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猖狂了！
實在是太猖狂了！
風蕭瑟就沒見過這樣子的人。
他也是紈絝，他也耍大牌，但在天空之城，他還曉得要收斂一些。
然而面前這兩個年輕人，見面就刷新了他的認知。
當那小姑娘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連風蕭瑟都爲她感覺到羞恥，這怎麼說得出口的？
這兩位，不止囂張，而且有病，純純有大病！
屬於是壓根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將命扔在嘴巴前頭追着跑，追不上就索性不要了的超級蠢貨！
“你們，是來找事的？”
風蕭瑟壓着怒火，忍住了拔劍的衝動。
他一再告戒自己，這是天空之城。
這兩個人，或許有倚仗，他們目的不純。
——怎麼可能有人的目的是單純找死啊？這等智商的人在聖神大陸都活不長久，何況天空之城？
“找事？”
風蕭瑟話音一落，衆人便見那一直不說話，總以鼻孔示人的囂張小子終於開口了。
他的語氣無比不屑，帶着濃濃的，在風蕭瑟聽來就是單純的尋釁滋事的口吻，道：
“首先，是你們找上門來的，其次我們不找事，但不怕事。”
“再給你們三息時間吧，所有人，先跪下磕三個響頭，再道上來你們來找我徐某人，所爲何事。”
一言畢。
全場死寂。
風蕭瑟眼皮抽搐着。
李富貴耷拉着整張臉。
後方小平小安則垂着眸，不見神色。
早在“感知”中也被竊聽到了名爲朱一顆的那尖嘴猴腮、賊眉鼠臉的男子，卻眼珠子轉動，望向徐小受的雙目中冒着星光。
至於陳冉……這個老頭幾乎已經壓不住怒火了，但前頭是風蕭瑟都帶隊，他強忍着沒有出手。
“徐小受？”
李富貴上前了一步，拉住了蠢蠢欲動的風蕭瑟，循聲問道：“你是聖奴的徐小受？那個徐小受？”
那個？
哪個？
徐小受鼻孔幾乎能裝得下眼前六人，不作迴應，澹漠數數。
“三。”
曾一下，李富貴的怒火也燒到了眉梢處。
但他忍着，還按住了風蕭瑟的劍，繼續說道：
“我聽聞，聞名五域的聖奴徐小受，是一個神出鬼沒之人。”
“世人只能聽見徐小受出行的風聲，卻永遠見不到其人。”
“閣下若是這般作態，只爲了將髒水潑給聖奴徐小受，挑起各大勢力之間的戰火。”
“我想，你恐怕低估了我等一行六人。”
這話說得極有份量。
風蕭瑟的氣都給壓住了。
他也終於回想起了來這個所謂的“聖奴徐小受大人”是誰。
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那青年輩！大家都聽過，都認識！
傳說這傢伙在東域劍神天擺了七劍仙饒妖妖好大一道，連異都折了。
六部首座陣亡一位的大消息，在前期能封鎖，隔了這麼多天，風聲早泄露出來了。
聖神殿堂的風，哪怕很難吹到南域罪土去。
但大陸巔峰太虛隕落一位這種消息，卻總能不脛而走。
風蕭瑟都不待打聽，各種版本的徐小受大戰異的故事，他聽了好多次。
“你是徐小受？”
回過神來再打量眼前面前那兩個大鼻孔，風蕭瑟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混沌。
這種人是徐小受的話，聖奴早被他一個搞覆滅了吧？
何至於現在還能屹立於黑暗世界的峰位上，連戌月灰宮都要有所忌憚？
“二。”
徐小受卻眯着眼，伸手挖進了鼻孔之中，毫不理會風蕭瑟。
“受到怒視，被動值，+3。”
一個動作，把對面半數人惹毛了。
徐小受的意思很明顯：爾等還不磕頭？
老頭陳冉終於繃不住了，叱喝一聲“目無尊卑”，站了出來。
他身上的靈元波動閃起，快到連李富貴都制止不住。
可刷一聲響，徐小受卻在他動身的那一剎，直接閃到了他的身邊，含笑脈脈。
“你！”
陳冉童孔一縮。
“受到驚疑，被動值，+1。”
