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爻坐在竹椅上,看着報紙,喝着茶。
老道拿着拖布,悄悄的湊到遊十方的身邊,低聲問道:“十方,老闆這是怎麼了?”
“嗯?他怎麼了?”遊十方不太明白。
“那頁報紙老闆看了兩個小時了,茶也是今天早上沏的,早就沒了味道。”
遊十方這才明白過來,王爻有了心事,不過自己怎麼沒發現?
隨後遊十方語氣有些奇怪:“他是老闆,有事情不需要跟我們說的。”
“咋能不跟咱說呢,憋壞了咋整?”隨後老道看到遊十方的表情,也不再多說什麼。
“十方啊,你知道飄飄的家在哪嗎?”王爻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報紙上,問的好似漫不經心。
“他既然姓洛,家應該在洛陽。”
“哦,醬紫啊。”
王爻沉默了一會,又漫不經心的問道:“老道,你去過洛陽嗎?”
“老道走南闖北自然是去過,其實也就那樣……”老道說道一半,遊十方捅了老道一下。
老道先是疑惑,隨後反應過來什麼:“嗨,那地方我沒去過,真想去看看。”
王爻喝了一口茶,沒說話。
“老闆,你想那妮子了?”
“嗯,想了。”
王爻如此痛快的答應,多少讓老道有些詫異。
“那咱們就去看看他唄。”
“不是咱們,你不是去過了嗎?”
老道:“……”
“我也想小妮子了。”
“你想她作甚?她走的時候跟你提前打招呼了嗎?”王爻一摔茶杯,氣呼呼的上了樓。
老道一臉懵圈:“這是咋了這是?”
“人嘛,總有幾天情緒奇奇怪怪。”
遊十方說完後,也上了樓。
老道還是黑人問號臉,隨後拖乾淨地,又給王爻重新沏了一杯茶。
王爻下了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頓時對老道怒目而視:“這是人喝的茶嗎?什麼東西這是?”
老道一臉委屈:“老闆,你要真想去找飄飄,咱就去,別拿我撒氣啊。”
王爻哼了一聲,坐下喝茶。
遊十方走下樓,拿着一本書,遞給王爻。
封面有些破舊泛黃,封面上的字體已經看不清了,王爻接過,發現裡面寫的是翻譯好的經文。
“這是啥,兒歌三百首?”
遊十方搖了搖頭:“這不是什麼武林絕學,不過在你心情煩亂的時候,可以帶給你清淨。”
王爻:“???”
突然歌聲響起:“刀光劍影不是我門派,天空海闊自有我風采,雙手一推非黑也非白,不好也不壞,沒有勝又何來敗……”
王爻趕緊擺手,制止了老道驢叫一般的歌聲:“安了,安了。帶你去還不行嗎?”
老道笑呵呵的停止了打太極的動作,顯得很滿意。
“怎麼?你不去?”王爻看向遊十方。
“家裡總沒有人也不行,再說你是去接飄飄,也不是去打架,我去幹什麼?”
王爻點了點頭,隨後衝着老道笑了笑:“你真要去?”
老道看着王爻的笑容,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也說不明白哪裡奇怪,遊十方的話也沒錯,去接飄飄難道還能出什麼岔子?
那妮子對老闆還不是言聽計從。
隨後老道點了點頭:“當然,我可是真想妮子了。”
王爻對老道豎起了大拇指:“道爺,我欣賞你。”
在老道還在懵懵懂懂之時,王爻已經拉着老道前往了洛陽,因爲距離並不算遠,兩個人坐着火車,路上老道跟王爻說,洛陽自己有幾個朋友,到哪裡有人招待。
王爻則有些心不在焉,偶爾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下了車,天色剛剛有些昏暗。
王爻準備找間賓館,兩人先住下,卻被老道拒絕。
“住什麼賓館,花那冤枉錢。咱是有朋友的人,路上我說的你沒聽嗎,老闆?”
王爻雖然不太想去,但是看着老道一臉想要炫耀的樣子,也就同意了下來。
兩人攔了輛出租,司機看了一眼兩人,問道:“去哪?”
“城隍廟。”
司機再次打量了一下老道,看着老道身上的道袍,突然開口問道:“城隍廟呢有一個姓公孫的老道你認識不?”
“那是老道的朋友,咋了?”老道有些奇怪的問道。
“咋了,給我滾下去。”司機突然臉色一變,從車上下來就開始薅老道,語氣極爲惡劣。
“幹什麼,我要投訴你!”老道頓時不高興了。
“投訴我?老子要不是看你歲數大,信不信老子揍你?媽的,老道沒一個好東西。”
王爻沒什麼心情何其爭論,也就下了車,司機對着兩人吐了口口水,開着車就走了。
不用想,那個老道的朋友,叫什麼公孫的,想必給了這位司機,心裡很大的創傷。
老道有些尷尬:“老闆,要不咱就不去了吧。”
“不是都和人家說好了嗎?幹嘛不去?”
老道只好尷尬的笑了笑,把寬大的道袍拖了下來,疊了疊抱着懷裡,穿着單薄的衣服,再次攔了一輛出租車,好得是到了地方。
到了城隍廟,一下車便傳來一陣喧囂的叫賣聲,很是熱鬧。
整個一條街,都是擺攤的,人實在不少。
“你朋友在哪?”
“找找,應該很好找的。”老道訕訕的笑了笑。
兩人沒走多遠,老道便指了指前面:“老闆,找到了。”
遠處一面兩米多高的算命幡正迎風飄揚,上面寫了幾個大字:樂天知命故不憂。
未見其人,先見其幡。
王爻到有些好奇:“正常上面不應該些什麼摸骨算命,神機妙算什麼的嗎?”
老道再次尷尬的笑了笑:“當初我倆跑江湖的時候,覺得寫那些東西逼格不夠高,所以在周易裡一人找了一句話,寫在了幡上。”
“哦?那你當初的那句話是什麼?”
“一陰一陽之謂道。”
“是有那麼點味道。”
“當年,當年嘛。”老道笑了笑,然後快步向前走去。
“麻子!”老道喊了一嗓子。
遠處,正在閉着眼睛摸着小姑娘手的老道,猛然睜開眼睛,望向老道的方向。
“我日,老張!”說着老道又在小姑娘手上揉了幾下:“姑娘,這裡的靈符你隨便拿一張,不收錢。”
說完後,也不管姑娘了,向着老道跑過來。
兩人一個熊抱,然後互相對着哈哈大笑起來。
看着這一幕,王爻趕緊停下了步伐,沒有上前。
雖然知道這是兄弟好久不見,性情流露,可是看着怎麼就這麼……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