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和顏悅色地看向海蘭珠:“姝婉儀,你們隊的節目都定了麼?”
海蘭珠眨巴着藍色的眸子,想了想,搖搖頭:“回娘娘,還沒有。”
和妃關切地問道:“時間很緊,要準備着起來了。是有什麼困難嗎?”
領導問有什麼困難,這就是有困難會考慮幫忙解決的信號。
海蘭珠連忙說道:“謝和妃娘娘關心。呃,臣妾想問姐姐,這節目是一定要舞蹈嗎?還是什麼形式都可以?”
和妃心想這個皇上也沒有說到底想辦成什麼樣的,也不能擅作主張,便說道:“這個皇上當時也沒有說。應該是歌舞爲主。本宮回頭去問問皇上的意思。婉儀妹妹可是有什麼想法?”
“是這樣的,臣妾這幾天好好琢磨了這個事情。這個活動是要給太后娘娘過生日,那我們就要準備太后娘娘喜歡看的節目。和妃娘娘,您知道太后娘娘喜歡看什麼節目嗎?”
和妃立馬對海蘭珠刮目相看。能問出這個問題,就說明海蘭珠很聰明,不是埋頭蠻幹。
但按照宮裡的規矩,太后娘娘的喜好,也是不可以公開討論的。
和妃想了想說道:“姝婉儀十分有心了。不如這樣,你先提出六到七個節目,每個節目是什麼內容,你寫得詳細些。本宮去拿給太后娘娘看看,你再帶着她們去做如何?”
“哇,這真是個好主意。臣妾怎麼沒有想到。”海蘭珠眉飛色舞地說道,藍眼睛閃閃發光。
“那就拜託和妃娘娘儘快告訴臣妾。另外,太后的生辰很快就要到了,要跳有難度的舞蹈,讓每個人都參加進來有些困難。可不可以讓大家一起唱歌?唱歌至少不會腰痠腿疼,也不會弄傷身體。”
海蘭珠笑着問道,她攤牌了。
她就是要把節目主動公開,拿出光明磊落,友誼賽的範。 WWW¸ Tтka n¸ ¢ Ο
反正現在分組把所有人全部打散,一個宮裡住着的往往分在不同組,根本沒有保密的必要。
雖然說是比賽,完全可以光明正大,憑實力和創意去較量。
她不知道,這種比賽形式叫公開賽。
這種自選項目的形式,很像後來的跳水、體操,比賽選手可以自選難度,可自創動作難度,然後根據完成度打分。
和妃對海蘭珠點點頭,投去友好而欣賞的眼光。
她懂得,要保護妃子們的自尊心和積極性。
願意主動謀劃如何讓太后對節目滿意,如何讓所有人都參與進來,就很值得鼓勵。
原來的幾個老人裡面,新人沒進來之前,皇后霸道,璟妃跋扈,經常一起打壓其他人,誰侍寢就去打壓誰。談不上聯手,但目的是一致的。
只不過璟妃有親爹撐腰,性格又很驕縱,皇后不敢惹而已。
所以,其他人在被打壓和折騰幾回後,都變得很佛系和消極怠工。有什麼提議,都不高興參加。反正,不想參加也得參加,有什麼想法,只有被否決的份。
如今,她來暫時代理宮務,想跟皇后採取不一樣的管理方式,給後宮一個寬和仁慈關愛的環境。
不管她們在早會上提出什麼奇葩的想法,只要不是故意對着幹的,都要先給予肯定,然後再考慮要不要採納。
以後就算皇后娘娘康復,重新執掌宮務,嬪妃們也會拿皇后跟她做比較,心裡自然對她更認同,對皇后的嚴厲更排斥。那個時候她說不定就有機會。
和妃笑着鼓勵海蘭珠道:“有歌有舞有琴聲,聽起來就很不錯。姝婉儀,你先把這些好想法都寫進節目單裡去。”
這些都是套路性鼓勵的話,但也是和妃的心聲。
這姝婉儀是個很活躍很有想法的人,雖然很天真,把後宮的人際關係看得太簡單。但願意去做就很好。如果多多鼓勵她,應該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
“好!有和妃娘娘支持,臣妾一定會去認真準備,”海蘭珠笑着當場安排工作,“一會兒結束後,我這個隊的,都留下來開會。一起商量着出哪些節目。”
和妃沒想到海蘭珠這麼有行動力,禁不住誇讚:“姝婉儀做事情真是雷厲風行,有魄力。”
“那是當然。我們草原來的,就是策馬奔騰,想做什麼就馬上去做的性子。”海蘭珠頗爲自豪地說道。
範答應禁不住向隊長看去。隊長這麼給力,這次獲勝很有希望!
睡得迷迷糊糊的江錦繡被隊長頗爲振奮的聲音驚醒,睜開眼睛一看,正好對上海蘭珠藍色的眼睛,她眨巴眨巴着,不知道什麼情況。
璟妃娘娘這隊的,見對手家的領導這麼朝氣蓬勃,銳意進取,方案都準備提個七八個的。自己家的領導,既不參加開會,也不給組織她們集體討論,只找了幾個人私聊。
這是不準備帶她們玩了嗎?
璟妃不帶她們玩,可回頭追究起來,她們爲何沒有參加,不還得自己擔責嗎?
她們決定會議結束後一起去找璟妃娘娘。
然而,不對啊,大會主席和妃不就是自己隊的娘娘嗎?她這麼猛誇姝婉儀,還給姝婉儀提供幫助,向董事長那邊提交年會方案,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但從和妃角度看,這樣做完全沒毛病。
代理宮務,是常規工作,她是第一責任人,幹好了,在皇上那邊有功勞;
參加年會節目準備,是季節性項目,璟妃是第一責任人,幹得好,一點功勞都分不到,何況還是對手。
但場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好,和妃清了清嗓子,“璟妃這隊也要抓緊時間準備起來。璟妃請假沒有來,永壽宮離這不遠,你們主動去虛心請教。今年有姐姐妹妹們載歌載舞,屆時一定熱鬧非凡。”
“太后娘娘福壽安康是大明王朝的福氣。多準備着節目好熱鬧熱鬧。”夏嬪一說完,又捂着嘴朝門外飛快地走去。
衆人也紛紛說着類似的吉祥話。
心想,夏嬪娘娘你這話說的,你要是懷孕了,多準備節目不就都是我們這些人的事情。
上面的人一張嘴,底下的人跑斷腿。
“夏嬪你慢着點,萬一有身子呢。”和妃連忙說道,“墨蘭,你去內殿看看,姜太醫來了沒有,福貴人有沒有好些。”
“諾。”
墨蘭剛到內殿門口,見只有姜閒一個人在屋裡,福貴人頭上扎滿了銀針,看着就很可怕,想必病得很嚴重。
兩個人似乎在低聲說着什麼話,卻聽不清楚。
福貴人看到她進來,對她笑了笑。這一笑看得墨蘭都有些晃神。
這福貴人平日裡不怎麼笑,但笑起來就像春日裡的暖陽,夏日裡的涼蔭。
眉眼彎彎,那脣是嬌柔的粉色,那臉頰是細嫩的白皙。
怪不得墨竹說,要小心這江氏,心機深着呢,已經把自家娘娘給迷惑了去。
這誰頂得住啊。
墨蘭低着頭快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