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家到廣東這距離可不算遠,再算上訂機票去機場等等這些事,等我到那邊怎麼也得一天。我並不想把這段時間浪費掉,所以就在電話裡問了一下事情的詳細經過,而根據小白的說法,我感覺這事情好像並不是什麼陰殺劫,倒像是我看過的一部電影--死神來了!
連續的死亡事件是從去年7月開始的,但在那之前,小白還經歷過一次格外驚險的事。
根據小白的回憶,那是在5月末的一個星期五,她和她的朋友一起去遊樂場玩。本來一行人打算玩一個叫太空迷航的遊戲項目,那遊戲就是一個太空船。快速向上飛又快速下降,裡面的人可以體驗超重與失重的刺激感覺。
小白之前剛剛看過一部電影,內容就是有宇航員被困在太空裡回不去地球,所以她不是很願意去,也拽着她的朋友沒讓她們去玩。
結果本來她們要上但又沒上的那輪遊戲真就出了事,船艙快速升起之後,突然好像機械故障斷電了一樣,接着船艙失控垂落,裡面的人重傷一半,另一半當場死亡,而小白她們也全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一個月之後,詭異的連環死亡事件開始了,7個人死得一個比一個離奇。
最開始出事的人是在晚上下樓買東西的時候,穿高跟鞋一不小心崴腳了,人就從樓梯裡滾了下去,頭剛撞在樓梯間堆着的雜物裡。一個皮搋子的木柄剛好戳在她眼睛上,直接貫穿了大腦,人當場就死了。
那天是週五。
半個月之後又是星期五,又一個朋友吃飯的時候突然打了個噴嚏,她當時右手抓着筷子末端,筷子尖是朝上的,結果這一個噴嚏竟讓她把手裡拿的筷子刺進了喉嚨裡。人就這麼死在飯桌上了。
再後來一個人去游泳館游泳,結果在一米五的池子裡。人就莫名其妙地淹死了,而且壓根就沒見她掙扎過,她死的時間也是星期五!
隨後接連死去的四個人,死法更是一個比一個詭異,而且時間都是在星期五,似乎這天就是個受到詛咒的日子一樣,而那些人的死法又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死神來了》這部電影。
似乎這幾個人在遊樂場時就該死了,那次她們雖然逃過了一劫,但死神卻在她們身後窮追不捨,並在週五這天實施殺戮。
當然,我並不相信死神真的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前幾天我剛剛跟無常老爺見過面了,感覺他們更像是鄰居家的可愛大叔,一點都不可怕,而且也不太會去幹預陽間的事,所以引用一句元芳的話:這事必有蹊蹺。
我坐飛機到了廣東那邊後。小白開車到機場去接的我,她在電話裡說話的聲音就不小,感覺挺豪邁的,見面一看本人,肩膀上的青龍紋身一下就把我給鎮住了,感情這姐們不只是聲音豪邁,人也很是豪邁。
見面簡單寒暄了幾句後,小白開車載我去了她的酒吧,因爲現在時間剛下午,酒吧還沒有營業,我也可以在那邊休息一下,再詳細聊聊接下來的事。
按照我的規矩,辦事先付定金,別管最後事能不能成,起碼得把我路費以及在廣東這段時間的住行花銷先給出來。小白也沒繞圈,直接拿了五萬現金給我,算是預付的定金。
拿人錢財予人消災,收了好處我就立刻着手辦事。首先拿了一個開過光的銅符給小白帶上,有這東西在,一般的孤魂野鬼肯定就不敢近身了,雖然我不能確定這事一定是跟鬼有關,起碼帶個這東西在身上能散散陰氣,算是圖個吉利。
之後我又簡單看了一下她酒吧的風水。因爲之前她也請風水先生給瞧過了,所以她酒吧不管是門的朝向,裡面的器物擺設都是旺財旺運的,再配合她的命相,感覺就是非常的合。
一番查看之後,我確定了問題並不是出在她本人身上,我也沒見她身上有陰鬼氣,所以我決定就在酒吧裡等到晚上再看情況,順便也問一下去年他們去遊樂場的時候還有誰是一起的,尤其是沒死的。
小白說同去的人裡所有的女的都死了,就剩她一個了,其他的有5個男的,是那幾個女人各自的男朋友或老公,不過出事的都是女人,男的並沒有任何人遇到過類似的意外,目前都活得好好的。
如果真是“死神來了”,那不可能只殺女的不殺男的,我想這大概也是當初給小白破劫的風水師提出“陰殺劫”這個名字的緣故。
今天是週六,按照以往的規律小白應該不會在今天出什麼事,不過爲了萬全起見我還是一直在酒吧裡看着她,她也很聽話地始終在我的視線之內。
過了晚上8點,酒吧裡陸陸續續的人開始多起來了,爲了保證大腦清醒,我沒有喝酒,只是讓小白給我拿了杯飲料,再配上一個冰激凌香蕉船,我一個人霸佔了一個卡座一邊吃一邊做着保鏢。
熬了一整個晚上,酒吧裡並沒有見到任何怪人,也沒什麼怪事,到了周天早晨5點多,我又跟着小白到了她家,查看了一下她家裡的情況,也見了一下她老公。
