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晚,船上響起了劇烈的爭吵。
食物的消失,倒在人人自危。
在性命受到威脅之時,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對待僅剩的食物,大家開始搶奪,想着讓自己成爲那個活到最後的人。
王爻猶豫了一陣,還是前往了喧鬧之地,看着這羣人在漁船的廚房裡翻找着,搶奪着。
船長並沒有出現在這,只有小二出現,不過他並沒有去管,只是依靠着牆壁,掛着冷冷的笑容,冷眼旁觀。
許團長倒是來了,不過年老體弱的他,在爭搶中實在佔不到什麼便宜。
便踉蹌的坐在一邊,唉聲嘆氣。
看到王爻站在一旁,許團長扯了扯王爻的衣角:“不去拿點東西?”
“少吃一頓餓不死。”
許團長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王先生,那張靈符能否給我一張。”
王爻掏出一張靈符遞給了許團長,看到靈符後,許團長呆滯的眼神才恢復了幾絲靈動。
對着王爻一再表示感謝,小心翼翼的收好靈符,似乎手中的靈符比眼前的食物要更加珍貴。
隨後許團長佝僂着身體,緩緩的離開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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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爻繼續看着眼前的爭搶,沒有制止。
小二看了一會便覺得沒意思了,本想離開的他突然眼珠轉了轉,突然指着一個男人大聲叫嚷道:“他把一塊大面包藏到褲襠裡了……”
話音落下,幾個人便聚了過來。
男人的褲子很快被扒了下來,裡面除了一隻小鳥什麼都沒有……
小二捂着肚子大笑起來,搶奪之人並無歉意,轉身去翻找其他東西。
被搶之人到有些羞愧,惡狠狠的盯着小二,可是看到小二手裡握着的魚槍後,只能咬着牙,不能出聲。
有着小二的添油加醋,戰況很快就升級了,所謂的兄弟情和姐妹情,此時顯得略顯單薄。
要知道這只是餓了一天的樣子,如果時間在長一點……
小二一腳踢翻一個漢子,用腳踩在對方的胸脯上,尖銳的魚槍頭抵住對方的下顎:“老子看到你在角落翻到一瓶酒,那是老子藏的,你他媽的屬耗子的,這都能讓你找出來……”
男人沒多說話,直接將懷裡的酒瓶遞給小二,小二接過後,笑呵呵的在男人頭上吐了口口水,再次退到一邊。
砰!
酒瓶被起開,小二舉着酒瓶對着王爻示意。
王爻發現對方的目光在自己的酒壺上,不過依舊沒有理會對方。
小二也沒在意,自己喝了起來。
王爻看着自己腰間的半壺水,不由的笑了笑。
伸手拿起小酒壺,打開瓶蓋喝了一口。
嗯?
原本酒壺裡的水,變成了酒?
這是什麼情況?雖然酒味很淡,但的確有了酒味。
王爻這才明白過來,鬼十三讓自己往裡面裝些水的原因,這個酒壺竟然有如此妙用。
王爻喝了幾口,感覺到腹部升起的微微暖意,還算比較滿意。
這時候,爭奪也進了尾聲。
不過兩個男人,突然爲了爭奪一份火腿,大肆吵鬧起來。
其中一個人狠狠的推了對方一把,被推的人腳下一個趔趄,向後倒去。
被推之人倒下的地方,恰好是廚房擺放刀具的地方,因爲衆人的翻找,幾柄尖刀散落在桌子上。
對方的身體向着尖刀上倒去,沒有人察覺到危險將至,甚至連向後倒去的人也未察覺。
轟!
擺放着尖刀的桌子突然飛了出去,鐵質的桌子撞在強上,直接扭曲變形,尖刀飛落到一邊。
一聲巨響,伴隨着男人反應過來的蒼白臉色,場面突然安靜了下來。
“還沒到就要餓死的情況,未免太難看了吧。”王爻的聲音緩緩響起。
衆人繼續沉默,正好也接近尾聲,衆人便準備各自離去。
一旁的小二卻突然拍起了手,對着那個剛剛推人的傢伙笑着說道:“真可惜啊,你殺了他就少一個人分食物,說不定你就能多活幾天的。”
那個男人聽到小二的話,臉色更加蒼白幾分。
王爻瞪了小二一眼,小二立刻收起笑容,默默的後退幾步,只不過手中魚槍,被握的更緊幾分。
那張摔在地上,變成一堆廢鐵的桌子,其他人未曾注意,小二卻看到了。
隨着衆人散去,王爻也準備回房間了。
只不過路過小二的時候,看着小二陰翳的眼神,王爻不由的說道:“想沒想過,你就會是下一個?”
沒頭沒尾的話,卻讓小二神情微變。
王爻笑了笑,笑容與剛剛冷言旁觀的小二有些像,隨後才緩緩離開。
砰!
小二一腳踹在桌子上,可桌子卻紋絲未動。
小二笑了笑:“娘勒,這一腳得多大的力氣……”
幾天時間轉眼而過,爭吵,混亂,恐懼……越發加重,不過好在王爻每一次的出現,讓船上並無人命喪失的情況發生。
王爻坐在甲板的角落上,神情略顯疲憊。
閉上眼,感受着海風的吹過,突然一滴雨落在了王爻的臉上。
從王爻上船之後,便一直未下過雨。
雨水的突然降臨,讓王爻重新睜開了眼睛。
王爻站起身,看着遠方的烏雲,咆哮的海浪,內心卻無比的平靜。
回過頭去,船長站在高處也凝望着遠方,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風浪要來了,都回到房間去。”王爻對着甲板上眼神呆滯,如同行屍走肉的人們說道。
只不過王爻的話語似乎沒有什麼重量,他們依舊漫無目的的四處找尋着什麼。
“都給我滾進去。”王爻身後的欄杆被擰了下來,然後砰的一聲插在了船艙的門口。
這時候人羣纔有微微的反應,他們怨毒的盯着王爻,似乎想把王爻生吞活剝一般。
不過好在實力的威脅下,他們還是乖乖走進了船艙。
船長笑着走了過來,看着王爻搖了搖頭:“王先生,何苦這麼辛苦,你做了這麼多,他們卻根本不知道感恩,甚至還心懷怨恨。
最爲關鍵的,你保了他們這麼多天,其實是一場無用功。
現在,‘大人’來了,你又能做些什麼呢?”
“我自然不會做些什麼,因爲有人早已經想好要做什麼了……”
王爻的話,讓船長一愣。
遠處突然嘭的一聲,那是魚槍發射的聲音。
小二握着魚槍,死死的盯着遠處的船長,眼神之中盡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