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礫,才三天不見,你怎麼就變得這麼憔悴了?”
李鈞礫看到黑龍會長的一眼瞬間,眼晴都紅了。
“黑龍會長……”
“賢侄,別聽你父親的,總叫我黑龍會長,叫我世伯吧!”
“是,世伯,您,終於來了。”
因爲父親不在,李鈞礫也沒有堅持,立刻改口了。
“我的實力太低,只能勉強啓動千里鏡,維持的時間太短,只能說一個大概,我這裡的問題,不止父親緊急閉關這麼簡單,最嚴重的是,秦翌鎮壓全城,會裡的很多人都受到了波及,他們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之後,急需安撫,可是……”
可是,李鴻遠閉關了。
沒辦法安撫他們。
可不就人心慌慌嗎?
“還好,父親將影衛交給了我,不然……”
不然,連這三天,他都堅持不下去。
說到這裡,李鈞礫心有餘季的搖了搖頭。
“鎮壓全城?秦翌竟然擁有令城裡所有人暈迷的實力?”
黑龍之前只以爲與李鴻遠打了一個平手,讓李鴻遠戰後不得不緊急閉關。
還以爲之所以麒麟會不穩,是因爲這場戰鬥被人看到了,產生了不必要的聯想,所以,才讓他趕緊回來,幫李鈞礫鎮壓擁有不臣之心的人。
沒想到……
竟然不是看到了,反而是因爲沒看到,才讓他們更加心慌。
想到自己進城時感知到的城裡的緊張氛圍,可一點也不比反叛時輕啊。
不過,不是叛亂,只是安撫的話,倒也簡單。
“我立刻出面安撫人心,賢侄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看着黑龍會長雷厲風行的背影,李鈞礫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一鬆,一陣陣的睏意如海浪般洶涌的襲來。
李鈞礫再也忍不了了,眼睛怎麼也睜不開了,頭一點一點頭,很快就身體一軟,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半個時辰後,黑龍會長再次回來,看到這一幕,並沒有說什麼,叫來始終守護在李鈞礫身邊的影衛首領,問道:“當時那一戰具體是怎麼樣的?”
“當時暈迷,小人不知。”
又是這一句話。
這是他問八天前那一戰,得到的最多的一句話。
其它人,甚至都不知道那一戰的存在。
只因全城所有人的暈迷而忐忑不安。
黑龍會長看向李鴻遠閉關的方向,搖了搖頭道:“丟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最疼愛的兒子,看來,這一戰果然打的很艱難啊。”
從當時得到消息,他就有過這樣的猜測,只是因爲當時不清楚具體的情況,細節上雖然有所偏差,不過結論倒是沒有猜錯。
四個時辰之後,李鈞礫終於睜開眼睛,迷迷瞪瞪的好一會兒纔想到此時的處境,趕緊站起來,看到站在窗前不知立了多久的黑龍會長,不由的滿臉尷尬的走上前,恭敬的行禮道:“世伯,小侄失禮,讓您久候了。” …
“沒事,突然接手整個據點,安撫這麼多的人,的確不是你現在可以辦到的,你會這麼累,很正常,怎麼樣,現在休息好了嗎?”
“休息好了,謝謝世伯的關心。”
“我有一問,還請賢侄解惑,當時那一戰,具體怎麼樣?”
李鈞礫無奈的撓了撓頭道:“當時,小侄也暈迷過去了,並不知那一戰具體如何,不過,我親眼看到了秦翌的到來,還有戰後第一個被父親喚醒,給我交待了一些事情……”
李鈞礫趕緊將父親閉關前交待的事,如實相告。
“追蹤秦翌,在我得到消息後,就安排人開始追蹤了,只是,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
黑龍會長對追蹤秦翌的事很上心,不過,此事急不得,茫茫大海,就算以黑龍會的勢力,想要追蹤到秦翌的蹤跡,也不容易。
“麒麟留下的玉簡,上面是什麼?”
