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阪去!”
“守部君的心意,一定會傳遞到他的女兒手上。”
鳥棲英雄從破破爛爛的假面騎士套裝下面,摸出了被防水塑料膜包裹着的兩封信,鄭重其事的說道。
他舉過頭對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燈一照,仔細的檢查了一陣,還好並沒有損壞。
只是塑料膜外滿是鮮血,只是不知道是鳥棲英雄的,還是麻取組那些雅酷扎們的。
在剷除了麻取組的有生力量,特別是殺掉了喪子的組長之後,妻女的安全已經有了保障,鳥棲英雄現在最大的執念就是完成守部君的遺願。
鳥棲也想着是否要向警方自首,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雖然殺的都是雅酷扎那樣的人渣,但殺了那麼多人,落到警方手裡估計也要判死刑吧。
新聞一曝光,‘令和最兇の殺人魔’之類的稱號也會扣在鳥棲英雄的頭上。
到時候,女兒鳥棲花零就要揹負着殺人犯的女兒這樣的污名,以後在大學、工作都要受人白眼。
還有鳥棲家,說不定也因此被社區所排擠,不得不搬出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假裝自己失蹤。
不過現在,鳥棲英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附近幾個交番的警察都已經趕到樓下了,好幾輛警車封鎖住了路口。
當務之急,還是從警察的包圍網裡脫身。
殺出去?
這肯定是不行,不說警察們肯定都會配槍,冒着那麼多把槍突圍也太危險了,而且鳥棲英雄也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
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在告訴鳥棲英雄,與警察爲敵,那就真的是暴徒、反社會!!
雖然鳥棲英雄的心態發生了劇變,不再膽小怕事,殺了麻取組的人不僅是在守護家人,也是在替天行道!
甚至連黑化都稱不上。
如果對警察痛下殺手,那就真的是萬劫不復,淪爲邪惡的一方了。
“那就只能這樣了。”
鳥棲英雄轉過頭看着地上還很新鮮的年青人屍體,臉上露出了掙扎之色,但是又很快就自嘲一笑。
“我爲了自己能活下去,都已經把窟哥的心臟搶奪過來,殺了這麼多人,事到如今,還在假裝什麼正人君子?”
鳥棲英雄伸出手,彈射出幾條黑色觸鬚,從那具屍體的身上摘出了心臟。
黑色觸鬚纏繞着心臟放在鳥棲英雄的左腕上,那溫熱柔軟的觸感,讓鳥棲英雄有種心臟彷彿還在跳動的幻覺。
接着鳥棲英雄又把視線看向屍體的面孔,愣愣的看了好久,他顫抖着把手舉起來,幾根黑色觸鬚就纏繞在屍體的臉上,從口腔、鼻子等地方鑽了進去,在臉皮之下蠕動着。
鳥棲英雄閉上眼睛,心一橫,一張臉皮就被完好無損的剝了下來。
“嗚嗚嗚,我這到底算是什麼啊?爲什麼要讓我得到這種邪惡的力量……”
鳥棲英雄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看着血肉模糊的臉皮,眼淚又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
從青木原樹海走出來之後,腦海中就時不時浮現出各種禁忌而邪惡的知識。
這也是他之所以要離開家人的原因之一,這種充滿褻瀆邪惡的力量,一旦失控,或者被它吞噬,說不定都會把零花和孩子她媽都捲入其中。
“我不會再殺人了。”
鳥棲英雄在心裡默默地發誓。
身在黑暗,卻心向光明。
只有這樣,鳥棲英雄才感覺自己還是個人,而不至於被力量所誘惑,從身體到靈魂都墮落成怪物。
…………
“裡面的人聽着,這裡已經被我們靜岡縣本部的警察給包圍了!”
“請你們放下武器,老老實實走出來,我們警方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在麻取組的本部外,在一輛警車後面,有個警官拿着擴音器對着裡面高聲喊道。
而在他的身後,有十多個如臨大敵的警察,每個人都已經掏出了配槍,打開了保險。
路口也被七八輛警車給封鎖住了,拉開了警戒線,還有更多的巡邏警堵在一旁,圍得水泄不通,可謂是插翅難飛。
“本部的銃器對策部隊什麼時候到?”
