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裡休養了兩天,然後出門參加了一趟李思嘉和湘湘的葬禮。
喪儀師很專業地給這對母女倆送了行,不過因爲是白天,我並沒有見到她倆的魂,但我想我應該再沒有機會見到她們了。
之後的幾天我過的一直都很悠哉,每天就是在家裡看看電影,玩玩遊戲,偶爾到樂易堂的網站上簡單回答一些問題。休閒了將近一個星期後,有天我看電影到半夜12點,忽然樂易堂的網站內跳出了一條私信提示,我看了眼,留言的內容只有三個字:救救我。
一般樂易堂網站上的留言就三類,一類是罵我妖言惑衆的,一類是表示感謝的,再一類就是求助的,而不管是哪一類留言基本都是長篇大論,沒個一兩分鐘根本看不完,所以突然出現三個字的留言自然讓我覺得很特別。
不過我並沒有太過在意它,甚至留言人的署名id我都沒有看。
隔天夜裡12點整,那個“救救我”的留言又出現了,這次我看了下id,是洋娃娃。因爲我左手不能動,所以我就只回復了一個“?”,不過這個洋娃娃一直也沒有回話,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又過了一天,還是午夜12點,洋娃娃的留言又來了,留言回覆了我發的那個問號,內容仍是三個字:玻璃屋。
這次我多回了些,我讓他最好說的具體一些,總是三個字、三個字的崩,等我弄明白意思估計去救他也晚了。
我的留言在當天並沒有得到回覆,一直到隔天夜裡12點,那個洋娃娃才又回了兩個字:不能。
看了這留言我覺得可能就是個無聊的人在跟我逗着玩,所以這次我根本就沒回他,讓他自生自滅去。又過了一天,到了午夜12點的時候,洋娃娃的留言準時而至,這一次他的留了四個字:死亡助理。
這下我不得不重視它了!自從上一次在山上的旅館見過死亡助理之後,這個人似乎就徹底淡出了我的視線,沒想到這次他卻用一個讓我絕對無法料到的方式再次出現。
“你是什麼意思?你是死亡助理?讓我去救你嗎?”我給洋娃娃如此留言道。
後來一想這樣不行,那個洋娃娃每次最多說四個字,我的提問必須讓他可以在四個字之內回答,要不然又要等上好幾天才能看全他的回覆了。
於是我把我能想出的他與死亡助理可能存在的關聯全部寫了出來,並在前面加了個序號,最後我讓他選定其中一個序號來表達來意。
隔天的午夜12點,洋娃娃回答的序號是:9。
我看了下我昨天留的第九條,內容是:“死亡助理讓你來找我的?”
這回事情可真就變得有意思起來了!一個每天只在12點鐘上網求助的人,而且一次只能發出幾個字,這個人還跟死亡助理有過接觸,死亡助理還向他推薦了我……死亡助理那傢伙到底又在唱什麼戲?
我仔細想着這次應該怎麼回覆這個洋娃娃,好讓他可以通過幾個字告訴我更多、更詳細的信息,但在思來想去之後我只留了一句話:把你的地址給我。
次日午夜12點,洋娃娃發來了回覆:濱江
我趕緊查了一下濱江這地方到底在哪裡,然後給洋娃娃進行了回覆,確認一下我找的這個地方對不對。另外我還在那個地址後面特意加上了“玻璃屋”這三個字,因爲最初留言的時候他提高過這個。
我知道今天他不會立刻回覆我,所以留言之後我便不管了。第二天,我打電話到公司裡,把胡楊叫過來幫我整理了一下出門用的東西。我覺得當時籤的那個賣身契好像過分了一點,於是順便問了一下他還願不願意在這幹,如果不想幹了,我可以解除合同,還他自由。
胡楊連忙說願意幹,不但願意幹,他還想做我的徒弟一直在這學。我並沒有收徒弟的經驗,而且說實在點,胡楊也真沒什麼做陰陽師的天分,不過看他挺有這股熱情的,我也就答應了。
當天下午,我跟他重新簽了一份合同,我讓他在公司裡做個實習生,工資雖然不多,但起碼不用免費上班了。而他作爲實習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跟我一起去一趟濱江,因爲我確實需要一個幫忙拎包的。
到了晚上12點,我特意看了下網上的留言,可奇怪的是那個洋娃娃並沒有發來任何回覆,這是幾天來他第一次沒有做出迴應。
次日一早我和胡楊一起坐飛機出發,下午4點多我們到了濱江,然後就近找了家酒店落腳休息,順便跟旅館的服務員打聽了一下玻璃屋,不過服務員並不清楚玻璃屋是個什麼地方,她也沒聽人說起過。
稍微休息了一下,吃過了晚飯後,我和胡楊就到街上四處轉轉,還買了本地的地圖,打了114查詢,反正基本上我們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了一遍,不過這個“玻璃屋”卻始終沒能出現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