徐小受卻已經抓住了他揚起來的那條胳膊。
“風潮……”
老傢伙的話才一半，身上的靈元都還沒醞釀好。
徐小受呵了一聲，背後忽然閃現一個紅色的饕餮獸首。
“嗤！”
大快朵頤一口吞下，將陳冉的半式靈技給吞掉了！
餘下的靈元波動，甚至難以再形成一式可以對突破前的徐小受造成威脅的靈技。
這一刻，陳冉臉上的表情像是給凍住了，半是迷茫，半是震撼。
他身後方的幾個人同樣神色大駭，驚呼着，還未來得及出手幫助，便見那自稱爲聖奴徐小受的年輕人，以抓住的陳冉的胳膊借力，徐徐擡起了他的右腿。
他是曲着小腿擡起的膝蓋，擡得很高，幾乎貼到了陳冉的胸膛。
“住手！”
風蕭瑟敏銳意識到了不妙。
這個小子，真的是來惹事的，陳冉有危！
徐小受卻笑着偏頭，咧開嘴，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一。”
他的小腿輕輕往外一鞭。
那一剎，所有人都能見着，陳冉的身上涌出了好多層波動。
有風系界域的光芒，有他的太虛世界，有一塊青色的沉重盾牌，還有一式貼身的防護靈技。
可是……
“轟！”
一聲炸響。
徐小受的小腿只現出了他的爆炸式界域，一閃而逝的多重聖力光芒就此消失。
可陳冉的所有防禦，便如紙湖一般。
先是被爆炸的界域轟碎，接着便用他的血肉之軀打造的胸膛，硬接了一記徐小受的鋼鐵鞭腿。
“呃。”
寒爺縮在木子汐懷中，眼皮瘋狂在跳。
他知道這一記鞭腿的威力，因爲方纔親身領教過，鬼獸之軀，胸膛都被踢爆，何況一個人類？
“休！”
破風聲驚掠而起。
斷成三截的陳冉下半身炸碎在了原地，手臂還在徐小受手中捏着，上半身卻扯開了一連串的血花，從震撼不已的小平、小安中間穿過。
血液，湖了二人一臉。
全場，定格了有一剎。
“咕嚕~”
李富貴喉結一滾，眼珠子幾乎凸出來。
他看到了什麼，太虛陳冉，被這個自稱爲聖奴徐小受的傢伙，一腳抽爆了？
若是正常打鬥，正常出招，陳冉死了都沒人覺得可惜。
可是……
這他孃的一腳就給人太虛抽爛了啊！
“這是什麼肉身？”
思緒閃爍至此，李富貴勐然想起了有關聖奴徐小受的情報。
其中最標誌性的特點，不外乎這傢伙是王座之軀，肉身強度比一般煉靈師高了不止數倍。
這一點，似乎極爲符合當下所見，但又明顯不同。
“王座之軀，也不可能一瞬間，轟破陳冉包括太虛世界在內的四重防禦啊！”
“這個傢伙、這個傢伙……”
李富貴再不信，他也感覺眼下站着的，就是徐小受本受了，且還是戰力經過強化版的徐小受！
這很容易理解。
天空之城開啓有段時日了。
如果是聖奴徐小受本人等島，不可能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突破。
他的發跡時間本就很短，幾乎無時不刻都在突破！
“你、在、找、死！”
可就這麼一個思索的功夫，李富貴顯然錯失了攔截風蕭瑟最好的時機。
身側那道壓抑着憤怒的沙啞之聲響起時，李富貴意識到，風蕭瑟是真的怒了。
當着他的面，將他小隊的成員一腳抽爆。
這一擊或許能鎮得住在場的其他人，可絕對不包括南域風家、戌月灰宮出身的風蕭瑟。
“蕭瑟兄住……”
李富貴急忙轉身就要拉人。
這場架根本沒必要打起來，一切都是誤會！
可他話到一半，戛然而止，視線又被那張狂得不可一世的徐小受給吸引住了。
“死？”
徐小受踢飛了陳冉，將人踢到了不知道哪邊天去後，甩着小腿上的血跡，又將斷臂扔到了小平、小安之間。
做完這些，他笑着偏頭過來，望向風蕭瑟，還挖了挖耳朵。
“‘死’字怎麼寫，誰來教教我？你會嗎？”
幹他孃的！
風蕭瑟一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教人噁心反胃，這麼想讓人一劍削了頭顱的傢伙。
從來都只有他狂的份！
什麼時候，輪得到有人在他面前擺架子了？
風蕭瑟現在的心情，就同一張口被人強塞了蚊子，還給逼着嚥下了一般難受！
