血蓮也在這個過程中,也在不斷的縮小着範圍。
這一切說起來慢,其實,都在電石火化間產生。
等高速旋轉的石球和不斷的縮小的血蓮最後相互抵消,消失在血龍的不遠處時,時間纔過去了數息。
李鴻遠看着毫髮無傷的秦翌,和他控制的麒麟法相一樣高的血龍,瞬間暗道一聲不好。
最壞的結果發生了。
這一擊沒有建功,秦翌的實力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
而這一擊之後,他已經無法再戰了。
甚至……
連法相都無法維持了。
李鴻遠的身體從麒麟法相中飛了出來,麒麟法相沒入李鴻遠體內,李鴻遠的臉色蒼白,眼神中滿是疲憊,此時,他的狀態和秦翌假裝出來的狀態非常類似,都是一副精氣神消耗過度的模樣。
而此時的秦翌,卻還保持着血龍附體的狀態。
若是秦翌用法相攻擊他,不用神通,只是普通一擊,對李鴻遠來說,都是非常危險的事。
不過,越是虛弱,危險越大,李鴻遠表現的反而越是強硬。
“哼,秦翌,你這是甚麼意思?難道還要再打一場嗎?”
血龍盤旋片刻,才道:“在下可和前輩不同,在下若是結除了附身血龍的狀態,那只有幾息可以活動的時間了,我必須趁着附身血龍時,將最後的事敲定了,省得某些人最後輸了不認賬。”
李鴻遠忌憚的看着血龍,還真怕秦翌控制着血龍,給他來一下,不過語氣卻依然強硬:“輸?我之前就說了,這是最後一招,比過之後,我們的切磋也就結束了,最後一招,明明是平局,你哪裡看出我輸了?怎麼,秦翌,難道你還要耍賴?哼,若是想要再戰一場,那我奉陪到底。”
血龍盤旋着,點了點頭道:“平手?可以,那賭注怎麼辦?”
李鴻遠本來是已經放棄風水之術了,不過,看到秦翌天真的模樣,心中一動,雲淡風清的道:“平局,自然是你給我風水之術,我給你禁制秘術,就當一次交換了,反正是可以複製的秘術,你我都不吃虧。”
其實,通過戰鬥,李鴻遠已經認識到,風水之術遠比禁制秘術要強大的多。
這樣的交換,對李鴻遠來說太划算了,但是,對於秦翌來說,卻非常吃虧。
不過,秦翌顯然並沒有意識到風水之術有多麼的強大?也沒有認識到禁制秘術的侷限性。
當然,李鴻遠自然是不會提醒秦翌的,甚至還要極力的促成這次的交換。
這可是他們東夷支脈追平北狄支脈最好的一次機會了。
只要有萬一的可能,他都不會放棄。
忽悠,可着勁的忽悠。
血龍盤旋片刻,秦翌的聲音接着從血龍的口中傳來:“好吧。”
秦翌爲何會同意這次交換?
首先,秦翌對於秘術和這個世界的人態度,並不相同,並沒有保密的想法。
他認爲,知識只有傳播開來,才能發揮它的作用。
其次,秦翌交換的自然不可能是全套的風水之術,就和交換給封瑜的那樣,交換的是最基本的風水之術。
若要打個比方的話,就是裸裝的系統,雖然潛力無窮,但是沒有安裝相應程序的話,其實它並沒有什麼作用。
想要真正的發揮出作用,首先要吃透它,還要在其基礎上開發出相應的‘應用程序’,這個過程必然是漫長而又曲折的。
這個時間,以秦翌的天賦悟性,估計早就將交換來的秘術吃透,甚至推演出無數‘應用程序’了。
最後,這也和秦翌推演的下一步的修煉有關。
種種原因,才讓秦翌答應的如此通快。
李鴻遠本來着,秦翌會猶豫,甚至都想到了十幾個忽悠秦翌的話術,結果……
沒想到秦翌天真到這種程度,只是隨口一句忽悠,對方就信了,同意了這次的交換。
這下,李鴻遠完全打消了秦翌是風水之術的創造者的那一絲微弱的可能。
李鴻遠暗自搖頭,這種崽兒賣爺田不心疼的模樣,風水之術這樣逆天的秘術,怎麼可能是對方創造出來的?
