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跳躍的畫面過後,武旭生像丟了魂一樣回到了家裡。
女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吃着烤鴨一邊看着電視,武旭生進來了,她連頭都沒有轉一下。
“我媽咋死的?”武旭生關了門,瞪着女人問。
“醫院怎麼說的?”女人冷淡地反問道。
“腦梗。”武旭生說。
“那就是腦梗唄。”
“但好像還有不對勁的地方。”
“哪不對?”女人轉頭看向武旭生問。
“算了,不說這個。我問你,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嗎?”武旭生緊盯着女人的眼睛問。
“你問這個幹什麼?是不是你的,你自己不清楚?”女人反問。
“去年年末你跟你經理一起出差了對吧?住的是一個酒店,一個房間吧?”武旭生問。
“是出差了,住的同一個酒店,但不是一個房間!他沒碰過我一根手指頭,你愛信不信。”女人說完便轉回頭繼續看着電視,繼續吃她的烤鴨。
武旭生也沒再說話,他沒有換拖鞋,直接走進屋,到廚房看了一眼。廚房的垃圾箱裡放着好多吃剩下的骨頭棒,其中有一根骨棒是生的,上面還纏着抹布。武旭生將那根骨棒從垃圾桶裡拿了出來,然後走回客廳放到了女人面前。
“這是什麼?”他問。
“骨頭。”
“你用它幹了什麼?”
“就是做了你媽每天都對我做的事情。”女人平靜地說道。
武旭生冷笑了一下,“以前我不信的,現在我全都信了,她說的都對,都是對的。”說完,他猛地拿起桌上的骨棒,朝着女人的臉就打了過去。女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鼻樑骨就被砸塌了。
她喊了一聲,但也只喊出這一聲來,武旭生的力量非常大,沒幾下便將女人的臉砸得血肉模糊,她當場便斷了氣。
看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妻子,武旭生全身都在不停地顫抖着,他跪在女人的身邊抱着她的頭不停地嚎啕大哭,哭了許久,他終於停了下來。隨後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竟然拿了家裡砍骨頭的刀,將他的妻子一刀一刀地剁開,在家裡進行分屍。
分屍斷斷續續地持續了7個小時,之後男人又用鍋將切分好的屍塊煮熟、燉爛。
“媽,你愛吃的骨頭湯我給你燉好了,你有空就過來吃。”武旭生一邊燉肉,一邊低聲唸叨着。
我的視線也隨着他這句話逐漸變得模糊、昏暗,最後變成一片漆黑……我又回到了沒開燈的黑暗房間裡,窗外也依舊是一片漆黑。
通靈結束了。
我擡頭看了眼那鬼影子,它靠在符陣的邊緣,似乎想要走出去。我趕緊起身將符紙拿開,那影子立刻朝着廚房的方向走。
這房子的廚房連接着陽臺,那鬼影子站在陽臺的門口,然後伸手朝陽臺裡指了一下,好像示意我外面有什麼東西。我之前檢查屋子裡的時候還真就沒看過陽臺,因爲那地方朝陽,所以我壓根沒考慮過有鬼會躲在那。
我連忙過去開門進到陽臺裡,結果在陽臺的一角我還真就看到了一個老太太。她蹲在角落裡,嘴裡津津有味的嚼着什麼東西,一邊嚼還一邊說:“這肉可真香,真好吃,好吃。”
不需要過去看我也知道這老鬼婆子在吃什麼東西,我也沒對她客氣,正好封鬼的盒子也在,我把盒蓋一開,對着老鬼婆念起了收鬼咒,老鬼婆都沒有掙扎一下便被我收封了。
“謝謝。”我身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坑丸農扛。
我一回頭,之前那鬼影子現在已經變成了人的模樣。她很漂亮,懷裡抱着一個白胖的嬰兒,嬰兒一邊咯咯咯地笑着,一邊用小手去摸那女人的臉,看起來十分可愛。
“走吧,去你們該去的地方。”我邊說邊朝她們揮了下手。
女人微笑着衝着我點了點頭,隨後她的身影便慢慢變淡,最後徹底消失不見了。
整個過程中,我察覺到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盯着我這邊,不過我並沒有去理它。當女人和她懷裡的嬰兒消失後,那個盯着我的東西也跟着一起消失了,我想那應該是武旭生的亡魂。
第二天一早,我給303住着的兩口子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房子裡的鬼已經全部清了,他們可以隨時回來住。不過我並沒有告訴他們到底是什麼鬼在作亂,有些事情我覺得知道的越少反而越是好,起碼不用有那麼多心理壓力。
至於那老鬼婆嘛……我是真不知道怎麼跟這種頑固的老太太打交道。不過我的熟人裡面倒有人專門擅長和這類鬼講道理,這個人就是不空大師,最神奇的蔥哥。所以我把封着老鬼婆的盒子快遞給了蔥哥,讓他慢慢開導這位老婆子。
爛攤子丟給了別人,隨後的幾天我過得也是非常的輕鬆,工作雖然要做,死亡助理也是要查,不過我的心情卻不像之前那樣糾結了。
不過做了我這行,也就註定了不會有太多悠哉的日子過,休閒了還不到一個星期,一個極特殊的客戶就找上了門。
那天是週四,廣告那股風潮過去了,也沒什麼重要的客戶,我便在辦公室裡上網看看電視劇,準備悠哉地混到晚上。結果辦公室外面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急促腳步聲,王珊想要叫住進來的人,可那個人根本沒有停步的意思,並且直接推開我辦公室的門衝了進來。
“我找常樂!你是常樂吧!”