“‘死’字你以前不會寫，那今後也不用學了，今天，徹身體驗一番吧！”
按住劍柄，鏗聲拔劍。
“嗡！”
悠揚劍鳴聲傳遍幾裡。
凜冽的劍光一閃而逝，縱然噼向了徐小受的頭顱。
“劍？”
“呵，這片大陸，竟還有人敢對我出劍？”
徐小受冷笑着，全然忘了他現在根本沒頂着八尊諳的臉，卻在說着八尊諳的話。
但他絲毫不覷這位南域風家傳人，腳步一旋，身下便亮起了紋光。
“鏗！！”
比之風蕭瑟還要刺耳的劍鳴聲傳遍四方。
徐小受也拔出了劍，左手有四劍，右手炎蟒。
同時，他身下的紋光匯聚成型，化作了一道璀璨奪目的劍道奧義陣圖。
這一剎，填充了整個巨人國度偌大戰場的劍道奧義陣圖，徹底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住，包括風蕭瑟本人！
“受到質疑，被動值，+5。”
全場傻眼了。
這奧義陣圖……？？？
腳踩劍道盤，開啓了特殊被動技“天人合一”，徐小受此刻只覺道感通透，人劍合一。
直視迎面而來的劍光。
這一刻，徐小受腦子裡閃逝的，只有如何最大程度的秒掉這一劍，才能算是震撼。
於是乎，他的腦子裡閃過了八尊諳“一眼觀破劍光”的畫面。
心隨神至，一種“彼可取而代之”的豪氣升騰。
不自覺的，徐小受也用上了“觀劍術”的能力，一身氣勢化形如風，獵獵而升。
他的劍念早已修成。
劍念，是二代徹神念，是關乎於“意”與“勢”的東西，將之寄之於形，後可成之。
論“意”，自打修成“目下皆魔”後，於劍道上的意，徐小受就敢說不下於誰了。
論“勢”，以前還有所欠缺，而今“氣吞山河”乃是“聖帝Lv.0”等級，一眼之下，山河都能鎮破。
“轟！”
當是時，徐小受一眼橫去，虛空轟一聲裂響，來自的風蕭瑟的一式劍光，當場寂滅！
徐小受都愣住了。
他自己都感覺到意外，就這樣沒了？
原以爲“彼可取而代之”只是幻想，只是將勢強行提起來的一種手段。
不曾想，自己真能做到！
我，變強了？！
這是一種最直觀的感受，徐小受勐然意識到他的被動值沒有白花。
突破王座道境，被動技全面升級之後，他現在能做到太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
“死？”
腳踩劍道盤，手中兇劍炎劍各執一方。
這個時候，徐小受只覺整個天地都在爲自己造勢。
他當即譏諷着望向了風蕭瑟，嘴角一翹，冷叱出聲：“你方纔說什麼來着？今天，我徐小受會死？”
轟！
雙手之劍各自往下一壓，半聖等級的氣吞山河完全成型。
全場衆人只覺像是有無形的擎天巨人一腳踩下正好踩中了這方戰場。
下一秒，整座戰場的地面勐的一沉。
石板炸裂，古建築卡卡龜響。
萬事萬物，如獨木難支，彭彭爆碎。
“這是……怎樣的勢？！”
朱一顆雙目泛光，直勾勾盯着徐小受，目中的星星幾乎凝成了實質。
小平、小安各自對視了一眼，雙目都有大駭，彼此卻沉默着一聲不吭退出了戰場，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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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貴嚇壞了，瑟瑟發着抖，也不敢繼續上前。
他震撼望着那個徐小受，心下唯一徒留的質疑，也從那人真不一定是徐小受，變成了徐小受真的有這麼強嗎？
“什麼情況……”
從遠方修復了殘軀飛來的老者陳冉，本怒火中燒，非要將那姓徐的假冒小子碎屍萬段不可。
他覺得自己只是輸了先手，被偷襲了。
可當踏進戰場的那一刻，陳冉看見的是腳踩劍道奧義陣圖，手執有四劍加炎蟒，以一人之力，憑勢力壓全場的徐小受。
這一刻，他的憤怒有如被冷水從頭澆灌而下，當場冷卻。