相較於追蹤秦翌,反而是李鴻遠閉關之前着重交待的那個玉簡,更讓他上心。
李鈞礫趕緊取出玉簡,說道:“這是風水之術,一種非常玄奧的秘術,只是,這個秘術非常的初級,卻又非常的深奧,我,我只看懂了一點兒點兒。”
黑龍哪裡看不出來,李鈞礫是一點兒也沒有看懂呢?
黑龍會這枚李鴻遠特意留下的玉簡更加好奇了,接過之後,查看起來。
過了良久,纔將玉簡從眉心處取下來,不過,眉頭一直緊皺着。
“世伯,世伯,這風水之術……”李鈞礫好奇的問道。
黑龍會長這纔回過神來,感嘆道:“這真是一門潛力無窮的秘術啊,看完之後,我已經達到頂峰困擾了多年的航海術,竟然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真是了不起啊。”
“什麼?這個秘術,是航海術?”李鈞礫可是知道航海術的珍貴的,就連他們麒麟會也沒有航海術的傳承,整個東夷的提燈人組織,只有黑龍會有航海術傳承,作爲會社的核心傳承,是根本不會外傳的。
黑龍會長遲疑片刻,搖了搖頭道:“嚴格意義上來說,它並不算航海術,不過,若是用它來航海,也勉強可以,不過,最厲害的還是它和航海術結合……可以讓航海術發生質的蛻變。”
說到這裡,黑龍會長也不由得對這個風水之術驚歎不已。
黑龍會長撫摸着手中的玉簡,沉吟道:“這枚玉簡,是從秦翌手裡得來的?”
李鈞礫一臉肉疼的看了一眼黑龍會長手裡的玉簡,點了點頭道:“雖然父親沒有明說,不過,小侄也有這樣的猜測。”
要不然也不會戰後立刻就有了風水之術這樣玄奧的秘術。
李鈞礫的眼神,黑龍會長哪裡看不到,無奈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佔這麼大的便宜的,黑龍會的航海術,我會交給你的,就當是作爲我們兩大會社之間交易吧。” …
說着,從懷裡取出一枚玉簡,扔給李鈞礫。
李鈞礫緊緊的抓住手裡的記錄有航海術的玉簡,一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了頭,手裡的動作卻不慢,立刻將其收入懷裡的空冥袋中。
“世伯,現在,我們應該做什麼?”
“做什麼?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只有等了!”黑龍會長無奈的回答道。
“等?”李鈞礫不甘的道。
“等得到秦翌的行蹤,等你父親出關,等這件事所引起的影響漸漸平息。”黑龍會長轉過身,看向窗外的夜空,用悠遠的聲音說道。
即像是回答李鈞礫的問題,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影響?什麼影響?”李鈞礫再次追問道。
可是這次,黑龍會長不再理會他了,只是靜靜的看着夜幕上閃爍的星辰,不知在想什麼,久久不語。
……
一望無跡的大海上,四條三十多丈長的大船乘風破浪的向東方駛去。
羽蛇,影蛇,血蛇,金蛇,四大使徒再次在領航的影蛇號上重聚。
“影蛇,你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嗎?”血蛇搶先問道。
上次被套路的影蛇,這次根本不接血蛇的話,直接拿出一張記錄有情報的貝殼,右手邊的羽蛇。
羽蛇看完之後,交給血蛇,然後不解的問道:“只是一個城市發生了暈迷而已,這是哪位上位鬼神弄的吧?給我們看這條情報做什麼?”
這時血蛇已經看完了,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後交情報交給了金蛇。
金蛇看完之後,輕笑道:“這又是哪個上位鬼神向神主發起挑釁了?這樣的事每幾十年都要發生一次,有什麼好看的?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秦翌!有秦翌的情報了嗎?”
影蛇猶如看白癡一樣的掃了羽蛇三人一眼道:“這就是秦翌的情報。”
其實,剛開始,他也沒有在意這條情報,只是讓按慣例手下去求證了一下是哪個鬼神,沒想到,八天之後,給出的竟然不是任何一個鬼神,反而非常可能是秦翌的回覆。
這頓時引起了他的重視,向神主詢問過後,也證實了並沒有其它鬼神向神主發起挑釁,也側面證實了這件事,就是秦翌做的。
“什麼?這是秦翌做的?他竟然有鎮壓一座城市的能力?”血蛇頓時搶過金蛇手裡的貝殼,再次仔細的看了一遍,搖着頭,難以置信的驚呼道。
影蛇倒是依然很冷靜,點了點頭道:“從目前的情報來說,的確如此。”
羽蛇搖了搖頭道:“這秦翌的實力,竟然這麼強?已經有了上位鬼神的實力了?那我們如何能敵?”