“給!”
血龍吐出一枚玉簡,控制着它飛了過去。
李鴻遠手一翻,出現一枚玉簡,直接扔向了血龍。
兩人接過玉簡之後,立刻讀取了玉簡中的內容,然後兩人都面露欣喜之色。
顯然,已經初步判定了裡面的內容的內容的真實性。
當然,結果也不出兩人的預料,都只是初級的秘術,並沒有後面高深的應用。
不過,對於李鴻遠和秦翌二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李鴻遠相信自己背後整個東夷支脈的力量,而秦翌則只是單純的相信自己。
“既然交換完成,切磋正式結束,那麼,華神醫二人,我就帶走了!”
李鴻遠倒是想要攔一下,可惜,他現在根本沒有一戰之力,現在全靠毅力強撐着,於是只能故作大方的道:“當然,原賭服輸,華神醫二人,你可以帶走了,只是,你可小心一點兒,若是再落在我的手裡,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李鴻遠這句話,意有所指。
指的即是華神醫,還是秦翌。
看來,等李鴻遠緩過來,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
秦翌控制着血龍傲然道:“那就放馬過來吧!”
說完,血龍將秦翌吐了出來,秦翌喘着粗氣,身體顫抖着好像隨時都會暈倒似的,但是動作卻一點也不慢,先是隨手一揮,將華神醫和芍藥撈到他的身體兩側。
接着,衝着神龍圖和度倉城模型一招手,兩者分別劃出一個優美的拋物線,飛向秦翌,秦翌隨手一揮,將它們收入了揹包空間,消失在了身前。
將兩者收起的瞬間,秦翌不敢有一絲的尷尬,瞬間提起依然暈迷不醒的華神醫和芍藥二人,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
整個過程,如電石火花,總共不到兩息時間。
李鴻遠看着秦翌消失的地方,眼中閃過一絲惋惜。
“太過可惜了,以後,估計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不過……”
李鴻遠看了一眼手中的刻錄有風水之術的玉簡,又露出滿意的笑容道:“最重要的風水之術,終於弄到手了。”
光這一點兒收穫,就足以彌補所有的遺憾了。
李鴻遠看着打量着秦翌離開後,依然籠罩整個城市,不過,卻緩緩的消隱的結界,一邊回憶着風水之術的內容,一邊現場解析起來。
“原來如此……”
雖然有很多的不解之處,但是,其中依然有一些可以解讀的細節。
以前完全看不懂的結界,現在竟然可以看懂一部分,哪怕是很小的一部分,那也是從零到一的突破啊。
對於李鴻遠來說,對於整個東夷支脈來說,依然非常重要。
尤其是這種從無知到有知的過程,那種解讀出來後的收穫感和滿足感,自李鴻遠晉級法相,成爲麒麟會長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品嚐’過了。
等籠罩整個城市的結界消失後,暈倒的人根據實力的強弱,相繼的甦醒過來。
影衛瞬間出現,單膝跪地,聲音中滿是惶恐的道:“會主大人,剛纔小人竟然暈了過去,請治小人失職之罪。”
李鴻遠滿是疲憊的隨手一揮道:“不關你們的事,無需自責,叫醒礫兒,我有事吩咐他。”
“是,會主。”
影衛離開片刻,李鈞礫一臉凝重的邁着沉重的步伐,走了過來,看到李鴻遠疲憊的模樣,好像之前壓抑的情緒,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哽咽着說道:“父親,孩兒剛纔還以爲……”
先是秦翌現身,然後自己暈倒,暈邊之前,他還以爲自己要死了,自己的父親也同樣凶多吉少呢。
李鴻遠欣慰的看着李鈞礫道:“放心吧,我沒事,結下來,我說,你來做。”
“是!”李鈞礫立刻強打起精神,點頭應是道。
“立刻聯繫黑龍,讓他過來一趟。”
“是,父親。”
李鴻遠將手中的玉簡拋給李鈞礫,接着道:“將玉簡中的內容記住,然後複製一份,保存好,等我甦醒,再做處置。”
“是,父親。”
