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萬花筒!”
看着宇智波仙門右眼眶中的櫻花瓣寫輪眼,佐助面露驚愕,旋即警惕的將寫輪眼打開。
三勾玉寫輪眼眼見就要幻化成萬花筒,佐助突然用左手按住一隻眼睛,咬着牙發出痛苦的呻吟。
“嗚……”
“佐助你的瞳力還沒有恢復,之前與鼬的戰鬥對你的眼睛傷害很大,還是不要逞強爲好。”宇智波仙門道。
“你的雙眼是怎麼回事?”
宇智波仙門右眼是萬花筒,左眼則是普通的三勾玉,乍看之下並不對稱。
“我對你沒有惡意。我的萬花筒‘八雷神’並不是天照那樣的攻擊系的瞳術,對活人沒有絲毫威脅。”
宇智波仙門對佐助的質疑不置可否,他的萬花筒眼角迸濺出血淚,瞳力狂飆而出。
“但是這個瞳術卻可以讓我們見鼬最後一面。”
話音剛落,虛空中彷彿破碎開,幽暗死寂的氣息攫住了佐助的心臟,在毛骨竦然的氛圍中,一道幽藍色的流光閃滅之後,虛幻模糊的人影輪廓由淺到深的出現在宇智波仙門和佐助的面前。
“鼬!”
佐助大吃一驚,怨恨憤怒之中夾雜着一絲微妙的喜色。
但是寫輪眼的瞳力旋即就看破,這並非是宇智波鼬本人,而是他的魂魄。
“爲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片刻之後,宇智波鼬茫然的睜開一雙黑色眼睛,瞧見佐助之後,就蹙起眉頭,沉吟道:
“難道是泰山府君祭……”
“不,是我用瞳術把你喚回陽間。希望你不要怪我自作主張。”
宇智波仙門眯縫着滿是血絲的右眼,突然開口說道。
“你的右眼是鬼道系的萬花筒啊,真是少見。”
宇智波鼬聞言,瞥了宇智波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我奪取佐助的眼睛成爲預言之子的野心落空了,作爲失敗者無話可說。”
“佐助你贏了。想要將我的屍體挫骨揚灰,還是將我的靈魂……”
“鼬,你別說了!”
宇智波鼬的話被佐助粗暴的打斷,他咬牙切齒的注視着自己的哥哥,大聲質問道:
“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着我!滅族之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宇智波鼬一怔,面露異色,旋即恢復面癱,一言不發。
“對不起,鼬,我已經檢查過你的屍體。”
宇智波仙門打破僵局,沉聲道:
“你身體的舊傷沉痾觸目驚心,就算沒有佐助,你也撐不了幾天了。和佐助的戰鬥一直在放水,你是在一心求死,對嗎?”
宇智波鼬橫了宇智波仙門一眼,似乎在責怪他多管閒事。
“他說的是真的嗎?你本來就快死了?”宇智波佐助連連追問道,焦急的語氣中帶着一分希冀之色。
“我愚蠢的弟弟啊,直到現在還心存幻想。”
宇智波鼬沉默良久,冷着臉不近人情的說道:
“就是因爲我的身體不行了,我纔要抓住最後的機會奪走你的眼睛。不過是以前戰鬥時留下的暗傷發作才棋差一步……”
“奪走你生機的是心臟處爆發的咒印,是超影級強者留下的。”
宇智波仙門目光一閃,直擊要害道:
“這是你脫離曉組織必須付出的代價?”
見宇智波鼬依然無動於衷,佐助急得從牀上翻身,但因爲身上還捆綁着木條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鼬!”
