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女聲的響起,令宗太郎瞬間愣住了。
立即止住話頭的同時,趕忙循聲看去。
剛纔這道女聲的主人,自然正是阿町。
剛纔因爲瞭望塔上的視線較昏暗,再加上宗太郎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近之助身上,因此剛纔宗太郎並沒有發現原來在近之助的身後站着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熟人。
“哎呀哎呀!”
臉上浮現出狂喜之色的宗太郎用輕佻的口吻朝正站在瞭望塔上、正將憤怒的目光刺向他的阿町。
“這不是阿町嗎?好久不見了啊!”
“自從我與大哥叛逃不知火裡到現在,我們之間應該有近2年沒有見過面了吧?”
“你怎麼在這?”
說到這時,宗太郎的臉上浮現出濃郁的嘲諷之色。
“你該不會……是來這裡執行什麼任務的吧?”
“喂喂喂,不會吧?首領他未免也太溫柔了吧?”
“2年過去了,竟然還沒有將你這個不入流的廢物忍者給當作獎勵分配給他人爲妻,或是直接把你扔進‘花屋’嗎?”
宗太郎剛纔的這句話,像是啓動了什麼開關一樣。
話音剛一落下,阿町她那自然垂下的雙手便猛地攥緊。
各種各樣的情緒開始在她的臉上浮現。憤怒、悲傷、不甘……
“阿町,我現在還有事要忙。”宗太郎擺了擺手,“沒有那個閒工夫管你,等我忙完了再來好好地敘敘舊吧。”
說罷,宗太郎把目光重新定格在了近之助身上。
“抱歉了,近之助大人,剛纔偶遇到了故人,一不小心和故人多說了點話,耽擱了正經事。”
“閒話我就懶得多說了,快點把米交出來吧!”
“否則……”
宗太郎緩緩地拔出了他腰間的脅差,將脅差的刀刃抵在了離他最近的那名村民的脖頸上。
“宗太郎!”早已是怒髮衝冠的近之助咆哮道,“給我把刀放下!”
“近之助大人。”宗太郎不僅沒有把刀放下,還用怪里怪氣的語調說道,“你應該還記得我們上次向你借米,而你不肯給米時發生了什麼事吧?”
“爲了以示懲戒,我們把抓來的那4名村民中的其中一人給大卸八塊。”
“如果你當時乖乖把米交上來的話,那可憐的小夥子就不用死得這麼悽慘了。”
“那4人中的其中一人已經死了,只剩我旁邊的這3位。”
“所以——近之助大人你應該明白我要說什麼吧?”
“不想再讓我們手上的這3名村民再有任何一人死掉的話,就醒目一點。”
“我現在還趕着回去睡覺,所以快點把米交上來。”
“否則——每隔5個呼吸,我就在我旁邊的這小夥子的身上割一刀。”
“從現在開始計時。”
說罷,宗太郎在身旁的這名村民的後脖頸處狠狠地割了一刀。
“啊啊啊啊——!”
這名村民立即發出淒厲的哀嚎。
宗太郎所下刀的地方,並非要害處,所以只會感到無比地疼痛,而不會死。
同時——宗太郎故意放慢了切割的速度。
他並非一口氣割過去,而是放緩速度,一點一點地割開這名村民的肌膚,使得疼痛感直接翻倍。
“快點,近之助大人。”宗太郎把玩着手中的脅差,舞出一個刀花,“已經過去2個呼吸了。”
瞭望塔上,近之助的雙拳緊攥,彷彿是要把自己的手掌給抓出血來一般。
“5個呼吸快到了哦,近之助大人。”宗太郎一邊用戲謔的語氣這般說着,一邊將手中的脅差再次緩緩靠向身旁的那名村民……
雖然刀刃還沒有割到自己的身上,但這名村民那淒厲的哀嚎已經因強烈的恐懼而再次響起。
聽着這名村民的哀嚎,近之助緩緩閉上了蘊藏着以憤怒、痛苦爲主的各色情緒在內的雙眼,隨後——
“……去。”近之助朝身後的一名青年輕聲道,“把我們的米拿來……動作快……”
說完這句話後,近之助他那原本因雙拳緊握而緊繃着的身體陡然“鬆軟”了了下來,然後身上的骨頭都被抽掉了一般。
就在這時……
嗖——!
近之助陡然聽到他的耳邊響起一道尖銳的破風聲。
一道細細的黑影突然便自近之助等人所在的瞭望塔激射而出,以驚人的速度朝宗太郎襲來!
望着這道襲來的細長黑影,宗太郎的瞳孔猛地一縮,隨後遵照着身體本能將腦袋朝旁邊一偏。
在將腦袋朝旁邊一偏的下一剎那,這道細細的黑影擦着他的左臉頰掠過,並帶走了他左臉頰的部分皮肉。
擦過宗太郎的左臉頰後,這道細細的黑影餘勢不減,直直地刺入宗太郎後方的土地上。
直到這道細細的黑影刺入土地中後,宗太郎才終於看清了這道黑影的真面目——一把脅差。
股股鮮血順着宗太郎臉頰上那被割開的傷口向外流出。
面色不善的宗太郎將目光從那柄脅差上收回來,然後看向瞭望塔。
準確來說,是看向瞭望塔上剛纔擲出這柄脅差的人——緒方。
“……你這傢伙是什麼人?”
緒方沒有立即迴應宗太郎的這個問題。
而是先收回剛纔擲出那柄脅差的右手,然後扶着腰間的刀,在近之助、阿町等人的錯愕目光的注視下,直接翻過瞭望塔,自瞭望塔上跳下。
嘭。
雙足穩穩地落在地面、站立在宗太郎等人的身前後,緒方纔用平靜地像是沒有任何感情色彩摻雜在內的語氣說道:
“什麼人也不是,只是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恰巧站在那座瞭望塔上的浪人而已。”
“浪人……?”宗太郎的臉上已經密佈警惕之色,“也是被幕府扔到這座島上的囚犯嗎……”
“阿逸!”就在這時,瞭望塔上的阿町面帶焦急之色地朝已經跳落牆外的緒方大喊道,“你要做什麼?”
“阿逸……”宗太郎緩緩皺緊了眉頭,“你和阿町原來是認識的嗎?”
“她是我的同伴兼朋友。”緒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哼,原來如此。”宗太郎冷笑道,“你是因爲覺得我剛纔說了阿町的壞話,所以打算來好好教訓我嗎?”
“那你可就誤會了,我剛纔和阿町所說的那些話可不是什麼壞話,而是實話!”
“阿町應該沒跟你說過吧?她在不知火裡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