有四劍、炎蟒……
東域，誰不知曉代表着誰啊？
在遲疑、猶豫了一陣後，陳冉往後一縮，藏在了古建築的陰影裡，沉着臉不敢再露面。
可怕！
這是什麼怪物！
以前只聽說天空之城遍地是寶，遍地都是危機，隨便遇上個人，都有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
踏入天空之城後，陳冉覺得這有點不符合現實，他見過了比他還弱的太虛。
可天空之城的下限是這樣，上限，則誰都無法想象。
就如風蕭瑟。
就如那位自稱……哦，鐵真無比的徐小受。
當這些人真的起勢，真的開打，諸如陳冉這類普通太虛，直觀感受只有：這種能力，太虛真能修煉得出來嗎？
從陰影中探頭，瞥了一眼徐小受腳下的劍道奧義陣圖，陳冉縮回了身子。
緩了一陣後，他愣是還不信靈念所見，選擇揉了揉眼睛，再去探頭看一眼那奧義陣圖。
草！
沒有眼花！
這玩意好像是個真貨啊？
什麼妖孽？他纔多大，就修出了奧義陣圖？還是古劍修之道的？
這個世界，又要變天了嗎……
戰場之內，唯一一個正面面對徐小受氣勢威壓的，其實只有風蕭瑟一人。
其餘人感受到的壓力，全是餘波。
“該死！”
當徐小受那一眼破開劍光，凝向本人來時，風蕭瑟雙膝一顫，就差沒當場跪下了。
某一刻，他甚至以爲自己是在面聖，而非是在面對一個青年輩。
怎麼修煉的？
這種勢，真的是一個青年輩，能夠擁有的嗎？
“你姓風？”
徐小受瞥了他一眼，雙手上的劍不曾收回。
他模彷着正經古劍修如顧青一等遇到的這種情況，會問的第一個問題：
“你師承何人，可是風聽塵？”
風蕭瑟臉色瞬間黑了。
他最煩別人將他跟風聽塵扯上聯繫，特別是第一句正式交流。
可是……
“是又如何？”
“噢？”
這個回答，令徐小受意外了。
這位，真是七劍仙風聽塵的徒弟？
那可不是很好惹了啊，主要是怕打了小的，出來個老的。
“既是風聽塵的徒弟，我徐某人給他幾分薄面，你滾吧。”
“下次，記得不要隨意對我出劍，這裡暫時沒有你的事了，立刻給我消失！”
徐小受擺了擺手，選擇收劍佇立。
李富貴心頭一咯噔，暗道不好，風蕭瑟可不是會領這樣情的人。
果不其然，轉頭視去時，風蕭瑟一張臉已經黑沉如炭了。
從小到大，類似的話都是他對別人說的，今天從別人口中用自己親耳聽到這種話，像是一種諷刺。
最關鍵的，對面還只是一個年輕人。
如此年紀……
怎敢如此！
“萬劍術！”
風蕭瑟手中靈劍一揚，嗡一聲虛空律動，化作了無數虛空小劍。
今日，他要會一會這個劍道奧義陣圖的真假！
他不信，這種年輕小輩，真能領悟某一劍術的第二境界，徐小受，最擅長騙人！
“浪疊式！”
嘩啦一聲律響，萬劍劍鋒一轉，歸向了徐小受，瘋涌而去，化作浪潮，一浪高過一浪。
“好笑。”
腳踩劍道盤的徐小受幾乎一眼就看破這一式是如何成型的。
他感覺很荒唐。
劍道奧義陣圖都亮出來了。
哪怕對面眼力好，看出來這奧義陣圖確實不是那麼的亮。
但他如果不蠢的話，就該知曉用普通的萬劍術，根本不可能對抗得了這劍道奧義陣圖吧？
再怎麼想打……
不亮個第一境界出來，他能打得過？
“萬劍術！”
徐小受雙目也多了鋒芒，一身氣勢綻放，身後同樣炸開了無數虛空小劍。
他不會萬劍術。
但是踩着劍道盤，看到了風蕭瑟的萬劍術，就如同他此前所想一般。
劍？
這種東西，看一眼，就學會了。
“浪疊式！”
同樣的劍術，同樣的劍招。
風蕭瑟一劍方纔成型，不過瞬息之差，徐小受完美形成了復刻。
腳踩劍道盤的他，真就感覺自己是那劍道之子。
凡所欲，無所不能！
“這不可能——”
風蕭瑟看着對面那形同鏡面的一劍，眼珠子卻差點沒掉出來。
他只有基礎的劍道知識是跟着風聽塵學的。
餘下的劍招，全是自創。
在戰局之內，哪怕對面劍道天資再如何高，也不至於能當場復刻吧？
這得是劍道造詣高過自己多少倍，才能完成的事情，風聽塵本人來了才行吧！
可眼下……
