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一路看着朱允熥挖人的,如今又要挖,不用想都知道,能被三爺如此惦記的人,絕對非同一般。
不管成敗與否,對於李漆而言都是好事。
“這件事藏得深一點,沒成功之前誰都不要說!”
李漆當即點頭。
“幹完這件事之後,去一趟孝陵,過年了給寬爺送點東西去,同時再代我賠罪,若是可能離開之前我會去一次。”
“爺放心,款爺那邊,小漆一定會處理好,若是可以的話,小漆想再次邀請寬爺回瓊州,讓寬爺看看三爺這幾年的發展!”
提到樑寬,無論是朱允熥還是李漆,都有共同的回憶。
這是最艱難的時候,共同相守的人。
“寬爺是不會離開的,該準備的多準備一點,另外多帶點銀子,孝陵清冷,能打點的都打點好!”
朱允熥沉聲說道。
對於那位接觸不到一個月的老人,也不知是繼承了原身記憶,還是後世的記憶本就是一段夢,對於這位守護了朱允熥十幾年的老人,他是一點都放不下。
只可惜就算貴爲大明吳王,瓊海國國主,非特殊時候亦無法進入孝陵,更別說點名去見一守陵的老太監。
要是沒鳳陽之行,洪武二十八年的清明或許還能見一見,可現在看來他是沒機會了,只能讓李漆去做點能做的事,同時希望這位老人能活的長一點,活到他迴歸的南京那一天。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違這位老人,希望自己平安一生,遠離是非圈的寄望?
“今年小年,允熥在此給張老先拜個早年!”
次日晨練,朱允熥一身練功服出現在張定邊面前,也不等張定邊說什麼,自己已經跳上梅花樁上。
“小年?你家小年是今天,張某怎麼不知道呢?”
張定邊一臉迷糊,但還是呵呵笑道,“不過這拜早年倒是可以!”
“……”
聞言,朱允熥卻是愣住了,“小年難道不是今天嗎?”
除夕爲大年,前一日不就是小年?
難道古代說法還有不同?
“你怎麼讀書的,二十三送竈神,二十四撣塵纔是小年,今個怎麼就是小年了,你昏了頭了吧!”張定邊一副看傻子的摸樣看着朱允熥,嘴上更是半點不饒人!
帶着一臉的問號,朱允熥尷尬抓了抓後腦勺,“我還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甭管,拜早年肯定是對的!”
“這倒沒錯,不管那一天都是好日子!”張定邊笑道,“行了,也別給我拜早年了,昨天的功課落下來,今個加倍,給我站好了!”
“……”
朱允熥搖頭,也就這老貨和朱元璋能讓自己這般吃癟,還是連續吃癟。
但張定邊說的也不錯,甭管那一天,是好日子就對了。
“將今日當成小年,看來你有想法,說來聽聽!”
張定邊從懷裡摸出一個酒壺,小口抿了一口,衝着站好的朱允熥問道。
“這不是接了拯濟災民的事,過年過不好,一年不好過,所以想着去城郊看看,看看有什麼可以準備的!”
“不放心常向東那小子?”
“不是!”
朱允熥連忙搖頭,“就是想着讓城郊的百姓過個舒坦年,能的話,試着讓他們吃上肉!”
“有意思!”
張定邊放下酒壺,“你小子還真是個矛盾的傢伙,有些時候心臟的跟那些老狐狸似得,有的時候又心暖像剛走進社會的雛雞,我告訴你就常向東辦的事,用我們這輩子的話說那叫作孽,那有災民一日兩餐,每一旬還能見肉的,也就你這個敗家子這麼做了,換做別人不得其中之法,是要出問題的!
你要在搞事,小心點那幫玩毛筆的雜碎彈劾你!”
“那幫人做不好,就見不得能將事情做好,不過我無所謂,六月一過我就不在南京了,對了,開年了我可能去一趟鳳陽,您老去嗎?”
人心複雜。
很多事情不能用得過且過來形容,很多時候一件事明明可以做好,爲什麼不去。
中庸是一點,更多是源自外人的嫉妒。
“鳳陽?”
張定邊皺眉,“那可是你們老朱家的祖地,我這麼一個叛逆,你就不怕污了鳳陽的神聖?”
“狗屁的祖地,朱熹都是追認的,朱家真正祖上是誰,誰說的清楚,反正族譜能追溯也就朱仲八,連到高祖朱世珍的名字都是後來定的,誰還不知道誰啊!”朱允熥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小心被人聽到,砍了你的小腦袋!”
聽死對頭的孫這麼說自家的歷史,張定邊也是無語了。
“有你在,誰能偷聽?”
朱允熥恭維道。
“是怎麼一回事了,行了,姿態端起來!”
說着布棍直接抽了上來。
“你個老貨,就是不知道好歹,等你老了等着吧!”
朱允熥一個激靈,顧不上身上的痛楚,姿態直接端了起來。
“那也要你等到那一天!”
張定邊一臉無賴,“你要去城外,我跟你去,穿的別太華麗,年關從來都不太平!”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過年過節的思想那是深入人心的事,好人要過年,壞人也要過年,災民更是想着要過好年。
人心如此,過年期間不太平可不僅僅只在後世。
……
“奴,見過開國公!”
本以爲只是來取一下資料的李漆,怎麼也沒想到常升會見自己,跟着常家的家丁走進常家後院。
“自家人,無需如此,坐!”
常升笑了笑,指着一旁的蒲團說道。
古之上位者多慎己,常升爲開國公,自然也有其一套方式,飲茶觀景就是他的方式。
“奴還是站着便是!”李漆不失尊卑的說道。
“隨意!”
李漆是常寬挑選出來,從小陪着朱允熥的隨身太監,要說這裡面沒常家的安排,打死質疑者都不會相信,看到現在小有發達的李漆如此,常升也是滿意點頭,他最怕的就是跟了朱允熥後李漆飄了。
這一飄,可就會成朱允熥身邊巨大的漏洞與隱患!
“說說吧,允熥找平安和瞿能爲了什麼?”
瞿能,平安,這可都是武官階級中的優秀人才,是淮西勳貴集團的後繼人選。
兩人的父輩都沒得到爵位,但這不代表瞿通,平定就普通了。
只能說是命不好!
加上洪武朝的兩撥大清洗,無論是表面還是暗中,淮西勳貴集團的高層都做了切割。
就像此次封侯的鄭誕,保持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