返回旅館後,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因爲從網上找的信息來看,有些城市裡有濱江區,還有些地方有濱江社區、濱江花園,有可能那個洋娃娃要說的並不是一個城市,只是一個城市內的小區……
我又開始犯老毛病了,這種胡亂的猜測實在是沒有意義的事。我乾脆不去想這些,倒在牀上開始睡覺,並期望着明天早晨醒來時可以看到洋娃娃的留言。可惜這個期望落空了,第二天醒來我並沒有看到洋娃娃的留言。
吃過早飯,我和胡楊準備再出去打聽玻璃屋的事。剛走到旅館前廳,一個服務員就叫住了我,並遞過來一個信封說:“昨天晚上有位客人留下了這個,說是等您快出門的時候再交給您。”
“是12點嗎?”我立刻問。
“是的。”服務員回答道。
我接過信封,上面什麼都沒有寫,我抽出裡面的信,信上的內容非常簡單:老刀巷麗麗韓裝批發。
信最後的署名是四個字:死亡助理。
我把信收好,然後立刻問那服務員昨天送信過來的人長什麼樣?
服務員搖頭說她也不知道,信是昨天晚班的人收的,她只是按照工作交接表辦事而已。
我乾脆直接去找了大堂經理,讓他幫我調出昨晚的監控錄像看一看。那經理還挺好說話的,很痛快就答應了我的要求,但根據錄像顯示,昨天晚上送信過來的是個齊劉海的女人,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
我跟死亡助理已經見過一次面了,就算再怎麼會喬裝改扮,他的身高體型是變不了的,從錄像上來判斷,昨天送信過來的你人最多也就1米6。
可能是他花錢僱的送信員吧!
我也沒太多想,在跟大堂經理道謝之後,我跟胡楊便出門打車,按照信上所說去了一趟老刀巷。
老刀巷的位置有點遠,考慮到剛剛傷愈,我特意選了輛大紅色的出租車,上車後我又在暖風的位置掛了幾個紅色布條,喻個克金生土,這樣一來20多分鐘的車程也不會對我的五行陰陽造成多大幹擾了。
車子開進老刀巷感覺就像是突然從市區開到了郊縣,周圍的樓頓時矮了一大截,車流也驟減,行人也見不到了。
麗麗韓裝批發是一棟老住在樓的一樓門市,門臉雖然不大但嶄新明亮。出租車停在了這小店的門口,我下車後一邊朝門口走一邊向裡面望着,透過落地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立在門口的幾個造型奇特的服裝模特,還有一個穿紅戴綠的男人走過來替我打開了門。
玻璃屋、洋娃娃……這韓裝批發小店就是我要找的地方嗎?我一邊往裡走一邊這麼想着。
店裡的男店員晃着蘭花指向我招呼問好,聲音娘炮得很。
我衝他點了下頭,然後問:“這一帶有叫玻璃屋的地方嗎?”
娘炮男一笑,“要說玻璃屋的話,這裡不就是嗎。”
“那洋娃娃呢?”我接着問。
“該不會是誇我店裡的麻豆漂亮吧?”這男的邊說邊捂着嘴咯咯地笑,看得我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我索性把信封拿了出來,給這娘炮男看了一下里面的信。
娘炮男納悶地撓了撓頭,“這我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來買衣服的嗎?”
“先看看再說。”我應付了他一句,然後便在店裡隨意轉了轉,尤其是屋子裡這些造型各異的模特。
一般服裝店的模特都是同樣高矮,臉也基本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可是這個服裝店裡的模特卻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臉長得也是各不相同。
我走到其中一個靠角落的模特前面,然後用食指碰了一下那模特的臉。
它的臉竟是軟的!同時,那模特原本望着大廳中間的眼睛竟突然轉了一下,瞪向了我!
“先生!”娘炮男突然從旁邊冒出來,並且摟住了我的右臂。“咱們家的模特都是從韓國那邊定製的,用的是仿真皮膚,很是昂貴的呢,所以先生要摸的話呢,就摸我吧,我便宜。”
我趕緊一甩胳膊擺脫了這娘炮男的手,然後頭也不回地趕緊出了這家店,我倒不是害怕那所謂的仿真特摸,而是害怕了那個娘炮,我感覺再在這店裡多待幾分鐘,我好像就會失去些什麼東西了!陣場見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