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組織給的任務
哪怕到了酷夏，長安的夜仍很燥熱，魏忠賢的身上仍然披着厚厚的披風。
魏忠賢怕冷的程度，幾乎到了想在夏天也抱着火盆的地步。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熬過寒冬的。
陽九走過去，抱拳行禮。
“小九，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魏忠賢自嘲地笑笑。
陽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會來到這裡，十有八九是知道了魏忠賢和楊敏的醜事。
魏忠賢貌似很在乎此事，該不會想對陽九下黑手吧？
如果魏忠賢真的出手，陽九倒也不怕，該來的總會來。
“說實話，我這輩子有過很多女人，但楊敏是唯一走進我心的女人。”魏忠賢更像是隻想找個人說說藏在心裡的話。
陽九隻覺舌頭打結，實在無話可說。
魏忠賢一個太監，找那麼多女人作甚？
關鍵是魏忠賢找上楊敏，楊敏還是有夫之婦，怎感覺有點像曹阿瞞的癖好？
“你不說話，可是好奇我是如何行……”魏忠賢笑眯眯盯着陽九。
陽九急忙說道：“一點都不好奇。”
“沒有真的，弄個假的也行。”魏忠賢大笑。
陽九無語。
都說太監活到最後，心理會變得極爲陰暗，完全就是變態，果不其然。
往回走的路上，魏忠賢又說起並國的事。
並國是陽九提出來的，而且在爲此努力。
就因武三月和陽九的親密關係，故而陽九纔會百般拼命，魏忠賢全都看在眼裡。
只能說陽九的想法是好的，但要實現，幾無可能。
魏忠賢也不會反對，而且還會全力協助。
在魏忠賢看來，想要吞併一個國家，還是得靠武力。
先武力征服，再慢慢用文化侵蝕，讓這個國家的人徹底同化，這纔是正途。
陽九隻跟魏忠賢說了四個字：先禮後兵。
魏忠賢哈哈大笑。
這就是所謂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倒也不失爲一種好手段。
就算大夏不對吐蕃和金國開戰，這兩個國家也是狼子野心，向來想的都是要入主中原，世世代代奴役中原百姓。
快到東廠時，陽九出於好奇，問道：“督主，還沒有九屍的消息嗎？”
“如今我們已經找到了六具，還差三具，目前這三具還沒有任何動靜，必須得耐心等待。”魏忠賢表現得很坦然。
將死之人是魏忠賢，魏忠賢都不着急，陽九更不着急，再說了，急也沒用。
找全九屍時，就是跟魏忠賢撕破臉的時候。
這個時候來得稍微晚點比較好。
到時候陽九能夠變得更加強大，更有實力碾壓魏忠賢和其黨羽。
魏忠賢本身的武功，深不可測，身邊究竟養了多少高手，無人知曉。
陽九曾想偷偷摸清魏忠賢的勢力，卻發現根本無從下手。
仔細想想，還不如什麼都不做，暫時就在魏忠賢手底下做事，等真正贏得魏忠賢的信任，自然也能知曉魏忠賢的底細。
回到長安後，絕情就開始着手調查在外地的長安人被殺案。
蒙燕燕帶來確切消息，所有的刺殺都是組織策劃的，至於組織的真實目的，蒙燕燕也不知情。
組織做事向來都是這樣，上頭下達一個命令，底下的人照做就是。
不管所做的事有多白癡，都不容有一絲的質疑。
絕情只是儘可能地去調查那些被害者的共通點。
同時她也想說服被害者的家人，將屍體交給他們，好好調查。
但因送來的屍體，都已縫合，他們的家裡只想儘快料理後事，好讓死者早點入土爲安。
這是人之常情，絕情完全能夠理解。
沒辦法，陽九隻得找趕屍客棧幫忙。
在屍體被送到長安前，先縫上幾具，不會對被害者的家人造成二次傷害。
每天都有屍體被送到長安，組織的大屠殺鬼知道什麼時候纔會結束。
這天傍晚，陽九便來到距離長安城最近的一家趕屍客棧。
趕屍客棧裡有兩個趕屍人，一共趕着八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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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趕屍人收到消息後，就在等陽九，並沒有準備上路。