宇智波仙門手一揚,纏繞佐助周身的木條就自動鬆開,激憤的佐助就連滾帶爬的撲到宇智波鼬的面前。
宇智波鼬無言的撇過頭去,不敢與弟弟對視。
“你是想讓佐助得到永恆萬花筒的力量,成爲預言之子。但是如果不能解開束縛着這孩子的枷鎖,永恆萬花筒的力量不僅不能拯救世界,甚至會成爲比尾獸更恐怖的災害。”
宇智波仙門的右眼還在淌血,他意味深長的柔聲道:
“鼬,你已經死過一次了,所有的罪已經贖清。到了最後,就不要令活人抱憾終生。”
沉默寡言的宇智波鼬終於鬆動,冷漠的假面具冰雪消融,眼眸深處浮現處無奈和溫情,他嘆了口氣:
“真是,敗給你們了。”
“果然是別有隱情嗎!”宇智波佐助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問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右眼已經隱隱作痛,宇智波仙門還是不動聲色,洗耳恭聽。
“每一個加入曉組織的人都會被種下同樣的咒印,以防止叛徒走漏風聲。和仙門推理的一樣,我的心臟在脫離曉組織之後就被咒印破壞了。”
宇智波鼬的左手摸了摸心口,沉重的說道:
“自來也大人死後不久,我的間諜身份就曝光,潛逃之時體內的咒印就開始發作。”
“即便有蛤蟆仙人傳授的續命之法,也不過只能苟延殘喘一段時日而已。好在我終於在死之前,撐到了佐助你來找我復仇。”
宇智波佐助臉上閃過幾分悲痛之意,旋即就壓抑下去,喝問道:
“那我們的父母、族人,真的是你殺害的嗎?”
“是我,確實是我親手所殺……”
一直以冷靜示人的宇智波鼬,痛苦的闔上眼睛,面露悽苦慘痛的說道。
“你!”
宇智波佐助的雙眼直接紅了,打開寫輪眼,就要衝上去再殺宇智波鼬一次。
“木遁·默殺縛之術!”
早有準備的宇智波仙門的一擡手,樹枝捆綁住佐助的身體,令他動彈不得。
“把話說完,鼬。你爲什麼要做這種事?”
“滅族之夜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兇手,第二個宇智波在場。”宇智波鼬澀聲道。
宇智波仙門目光一凝,左手下意識的按住自己的三勾玉寫輪眼:
“是宇智波帶土嗎?”
“帶土?那個宇智波一族最大的叛徒嗎!?”宇智波佐助脫口而出道。
“沒錯,那天晚上我被帶土的萬花筒寫輪眼給控制,和他裡應外合殺光了宇智波一族的人……”
宇智波鼬眼角抽搐,喃喃道:
“在屠戮完族人,殺害父母,只剩下佐助你的時候,我的眼睛被血淚染紅,開啓了萬花筒,這才掙脫了宇智波帶土的控制。”
“騙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宇智波佐助面無血色,難以置信的搖着腦袋。
“爲什麼帶土要殺掉宇智波一族?”宇智波仙門問道。
“宇智波斑的後裔宇智波一族,和妄圖復活伊邪那美的曉組織水火不容。帶土卻不知爲何加入了曉組織,成爲宇智波一族有史以來最大的污點。”“爲什麼我會活着?那天晚上爲什麼沒有把我也一起殺了!”
好不容易纔從震撼性的消息中,掙脫出來,宇智波佐助滿臉扭曲的嘶吼道。
“最後我開啓萬花筒,但是我並不是帶土的敵手,被打敗之後自暴自棄的想着這樣死了也不錯。”
宇智波鼬臉上擠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悲苦:
“但是帶土卻貓戲老鼠一樣,開出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條件。”
宇智波仙門眼中掠過一絲若有所思之色,果不其然就聽宇智波鼬往下說道:
“只要我加入曉組織,帶土就會放過你,佐助。”
“什麼,是爲了我?”
被木遁五花大綁的佐助滿臉都是不敢相信之色,連連後退。
“爲什麼不把這一切告訴我,反而要承認是你自己所爲!欺騙我,直到死在我手上!”佐助歇斯底里的質問道。
“即便是被帶土的幻術操控,但這雙手親自殺害了父母和族人。”
宇智波鼬的聲音沉重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我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被你,我的弟弟,親手製裁,這樣才能稍稍贖罪。”
聽到這裡,佐助已經呆若木雞,癱軟着身體,頹然倚靠在木牀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原來如此麼。
宇智波仙門對這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真相,並沒有覺得難以接受。
和他一樣,宇智波鼬也是選擇獨立揹負着黑暗,承擔一切罪孽的男人。
橫田大爆炸被捲進去的罹難者,被宇智波仙門視爲自己應當承載的罪孽,同樣,宇智波鼬無法原諒自己的手染上了族人的鮮血。
宇智波一族的人,就算看起來冷靜正常,但本質上都是扭曲偏激。
“被迫加入曉組織之後,我就在暗中調查,隨時準備反戈一擊,甚至和蛤蟆仙人搭上了線。”
“帶土不過是曉組織的代理頭領,明面上的代理人。帶土在淺草事變隕落之後,幕後黑手終於浮出水面,他就是佩恩!”