雖然,鬼神號稱八百萬,但是,其中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都是下位鬼神,實力還不如東夷將軍。
實力和他們使徒接近。
但是剩下的百萬分之一,也就是剩下的七八個鬼神,有着上位鬼神的實力。 …
他們的實力,就完全不是他們這些使徒可比的了。
上位鬼神,只有神主可以對抗。
當然,所有的鬼神中,他們的侍奉的神主,纔是最強大的那一個,這一點母庸置疑。
金蛇低頭沉思片刻後,搖了搖頭道:“秦翌的實力,應該達不到上位鬼神的程度,就算藉助那個只能在島嶼上使用的逆天秘術,也達不到,這個,應該是某種秘術的效果,看起來和上位鬼神展開神域時產生的效果非常相似罷了。”
“對了,我差點忘了,秦翌的戰力主要靠只能在島嶼上施展的逆天秘術。”想明白這一點後,血蛇立刻就不慌了。
羽蛇卻謹慎的提出了不同的意見:“金蛇,你怎麼確認這門逆天秘術不能讓秦翌的實力,提升到上位鬼神的程度呢?萬一是真的,你想過我們的後果嗎?”
萬一是真的,一旦讓秦翌施展出了這門逆天秘術,他們四個人,將沒有一點兒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當初面對上位鬼神的無力感,羽蛇就一陣後怕。
那簡單就是伴隨他一生的噩夢。
“先不說我們已經知道了這門逆天秘術的侷限性,這種情況絕對不會發生,就算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情況,我還是那句話,秦翌不可能擁有上位鬼神的戰力。”金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道。
影蛇卻是詫異的看了金蛇一眼道:“沒想到,金蛇你也知道這則秘辛。”
血蛇立刻追問道:“什麼秘辛?金蛇,影蛇,我們可是戰友啊,你們可不能對戰友有隱瞞啊。”
羽蛇也是緊隨其後,鄭重的說道:“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無禮,不過,此事,事關追殺秦翌的要事,還請二位如實相告。”
金蛇和影蛇對視一眼,影蛇乾脆對金蛇道:“既然是你提的,那就你說吧。”
金蛇嘆了口氣,是啊,剛纔要不是他逞能,將此事說了出來,也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局面了。
若是他不說的話,四人間有了隔閡,如何繼續像之前那樣同心協力的圍獵秦翌?
“其實,這也是我無意中得到的消息,多方求證之後,才確認是真的,我們人族的上限,就是法相圓滿,根本不可能誕生擁有上位鬼神實力的人!”金蛇用壓抑而沉重的語氣,緩緩說道。
“什麼,爲什麼?”血蛇不敢置信的驚呼道。
哪個人沒有進取心呢?
他現在已經擁有法相境後期,接近圓滿的實力了,怎麼可能沒有肖想過突破法相境的桎梏,擁有上位鬼神的戰力呢?
這條路,怎麼可能是死路?
第一次聽說此事的羽蛇,同樣非常震驚。
“爲什麼?”
金蛇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或許,他也不知道吧。
羽蛇轉頭看向影蛇。
血蛇一臉失望的看了金蛇一眼,發現羽蛇的動作之後,也轉頭,看向影蛇。
金蛇是真的知道原因,而且,他也非常渴望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所以,他同樣轉過頭,看向影蛇。
若是他們之中,有人知道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情報最靈通的影蛇了。
迎着三人炙熱的目光,影蛇無奈的道:“我也只有猜測,並不能確定,它就是事實。”
“只是猜測也好,快說!”血蛇趕緊道。
金蛇急促的說道:“說。”
羽蛇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沒有發聲,態度卻同樣非常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