交番的所長放下擴音器,對着身邊的小警員問道。
“銃器對策部迴應,這事不歸他們管。”小警員苦笑道。
銃器對策部,是日本各縣警察本部的最強武裝,主要是應對暴恐襲擊,理所當然不會在意暴力團衝突這種小事。
“媽的,都火燒眉毛了,還在推三阻四!”
“不過,本部刑事部的警官們已經在路上了,還有五分鐘就能趕到了。”
交番所長聞言頓時鬆了口氣,比起他們這些平日處理治安問題的交番警察,本部刑事部的警察更有戰鬥力,纔是應對暴力團的專家了。
“都什麼年代了,暴力團還在搞火併那一套!麻取組的老窩都被人給一鍋端了,這到底是哪個組織乾的,簡直蠢得要命,就算火併成功也是自取滅亡!”
交番所長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忍不住咒罵了幾句。
接到報警電話說,麻取組的本部發生了火併,所長都有些難以置信。
現在早就不是暴力團爲所欲爲的年代了,稍微有點腦子的暴力團都知道夾着尾巴做人,平日裡偷偷摸摸的埋掉幾個人也就算了,這種突擊敵對組織本部的火併,有幾十年沒見過了。
搞出這麼大規模的火併,勢必要招來警方的鐵拳!
隨着時間的過去,更多的情報也隨着熱心羣衆的報警,彙總而來,讓所長都感到焦頭爛額。
比如說有人報警說聽到了激烈的槍聲。
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挑翻麻取組的是假面騎士一個人。
還很貼心的指出,那個假面騎士是龍騎。
好吧,如果說是暴力團火併動用了槍械是雪上加霜,那假面騎士的出現就讓所長感覺是天方夜譚。
又不是在拍特攝片!
再說了,什麼時候假面騎士的對手變成了暴力團這種垃圾了?
所長嚥了口唾沫,又拿起擴音器準備對裡面喊話,只見在麻取組本部的三樓突然燃起熊熊火光,火舌衝出窗口,向外翻滾着。
很快,二樓也冒出了火焰。
這種火情擴散的速度非同尋常,很明顯是人爲縱火!
在火焰之中,一個戴着頭盔的假面騎士從二樓樓梯裡下來,徑直從門口走了出去,和警察們見面。
頭角崢嶸的面具,破敗不堪的黑色套裝,血跡斑斑的風衣隨着夜風搖曳,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彷彿剛剛執行了正義從戰場上凱旋的戰士。
在場的警員們面面相覷。
還真的是假面騎士!
還真的是一個人!
所長看了看假面騎士的身後,火焰已經開始朝向一樓擴散,滾滾熱浪席捲而來,現在麻取組的總部已經藏不了人,可是也就只有假面騎士走出來。
沒有同夥,也沒有麻取組的雅酷扎,真是假面騎士一個人挑翻了麻取組,其他人都死在裡面了嗎?
所長的嘴巴發苦,就算死的是雅酷扎那幫垃圾,但是在他的轄區裡發生這種大案,他也是要出來道歉的。
而且出手的還是假面騎士的COSER,這麼有戲劇性效果的新聞必然轟動全國。
全日本的吃瓜羣衆是爽了,但是他這個交番所長可是倒了血黴。
事到如今,只有將功補過,緝拿到這個假面騎士,纔有可能不被撤職。
“這位假面……這位先生,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把手舉起來,蹲下來,不要輕舉妄動!”
交番所長身邊的警察們已經舉起了槍。
這次出警的可不止是一個交番,麻取組附近的幾個交番全都傾巢而出,警力非常充足,在數十個警察的層層包圍之下,誰也不認爲假面騎士能夠逃出這個天羅地網。
但是假面騎士對着警方的警告,還有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熟視無睹,而是緩緩的朝他們靠近。
“站住,不要再過來了!”
“抱頭,抱頭!蹲下來!”
持槍的交番警察甚至表現得比假面騎士還要緊張,紛紛開口喝道。
在警員們不安的目光中,假面騎士終於蹲了下來。
“轟!”