佩恩!
宇智波仙門精神一震,對於這個名字,他是如雷貫耳。
“關於佩恩,鼬你知道多少?”
雖然不合時宜,宇智波仙門還是開口詢問道。
宇智波仙門可不止是打算當次圓夢大師,佩恩的情報,也是他使用八雷神把宇智波鼬從冥土通靈過來的重要原因。
“佩恩實在是太過神秘,滴水不漏,即便被種下咒印之時,我也沒有面見過他,除了名字之外幾乎一無所知。”
宇智波鼬沉吟道:
“但是自來也大人在戰死之前,卻傳遞出一條絕密情報!”
“‘正牌並不存在’!”
宇智波仙門雙眼瞳孔劇震,面沉如水。
正牌並不存在?
這是什麼意思……
來不及思量,宇智波仙門的萬花筒就傳來一陣刺痛,令他發出一聲悶哼。
與此同時,宇智波鼬虛幻的靈魂開始冒出白光。
“你的瞳術還能再撐一會嗎?”他不捨的看了佐助一眼。
“放心,作爲神威的回禮,會給你們留下道別的時間。”
“謝謝。在死後吐露真言解開誤會,我也能安心墮入地獄之中。”
宇智波鼬道謝了幾句,就飄到佐助的面前。
“我不斷以‘原諒我’來欺騙你,親手讓你遠離我,因爲我不想把你捲進來。”
“我本來想把秘密帶進黑暗中,但如果我一開始就好好面對你,跟你站在相同的立場,告訴你真相……也許就不一樣了。”
“這次我決定要稍微說出我的真心話……”
宇智波鼬滿臉溫和的將自己額頭貼在了佐助的額頭上,嘴角微微揚起,留下最後的遺言:
“你可以永遠都不原諒我。但是不管你以後變得怎樣,我都會一直深愛着你!”
說完這些,鼬臉上浮現出如釋重負的解脫坦蕩,化作一束白光沖天而起,旋即就消散不見。
“呼,呼呼!”
宇智波仙門喘着粗氣用一隻手捂着右眼,眼皮沉重得幾乎要睜不開,眼前一片恍惚。
八雷神這個瞳術要呼喚影級強者的靈魂,還是太過勉強,必須慎用。
不過,只要能點燃預言之子宇智波佐助的復仇意志,瞳力的損耗就物有所值。
“爲什麼……會是這樣……”
佐助直到現在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茫然,如在夢中,自言自語。
“因爲鼬他,是爲了保護你啊。”
宇智波仙門走到佐助的身邊,蹲下身子解開佐助身上的木條,輕聲說道。
“他給了你復仇這個目標,並希望你變強。”
“從滅族之夜起,鼬已經決定要和你戰鬥,並且死在你的手上,這一切都是爲了能夠讓你得到新的力量,成爲拯救世界的預言之子。”
宇智波仙門凝視着佐助漸漸泛起眼淚的雙眼,心裡幽幽一嘆,硬着心腸說道:
“佐助,你決定好了嗎?是要繼承鼬的遺志成爲救世主,還是選擇另外一條道路。不管你怎麼選擇,鼬都一定不會責怪你的。”
“嗚……啊,啊啊啊!”
佐助顫抖着伸出雙手,把臉蛋埋在手掌之間,先是發出了小獸般的鳴泣之聲,繼而嚎啕大哭起來。
宇智波仙門只能閉上眼睛,抿着嘴脣沉吟不語。
“把鼬的眼睛移植給我吧。”
良久之後,宇智波佐助才擡起頭。
佈滿淚痕的臉上,一雙六芒星萬花筒寫輪眼,綻放着攝魂奪魄的血腥光芒。
宇智波仙門面色凜然,心裡一跳,預言之子終於要誕生了!
但是……
深不見底的黑暗瞳力,令他都一陣心驚肉跳。
“不過你別誤會了,我不會拯救世界,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摧毀曉,殺掉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