李鴻遠強忍睡意,接着道:“等我暈睡過去之後,不要關鍵,我只是消耗太大了,只需要睡幾天就可以恢復,你先帶着影衛,暫時穩住會社裡的人,等黑龍來了之後,就萬無一失了。”
“是,父親。”
李鴻遠最後終於忍不住了,最後說了一句道:“秦翌剛剛離開,若是黑龍來了,和他說一聲,及時安排人進行追蹤,他現在的狀態,應該和我差不多,不要讓他逃了。”
李鴻遠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眼睛再也睜不開了,聲音越來越小的說道:“不行,我要閉關了,有事等我甦醒以後說。”
說完,李鴻遠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
李鴻遠消失後,第一次主持大局的李鈞礫,眼神不由的露出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強制讓自己鎮定下來。
看到出現在自己影衛,模仿着父親的口吻,吩咐道:“剛纔,父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立刻組織影衛,對隱居在城中的所有會員進行堅控,一切,等我聯繫黑龍後,再說。”
“是,公子。”
影衛出現又消失,不過,看影衛聽命於自己的模樣,李鈞礫的心不由的落了地。
影衛可是麒麟會裡直屬於會長的最強大的一股力量,只要影衛不亂,下面人就亂不起來。
“不過,這樣做依然不保險,我要趕緊黑龍會長。”
李鈞礫立刻趕往秘室,通過一面銅鏡,聯繫上了剛剛離開沒多久的黑龍會長。
等李鈞礫將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黑龍會長面露驚訝之色道:“秦翌竟然真的出現了?”
看來,華神醫比他們之前認爲,更加重要啊。
最起碼,對於秦翌這個人來說,華神醫非常重要。
無論是出於義氣,還是因爲身體出了問題,急需華神醫爲其治療。
結果最重要。
當時,他們認爲,秦翌應該不會在意華神醫的判斷,出現了失誤。
還好,他剛離開五天,暫時沒有走遠。
“賢侄莫慌,我現在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我只需要三天就趕過去了,聽你父親的話,安撫好會裡的成員,等我過去,就沒事了。”
黑龍結除青銅鏡的聯繫後,立刻吩咐船隻掉頭,隨後望着茫茫大海,眼中露出了凌厲的神色:“秦翌,竟然擁有這樣的實力嗎?”
果然,能夠短短時間就將整個東夷攪的天翻地覆的人,絕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只是,秦翌千不該萬不該,招惹了鬼神之後,還來招惹他們。
“哼,就算同爲龍聖門徒,我也不會善罷干休的。”
“秦翌,等着吧!”
“我會讓你明白,東夷,在海上,最強大的勢力,根本不是什麼東夷武士,而是我們黑龍會。”
……
海島的東海岸,一處凹進去的峭壁下,一隻六七丈長的收起了風帆的單桅海船,靜靜的依靠在岸邊。
船頭衝着唯一可以登陸的低矮的山崖,兩個男子站在甲板上,眺望島內的方向。
“宮主,已經五天了,秦公子一點兒消息也沒有,會不會?”
羅洪忍不住詢問身旁同樣站在甲板上,同樣眺望着島內的封瑜道。
封瑜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秦翌說他需要三到七天的準備時間,這才第五天,離約定的最長期限還有兩天呢,不急。”
“宮主,可是,船員已經怨言,若是……恐怕我們就要用武力鎮壓了。”羅洪向身後看了一眼,接着擔憂的小聲說道。
封瑜接着搖了搖頭道:“放心吧,秦翌臨走前和水手約定了七天的時間,在七天期限到來之前,他們不會亂的。”
剛說完,秦翌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世伯對晚輩倒是很有信心嘛。”
封瑜立刻轉過頭,看向身後,秦翌一手提着華神醫,一手指着芍藥,滿臉微笑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