小白的老公並沒有給我什麼好臉色,我主動問好,他連理都沒理我。我估計他多半是覺得風水陰陽什麼的都是騙人的,小白花100萬根本就是白扔錢,所以纔跟這慪氣。
我也沒在意,就只管幹我自己的工作,確認過這屋子裡沒什麼異狀後,我在她家裡布了幾個符陣,簡單保一下平安,全處理好了之後我便從她家裡出來,準備就近找家酒店住下,把昨晚熬夜的覺給補回來。
就在我剛剛走出樓門的時候,突然我發現有個男的站在樓下的花園裡,那男人全身上下包裹着一團又一團的陰氣,怎麼看都不像是活人。
我擡頭往天上看了一眼,太陽雖然沒有露頭,但天已經大亮了,那男鬼就藏在樓身的陰影下面,眼睛直直地往樓這邊盯着,感覺十分詭異。
“嘿,你!”我朝着他一指,然後喊了一聲。
那鬼看到了我,然後轉頭就跑,或者用飄這個詞來得更準確一些。他動作雖然快,不過在太陽都快露頭的情況下他能選擇的路線已經非常少了,我抄近路很快就追到了他身後,伸手過去一把將他的肩膀捏住了。
那鬼哎呦了一聲,然後竟跪在了地上,連連向我討饒,甚至連轉頭看我一眼都不敢。
這反應也算正常,我雖然沒特意去看過我背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過用猜得也知道了--丁當身後始終跟着個青面獠牙的大塊頭,我身後現在估計也跟着一頭比我還高的白老虎。
我沒着急審問他,而是先把他拽到了一個陰影下邊,免得他被太陽給照到,之後我又拿了兩張符扔在他周圍,防止他突然開溜。
等準備工作都做好了,我這纔開口問:“你在這邊幹什麼呢?”
“沒幹什麼,只是看看,只是看看。”他慌張地說。
“就只是看看?”
“真的就只是看看。”
“那你在看誰?”我繼續逼問。
“在看……在看三樓。”他哆嗦着回答。
“三樓?”我奇怪道,因爲看他的反應好像沒撒謊的樣子,不過小白她家住在五層,這中間還差着兩層樓呢。
“真的是三樓,三樓住着個女孩,我一直都很喜歡她,不過一直沒機會跟她表白,然後我死了,就想多看她幾眼。”
“那女孩叫什麼名?”我問。
“我不知道,我只敢在遠處這麼看着她,不知道她叫什麼名,也沒跟她說過話,不過我知道她在銀行上班。”
“你還跟蹤過她?”
“沒!不……活着的時候沒跟蹤過,死了之後跟過,不過我真的就只是想看着她,沒想做別的。”他緊張地說道。
我又看了下他周身上下的陰氣,這股陰氣很重,而陰氣越是重就說明鬼對陽世的怨念越深,不過我面前這小子似乎不是有怨,而是太癡情了。
“你跟我來!”
說完,我抓着他的脖子走回到了小白家的樓裡,然後上到三樓,又按他所指的那扇門敲了幾下。因爲太早了,所以我敲了好一會裡面纔有人應聲,還真就是個女的。
我連忙解釋說我沒有惡意,是幫警察查案的顧問,敲門只是想確認一下住在這的人裡有沒有一個在銀行上班的。
估計我長得也不太像壞人,等了一會之後門竟然開了,隨後我也明白了爲什麼這女的敢開門了,她個頭一米八還多,胳膊估計都有我腿粗了,估計要是拼起力氣來,她一巴掌就能把我扇一路滾。貞島溝劃。
“我就在銀行上班,你有什麼事要查?”女壯士問道。
我吞了口唾沫,然後說:“我最近在查一個跟蹤狂的案子,好像有人在跟蹤你。”
女壯士聽後哈哈哈地大笑起來,然後撇着嘴說:“誰這麼不知死活還敢跟蹤我啊?我倒是真想見識見識。”
她說得有道理,這個小子確實有點不知死活。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小子,他眼睛裡都快冒出桃花了,看樣子他是真的很喜歡這位女壯士。
我索性對女壯士說:“如果那個跟蹤你的人其實是喜歡你,暗戀你,那你有什麼話想對他說的?我可以幫你轉達一下。”
女壯士好像有點驚訝,不過她很快便冷靜下來回答道:“那就告訴他別想了,我已經準備跟我的柔道教練結婚了。”
這個回答非常好,起碼我覺得非常好,我連忙向她點頭道歉,然後又爲打擾她休息道了歉,等她關上門,我又回頭看了眼身後這個癡情鬼。
癡情鬼聽到了女壯士的話,也對世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於是身影慢慢變淡最後消散不見。
他走了,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這結果多少讓我覺得有些失望,如果真是他在搞鬼,我這趟廣東之行就可以順利結束了。
而就在我準備下樓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話的是小白。我趕緊接起電話,還沒等我出聲,小白那邊便驚慌地說:“出事了,好像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我一個朋友死在家裡了,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