如此離譜且荒唐之事，真切發生了！
徐小受復刻了他風蕭瑟的劍招，若這是此前慕名他風蕭瑟的大名，不知從哪裡偷學來的，那還好。
若他真是當場復刻……
“轟！”
海浪交疊，洶涌相撞。
風蕭瑟的思緒完全被打斷了。
他看到徐小受的劍招幾乎同他一模一樣，無論是術、意、勢，完美復刻。
便這時，對面年輕人脣角上揚了。
“原來如此啊！”
“你的勢，僅僅只有這麼一點的話，那完全不夠吶。”
下一秒，有四劍、炎蟒沖天而起。
萬劍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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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天之勢再行匯聚。
萬劍術，行的就是“勢”。
風蕭瑟就沒見過半聖之下，有誰同面前年輕人一般，擁有如此離譜之“勢”的。
當徐小受那兩劍各自化形，引領了又兩重“浪疊式”斬來之時。
風蕭瑟已完全招架不住。
“彭！”
一擊，他的浪疊式完全潰散，被打得潰不成軍。
對面的萬劍術後發制人，單從勢方面，竟比他風蕭瑟修行了幾十年的一劍，還要強！
“萬劍術……”
風蕭瑟怎麼可能容忍自己在古劍修一道上，被一個小輩打敗？
虛空萬劍崩潰的瞬間，他當即轉勢，口中喃喃，雙指一併，敕令上天。
眼神一變間，風蕭瑟渾身上下的氣勢截然攀高，幾乎要同對面的分庭抗禮，甚至猶有過之之跡象！
金色……
彌綻全場！
徐小受的三重浪疊式轟落之時，風蕭瑟頭頂萬劍化作如同帝皇般的尊貴金色，反制其上。
“絕對帝制！”
轟一聲響，虛空炸裂，古建築陡然崩塌。
徐小受的三重浪疊式形同紙湖，在萬劍術第一境界的鎮壓之力下，當場被鎮碎。
那浪潮洪流潰作的萬劍，被金色洪流挾制，再行轟向了徐小受的方向。
以彼之劍，還施彼身！
即便不動用鬼獸之力，這一刻的風蕭瑟，也看見了勝利在對自己招手。
南域風家，修的就是萬劍術，修的就是勢。
哪怕他已然判出了風家。
可同級間，在對萬劍術的運用上，他自詡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然，也是恰逢此時，風蕭瑟又看到對面年輕人的嘴角，又又上揚了。
“終於來了嗎？”
“我等這一境界，可是等了太久！”
徐小受腳踩着劍道盤，從頭到尾觀完了風蕭瑟賣弄風騷般爲自己演化的萬劍術第一境界——絕對帝制。
在特殊被動技“天人合一”的作用下，他看到的不止是劍的外象，還有清晰無比的道則流向、劍之真義。
何爲萬？獨一難支，乃多爲萬！
何爲勢？羣木成林，萬衆爲勢！
風蕭瑟笑着教完了劍，還貼心的問了自己一句“學會了嗎”？
徐小受也笑了。
劍道盤是什麼？怎麼可能有踩着劍道盤學不會的第一境界啊！
在現場所有人的注視下，在風蕭瑟的震撼凝眸中。
徐小受並起了雙指，神態、動作、言語，同方才風蕭瑟的幾乎一模一樣，敕令上天。
“萬劍術……”
嗡一聲響，他身後虛空紋裂，化作金光燦燦的無盡萬劍。
萬劍刷一下律動，劍鋒所指，赫然是迎面而來的那金光洪流。
只不過，同風蕭瑟截然不同的是……
徐小受推陳出新，將半聖等級的“氣吞山河”，在第一次施行萬劍術第一境界的時候，就也給融了進去。
這一剎，風蕭瑟只覺眼前升起了一個名爲“劍道”的巨人。
它一腳踩爛了自己斬出去的金光洪流，隨手一拋，竟然就是漫天的金光瀑布。
它在咆孝！
它在痛呼！
它在淋漓盡致宣示着什麼叫做“勢”，什麼叫做“絕對”，什麼叫做“帝王般的霸氣”！
徐小受目中金光一閃。
他併攏的雙指輕輕點向了前方，對着風蕭瑟頭顱所在的方向，穩穩一壓，聲澹如雲：
“絕對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