但是下一秒,假面騎士的下肢就瞬間爆發出恐怖的力量,混凝土地面直接就被他蹬出了兩個腳印,
假面騎士沖天而起,“咚”的一聲,落在了七八米高的路燈上。
假面騎士落在路燈之上,低頭回望了他們一眼,然後就不緊不慢的跳到相鄰十幾米外的一個路燈上。
“咚!”
所有的警員都像中了定身術一樣目瞪口呆,緊接着就是一陣譁然。
原地起跳七八米高,十幾米遠,這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
難不成跑到麻取組懲奸除惡的,真的是假面騎士?!
“追!”
交番所長第一個反應過來,厲聲喝道。
他纔不管是不是真的假面騎士,如果真的就這樣讓人跑掉,之後的新聞發佈會他絕對要出來謝罪!
“我們追!先不要開槍!”
所長一邊帶着警員們窮追不捨,一邊還用通訊器命令在路口堵截的巡邏警繞到前面去包抄。
假面騎士腳踩過一個個路燈,時而從屋頂上奔跑跳躍,時而落在地上移動,但是速度並不算快,常人快跑就跟着上。
假面騎士跑出了數百米之後,來到了靜岡縣的安倍川河流的鋼鐵大橋上。
他的動作迅捷無比的,從大橋的鋼鐵護欄上攀附而上,最後就站在橋樑頂端,默不出聲的眺望着遠方,渾然沒有把身後的追兵放在眼裡。
這時候,所長也帶着大批的警察來到了安倍川大橋上。
大橋被緊急疏散了車輛,刑事部的增援也趕到了,前前後後近百個警察將大橋圍得水泄不通。
“這位先生……不,是假面騎士!請伱不要再負隅頑抗了,我們靜岡縣警方是很通情達理的。”
“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請你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我們一定會讓假面騎士你滿意的。”
“下來談一談吧!”
交番所長心頭火熱,他拿着擴音器,心潮澎湃充滿激情的喊到。
不過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假面騎士,但是他剛纔表現出的身體素質有目共睹,遠遠超過了人類的極限,如果能順利把假面騎士緝捕的話,絕對是大功一件!
身後的警察們已經有人把槍拿了出來,開始瞄準。
“放下槍,放下槍!”
活的假面騎士肯定比死的假面騎士更有價值,既然已經把假面騎士逼到了現在這個絕境,還拿槍來做什麼?
“砰!”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槍響,傳入了所有警員的耳中。
假面騎士站在鋼鐵橋樑之上,左手高高的舉起一支手槍,朝着天空射擊。
然後他的左手猶如慢動作一樣,緩緩的把槍口對準了下面的警員們。
“砰砰砰!”
這一次,警員們就沒有猶豫,本能的扣動扳機,亂槍齊發。
雖然說這些交番警察的槍法並不怎麼樣,但是槍林彈雨之中,總有命中的。
假面騎士身中數槍,身子一滑,就從橋樑上落下,在安倍川之中,激起了大片浪花。
“哎呀,怎麼會這樣!”
交番所長衝過去,看着還泛起波濤的安倍川,臉色難看無比。
他側頭一看,還有一把槍落在橋上。
所長撿起假面騎士落下的槍,拆開彈匣一看,裡面並沒有子彈,也就是說假面騎士只是鳴槍示警,並沒有威脅。
只是假面騎士爲什麼要這麼做?
所長頓時一頭霧水。
“快!準備打撈!”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在警隊主力被調虎離山之後,一道黑影不爲人知的從麻取組的本部屋頂閃掠了出來。
鳥棲英雄打扮與之前完全不同,他改頭換臉,穿着一身黑色西裝,不僅如此,他頭頂上蓋着一個黑色紳士帽半掩住了臉。
露出的下半張臉皮膚緊緻光滑,完全不似四十七歲的中年人。
之前的那個假面騎士,是鳥棲英雄用一個心臟製作出來的分身。
可惜分裂出去的黑色觸手化成的分身,並不能離開本體很遠的距離。
來上這麼一手金蟬脫殼,也可以暫時把警方的視線移開,這樣的話他就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去大阪了。
大阪,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