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可耕種土地不多,小規模開荒難以滿足自身,大規模開荒,恐被人察覺,因此我們的打算是種植果樹!
以果樹林,掩蓋外界的窺視。
另外,陳家與我們已拉攏吳中地區官員,正確以修建山莊的名義,與明年開春之後,往西山投入資源!”
縹緲峰爲西山最高峰,後世有記錄的海拔爲336米,這一高度要看跟什麼比,跟名山大川比矮的不行,可對比整個江南平原,絕對算是高山。
畢竟南通州的狼山也不過110米。
因此想要深度開發西山,僅依靠三家家丁常隨是不夠的。
“另外,羅漢寺那一塊我們也已經解決,全數換上我們的人,在莊園動工的名義結束後,我們會打着羅漢寺的名號繼續投入資源!”
富海說完,陳自建補充道。
“羅漢寺?”
常向東略微皺眉,這是他沒有聽說過的消息。
見此,陸柄鍾補充道,“羅漢寺不在西山島上,但從地勢上可爲西山的門戶,此寺修建於後晉天福年間,至今已有四百多年,在吳地多有名望。
不過寺廟建築,人員,因元末動亂而衰落,與洪武初年併入上方寺。
這次我們走通關係,找到了羅漢寺曾今的主持。
那老和尚,想着死前重修寺廟,光復門楣,我們則需要一個藉口,調用一些不方便的材料。”
“所以,你們就一拍即合?”
聽完結束,常向東並沒有因爲三家沒有第一時間彙報而生怒,而是順着話頭笑道。
“這一合作也是剛剛達成,那老和尚對我們要做的事情知曉不多,同時爲了出錯,我們還買了三十張度牒。
本想着事情全部辦完之後再說,沒想到先生這個時候來了!”
常向東不追究,富海可不覺得他們就不需要對此解釋。
少數時候,可能結果爲導向,結果好過程無所謂。
可在正規組織,勢力中,更多的時候往往過程,程序更重要,縱然這裡面有浪費時間的嫌疑,可爲了大局爲了整體,程序正確纔是核心。
“我不是那種不接地氣的人,南直隸難以修建飛信站點,我們也不好多接觸。
西山是我們共同的富貴,無主次之別。
反倒是爾等的靈活靈用,纔有了西山現在的成果。
倒是我本人對西山關注少了!”
一路走來多的不說,就說腳下這條登山路,便足以看到很多無法寫在紙面上的信息。
庭院園林,講的是三步一閣,五步一景。
西山登山路,則修成了三十步一景,五十步一閣,平日裡這是賞風賞景的平臺,危機之下就是一處處防禦屏障。
工程量重了不只三四倍,能在一年不到的時間完成,還兼帶其他的佈局,三家的付出不用多想。
如今一找就是兩個藉口,藉此可調動更多的資源,以及一些可能被監管的物料。
上心程度尤在常向東之上。
本就是合作關係,無明確的上下屬關係,常向東在這潑什麼冷水?
“先生客氣,吾等家主早已說過,西山一應事務當以先生爲主!”陸柄鍾笑道。
“好了,有時間說這些,不如說說正事!”
常向東揮了揮手。
眼下距離洪武二十九年還有大半個月,距朱允熥大婚還有四個月,西山只是他要考察的一個點。
接下去他還要前往舟山,在那裡與年關有一場大會,一場海商與倭寇之間的會議。
會議的商談內容不少。
情感上朱允熥不想和小日子過的不錯的本子,有任何除了血洗以外的關係,這些倭寇的船隻在失了中原商賈,士族的支持下,也難以影響到瓊海貿易線路。
可有些東西不扎人,但他噁心人啊。
在瓊海正式發兵倭寇本島之前,需要一段虛與委蛇的歲月,若是能借此培養出一些帶路黨,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從瓊海本島派人南上,時間成本太重,情況也不清楚,因而由常向東爲代表。
聞言,客套的話語減少,三方先後開口彙報西山,相較於已經成文書的進展,西山細支上的發展不少。
各類在島的人員已近一千三百人。
水泥工坊已完成試驗生產,再做一番調試之後,便可日產三千袋水泥。
鍊鋼工坊也已完工,配套了硫磺提取設備,有望月提煉硫磺三千斤。
除開這些,宿舍,未來可能用到的藏兵地,都已經開始佈局,最多再又一年西山爲軍堡的框架就能打下,三年之內完成各類儲備,可供三千人與西山中隱藏。
“可以往三千人的規模做準備,但具體到時候可能不會有怎麼多人,瓊海的方向已經變化,軍機戰力即將驗證,成功的話,西山這個點位不需要三千人,驗證失敗,更多的人西山也藏不住。
相較於口糧,日用品的儲備。
儲備方向當在火藥,鋼鐵之上。
具體發展,因飛信傳輸有限,可能要等我從本島歸來後才能定!”
常向東站在縹緲峰峰頂,俯望整個太湖。
“我等明白,不過該做的準備,自古沒有嫌多的!”
“相較於西山的地利環境,其本身資源纔是核心,若非劇變在前,動的越多錯的越多,西山的發展可能還能更快!”
“矛盾啊,既希望劇變來的早一點,這樣方可更好的開發西山,又希望劇變來的晚了一些,讓我們有更多時間去準備,只奈何人壽不定,世事無常,吾等只有被動接受!”
西山是塊大寶地。
隨着三家不斷投入開發,這種認知已經成爲共識。
感嘆西山可貴的同時,三家人心再度朝着朱允熥靠攏了許多。
什麼是天命之子,什麼是真龍天子。
這一概念自古常有,卻非常模糊,就像民間對於真龍的形容,不也是雲遮霧繞一般。
但當三家與朱允熥接觸之後,概念越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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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真龍,西山又怎麼可能被朱允熥點出。
類似找不到根據,神來一筆的佈局,在朱允熥身上太多,這不是下代真龍天子,又會是什麼?
至於朱允炆那庶子,在瞭解朱允熥人眼中,不過就是一個慶幸之徒,早先還算是僞龍,但隨着呂氏一死,面紗一除,如今僞龍都不算,只是一被士族扶起的可憐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