“九爺，屍體就在裡面。”一個縫屍人低聲說道。
陽九點點頭，決定先去挑選要縫的屍體，等天黑透後，直接開縫，如此也不會耽擱趕屍人太久。
八具屍體，五男三女，年齡從二十到六十不等。
所有人都是被一刀抹了喉。
但所有刀口都已被縫合。
這八人多半是一家人，從他們的傷口能夠看出，殺死他們的是同一人。
如此只需要縫一具屍體即可。
其中有一具四十歲左右的男屍，刀口被封得亂七八糟，非常礙眼。
陽九將那男屍放倒，拆掉縫屍線，做好準備，等到天黑，直接開縫。
從這傢伙的生平來看，他們一家人舉家到了揚州，老實本分做着生意。
但因爹孃太過思鄉，他們便決定回長安。
一家九口人本來都準備好了，結果就在出發前夜，有黑衣人闖入，揮刀就殺。
他們只是普通人，毫無招架之力。
八人慘死在黑衣人的刀下，只有年僅十六歲的閨女，因躲在牀下逃過一劫。
屍體在當地縫好後，那姑娘便請趕屍人，將八個親人的屍體送回長安。
既然生不能回到家鄉，死後一定要埋葬在故土。
陽九早就料到，通過縫屍，很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事實也是如此，組織派出去的殺手，估摸全都黑衣蒙面，即便能抓到一兩個，也於事無補。
爲獵殺各地的長安人，組織必然派出了大量殺手。
比起風雲道的所作所爲，組織的兇殘程度，無疑更加可怕。
回到家裡時，絕情還沒有睡，而是在等消息。
看到陽九搖頭，絕情也很無奈。
“組織到底想做什麼？”絕情始終猜不透組織這麼做的用意。
陽九道：“想知道，就得抓住跟此事相關的高層。”
他已經讓蒙燕燕等人去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蒙燕燕和白衣書生在組織裡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們獲取內部消息的途徑，定然不少。
而且陽九如今也算是加入了組織，相信組織很快就會給陽九新任務。
陽九覺得等他徹底打入組織的內部，定能知曉那個穿越者的真實目的。
誰知在次日，蒙燕燕就給陽九帶來了任務。
作爲組織的縫屍人，平時做的最多的任務，自然便是縫屍。
但縫屍人所接到的任務，也不全是縫屍。
比如這次給陽九的任務，就是尋找屍體。
聽完蒙燕燕的描述，陽九算是明白了，敢情組織也在尋找九屍。
組織會盯上陽九，多半不是看上了陽九的縫屍能力，而是盯上了陽九家裡的那幾具九屍。
本以爲剛開始的時候，組織會給一些比較簡單容易完成的任務，想不到這一開始就是王炸，陽九還真沒法接。
九屍無比重要，絕不能交給組織。
蒙燕燕也知道這點，感覺組織從一開始，就沒想誠心拉陽九入夥。
“九爺，要不還是算了，反正你也沒吃組織的毒藥。”蒙燕燕說道。
陽九笑道：“既然他們想要，那我們就給他們弄一具出來。”
“組織應該能夠分辨屍體，恐怕不好糊弄。”蒙燕燕皺眉。
在她看來，還不如不去做多餘的事。
反正陽九早晚都會跟組織決裂，現在只是提前了這一步而已。
在陽九背後站着整個大夏帝國，蒙燕燕知道組織很強大，可還沒強大到能跟大夏帝國相提並論。
陽九道：“不試試怎能知道結果？”
這天底下能分辨九屍的人非常少，魏忠賢就是其中之一。
陽九多次旁敲側擊，想要套出該如何分辨九屍，魏忠賢總能打個哈哈糊弄過去。
這種本事，魏忠賢肯定輕易不會透露給第二個人。
組織裡可能也有這樣的人，甚至那個穿越者就有這本事。
不過那都不是陽九需要考慮的事，陽九的任務是找一具九屍給組織。
至於這具屍體是不是真的九屍，陽九如何能分辨得清？
九屍一般都是古屍，但也會有意外。
蒙燕燕只覺陽九分析得很有道理，畢竟換做是她，她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屍體才屬於九屍。
