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鈴牽着範鬱的手進入門後世界,陳歌現在也沒有其他的選擇,比起那個滿身是臉的紅衣,感覺還是血門後面安全一點。
空氣變得粘稠,鼻尖縈繞着一股血腥味,視線被遮擋,好像身處在大霧當中一樣。
“和第三病棟那扇門後的世界不太一樣。”
這是陳歌第二次進入血門當中,活棺村門後的世界血霧瀰漫,能見度只有兩三米遠。
“別走丟了,這霧裡面可藏着會吃人的傢伙。”江鈴已經徹底撕去了僞裝,她稚嫩的聲音中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
“知道了。”陳歌目光古怪:“真難想象,一個跳起來都打不到我肩膀的小傢伙,竟然是個頂級紅衣厲鬼。”
“雖然你救了我,但還是請你說話注意一點,否則我只能等你死後再報答你了。”江鈴冷冷的看了陳歌一眼,進入門內後,她的外衣就開始發生變化,大霧中的血絲不斷纏繞在她的身上,似乎她就是這裡的主人一樣。
陳歌眼皮輕輕跳動,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他想起了張雅的那封情書。
等陳歌進來後,江鈴關上了門,當她再次打開的時候,門外場景已經完全改變。
眼前是一個血紅色的村落,大霧遮蔽了天空,籠罩着一切。
“那個紅衣很快就會追過來,這扇門拖延不了太多時間。”
血霧飄到江鈴身邊時,會直接融入她的身體,但可能是因爲受傷太嚴重的原因,她並不能主動去吸收那些霧氣。
在江鈴的帶領下,三人朝着村子一側走去,身後那扇閉合的血門輕輕顫抖,不斷有嘶吼聲從門那邊傳出。
“你要帶我們去哪?”血霧對江鈴沒有影響,但是卻讓陳歌和範鬱覺得很不舒服,兩人就好像陷入了泥潭當中。
“安靜點。”江鈴示意兩人先躲在旁邊的小屋裡,等了幾秒鐘,前面的大霧當中走出了一個畸形怪物。
身體高大,手臂畸形,五官歪斜猙獰,它穿着粗布外衣,東張西望,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霧氣瀰漫,這個怪物從江鈴他們身邊走過,很快消失不見了。
“那是什麼?”陳歌朝怪物離開的方向指了指。
“村民。”江鈴眼中的怨毒根本掩飾不住:“他們就是我腦海中村民的樣子。”
“你腦海中村民的樣子?這血紅色的世界是根據你的認知構建出來的?”陳歌對於所有和門有關的信息都很重視。
“我不知道這世界是怎麼出現的,只知道這個世界和我曾經做過的一個噩夢很像。在我的噩夢裡,所有村民都是像他那樣的怪物,畸形醜陋,還一直在尋找我,想要把我抓回去。”江鈴沒有繼續往下說,她換了個方向,朝着村子深處走去。
門後是一片血紅色的世界,但是陳歌直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這世界究竟是連在一起的整體,還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
按照跳樓的偵查員所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扇門,只有在心靈徹底崩潰、最絕望的時候纔有可能推開這扇門。
第三病棟的門是門楠推開的,門後的世界就是門楠印象當中的世界,一個個因爲注射鎮定藥物、好像行屍走肉般的病人,扭曲奇怪的醫生,以及因爲害怕產生的斷手等等。
活棺村門後的世界被血霧籠罩,到處都是身體畸形想要抓到她的村民,這很符合女鬼生前對村子的印象。
“難道門後的世界就是人心的映照?是一場真實存在的噩夢?”
陳歌又想到了自己鬼屋裡的那扇門:“可爲什麼我的鬼屋裡會有一扇門?那扇門是誰留下的?”
血霧蔓延,身後傳來了嘶吼和打鬥的聲音,應該是怪談協會的紅衣和門後世界的村民交手了。
“讓它們打吧,我們去取一個東西。”
穿過血霧,江鈴帶着陳歌和範鬱來到了村子中心。
這裡的霧氣變得稀薄,中間的空地上跪倒着一片村民。
它們身體畸形,面目醜陋,就算穿着衣服,也很難被稱之爲人。
“它們在幹什麼?”
“懺悔。”
這些怪物低垂着頭,身體對準祠堂,而在祠堂和村子中間則豎着一副紅棺!
與現實當中不同,門後世界的棺材正好堵在了祠堂門口。
祠堂是村子裡供奉先祖的地方,可是這棺材卻絲毫不講道理的立在正中間。
“只要打開那副棺材,今夜就沒事了。”江鈴繞到一邊,慢慢靠近祠堂:“千萬不要驚動這些怪物。”
三個活人屏住了呼吸,挪動腳步,一點點靠近祠堂。
霧氣涌動,似乎是察覺到了活人的氣息,有些怪物低垂的頭輕輕晃動。
範鬱和江鈴走在前面,陳歌斷後,他看着那些跪倒在地的怪物,覺得有些瘮人。
四周散落着紅色的紙錢,怪物們就好像是在參加一場葬禮,它們被迫低頭擺出悲傷的表情,想要擠出幾滴眼淚。
“哭喪?葬禮?”陳歌自進入活棺村後,就發現這村子裡有很多和白事有關的東西,包括懸掛在街道上的白燈籠、紙錢和棺材。
“不管現實當中,還是在門後的世界,這個村子好像都在舉行一場葬禮,一場延續到現在仍舊無法結束的葬禮。”
陳歌摸出黑色手機看了一眼:“我已經進入門後的世界,可手機並沒有提示我任務失敗,看來在黑色手機的判定當中,無論門內門外,只要不離開村子就行。”
他翻找到任務信息,活棺村這三個字是他從黑色手機上看到的,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並沒有多想。
可現在結合起他在村子裡遇到的種種事情後,陳歌隱約有了一些猜測:“活棺?”
滑動屏幕,翻到了任務提示那裡,陳歌看着手機上的信息。
“那一天,除了我,他們都來了。”
這次試煉任務的提示信息很短,陳歌慢慢眯起眼睛,他一直到現在才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那些人是來參加‘我’的葬禮,他們來爲‘我’送喪,所以纔會出現除了我,他們都來了的情況。這個提示信息是想要告訴我,破局的關鍵和葬禮有關。”
陳歌看向祠堂門口,此時江鈴已經悄悄跑到了紅棺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