進來的是個女人,或者說是個女生。她扎着馬尾辮,穿得十分樸素但卻並不土氣,看起來很清純可人,有點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感覺。看年齡,她應該是個學生,要麼是高中,要麼剛上大學不久,論身材相貌的話,絕對是校花級別的了。
“我是常樂,你有什麼事?”我一邊問,一邊揮手示意王珊不用管我這邊,之後我又做了個手勢,讓那高中生模樣的女生坐下說。
可那女生根本不想坐下,她焦急地衝到我辦公桌邊說:“嵐姐她出事了!”
“嵐姐?姬玖嵐?”我詫異地問。
“嗯!對!”女生用力地點着頭,她額頭上的汗珠都隨着她大幅度的動作落到了我的辦公桌上。
“你先彆着急,慢慢說,姬玖嵐怎麼了?”我安撫着她,同時也起身拽了把椅子讓女生坐下來,又給她倒了杯咖啡。
她聽話地坐了下來,但沒有喝咖啡,只是把凍得有些發紅的手放在咖啡杯上暖了下,然後繼續用焦急的語氣說道:“嵐姐已經4天沒回來了,她走的時候跟我說過,如果她4天沒回來就讓我來找你。”
“4天……我上週六剛見過她的。”我道。
“嗯,她是周天接到的任務,晚上就出發了,但是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女生說。
“你跟她住一塊?”我好奇地問了句。
“嗯。”女生點了點頭。
“你是她妹妹?”
“不,我是她女朋友。”女生沒有半點猶豫地回答道。
“女……女朋友?就是女性的一般朋友?”
“是情侶,這樣更容易理解了吧?”女生更正道。
我睜大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硬是把快要到嘴邊的笑給嚥了回去。
我從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九公主這人很有男子氣概,而且身手還好,接觸久了更是發現她十分仗義,屬於標準的女漢子,爺們性格。不過對於她掰彎者這個的綽號,我從始至終都覺得只是一個玩笑,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姬玖嵐原來是另一邊的人!
我這人並不歧視同性戀的,不過對於姬玖嵐金屋藏了這麼一個清純漂亮的嬌,我心裡還是會感覺有些不爽--本來現在男女比例就失調,她不但不獻身分擔壓力,反而還製造壓力,這實在太過分了。
不過不滿歸不滿,姬玖嵐有難我還是要管的。
“她跟你說過去哪了嗎?”我問。
“她說是去做誘餌,在外市,有一個公寓樓裡有7個女人連續失蹤了,所以借調她過去幫忙調查。”女生說。
“你跟她聯絡不上了?”
“嗯。她電話沒有人接,我也問過她局裡的同事,他們也都不知道。借調她過去的那邊也不清楚嵐姐哪去了。”說着,這小姑娘帶出了哭腔,眼淚還掉下來了。
我趕緊安慰道:“別哭別哭,放心吧,我會去查一查的,肯定把你的嵐姐給你找回來。”
那女生點了點頭,不過眼淚還是沒法控制地一個勁掉。我實在是不懂如何來哄,所以趕緊把王珊叫過來,讓她陪一陪姬玖嵐的這位女朋友!而我則立刻動身趕去姬玖嵐所在的警局,既然她覺得我能幫上忙,那就意味着那幾起失蹤案並不簡單。
下午4點多我到了警隊裡,找到了姬玖嵐手下那個平頭刑警陳剛。我會過來這邊沒有讓他覺得意外,他說就算我不來,他都準備去樂易堂找我了,就連姬玖嵐去做誘餌那個案子的全部資料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也省去了我不少麻煩,我直接去了陳剛的辦公室,就在那將資料全部看了一遍。看過這個,我也明白了爲什麼姬玖嵐會想到我的原因,這幾起失蹤案確實詭異得很,而且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