只要弄一具古屍上交給組織，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如果組織要刁難，那也沒辦法。
“九爺，我馬上去找屍體。”蒙燕燕有辦法能找到一具古屍。
陽九搖頭道：“此事你不好插手，免得引起組織的懷疑，屍體的事，我自會解決。”
蒙燕燕點點頭。
陽九縫過的屍體，遠遠超過她，或許比她更容易找到一具古屍。
先前魏忠賢送給陽九的古屍，被陽九縫合後，直接讓人埋到了亂葬崗。
陽九隨後將範仝找來，讓範仝去挖一具出來。
屍體是範仝埋的，大概位置都記得，很輕鬆就能做到。
但看屍體腐化嚴重，陽九也很無奈。
這些屍體之所以能被稱爲古屍，全因他們的屍體經過百年乃至千年都沒有腐爛。
陽九縫合後，也會用《生死簿》處理他們的靈魂，再將他們的屍體入土，自然會像正常屍體那樣腐爛，直到化作白骨。
沒辦法，只能向魏忠賢求助。
這麼多年來，魏忠賢手頭的古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這數字可能有點誇張，至少能說明魏忠賢手頭的古屍非常多。
陽九還沒去找魏忠賢，馮豹倒先來找陽九。
許久沒見，陽九覺得馮豹好像愈發瘦了。
看着有點發福的陽九，馮豹是滿臉羨慕。
他的官比陽九大，可日子過得真不如陽九。
陽九有妻兒的陪伴，想離開長安，就能離開長安，瀟灑得很。
現在馮豹每天幾乎被禁錮在鎮屍司，手頭有處理不完的公務。
在他還是個小小的縫屍人時，就不止一次幻想過，將來一定要當大官。
如今他是鎮屍司的掌印使，乃是實打實的大官，卻再也找不回早已丟失的快樂。
聽馮豹一直在發牢騷，陽九沒忍住打斷了他的話，笑道：“馮兄，有事說事，我還有急事要去處理。”
“九爺，我來找你，也是有急事。”馮豹一臉憂愁地看着陽九。
陽九擺擺手，示意馮豹說下去。
“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手腳都被砍斷，死得極慘，但我們嘗試各種辦法，都無法將那屍體縫合。”馮豹這次來找陽九，就是想請陽九幫忙，將那具屍體縫合。
鎮屍司裡的縫屍人，本該是大夏最強的縫屍人，馮豹也是縫屍人出身，現在卻跑來向陽九求助，要是被同僚知道，還不得淪爲笑柄。
陽九聞言有點興奮，問道：“是古屍嗎？”
“屍體沒有穿衣服，所以無法分辨。”馮豹輕嘆。
判斷一具屍體是不是古屍，首先都是看衣服。
但僅看衣服，漏洞很大。
如果給一具剛死的屍體穿上古代的衣服，這具屍體就能算是古屍了？
甄別古屍的法子有很多，馮豹面對那具屍體，想的全是該如何縫屍。
陽九倒是對如何發現這具屍體非常好奇，但他並沒有詢問，等他將屍體縫好，看過其生平，所有謎團都會解開。
陽九想着問道：“屍體呢？”
“還在鎮屍司。”馮豹低聲道。
看到陽九皺眉，馮豹趕緊又說道：“九爺，我來請您去鎮屍司縫屍，畢竟此事不易張揚。”
陽九笑問道：“你覺得我去鎮屍司縫屍，跟你將屍體送到我的縫屍鋪相比，哪個更張揚？”
馮豹皺眉不語。
他知道陽九的一舉一動，都在東廠的監視中。
其實不管選哪種，此事可能都藏不住。
或許他不該直接來找陽九，而是應該去跟魏忠賢說一聲，徵得魏忠賢的同意後，再讓陽九縫屍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還是去跟魏督主說一聲吧。”馮豹起身道。
陽九笑道：“你將屍體送過來，這事我跟督主說，而且縫完後，這具屍體交給我來處理。”
“如此最好。”馮豹喜笑顏開。
發現那具屍體，對鎮屍司而言就是個大麻煩。
陽九主動要幫他處理這個大麻煩，他自然樂得答應。
馮豹離開後，陽九也是來到東廠，跟魏忠賢稟明此事。
魏忠賢沒有異議，直言以後再有類似的事，陽九都可自行處置，無需向他彙報。
魏忠賢現在就對九屍有興趣，別的事都得往旁邊扔。
入夜後，馮豹也是派人將屍體送到了陽九的九號縫屍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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