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北町奉行所。
“人可真夠多的啊……”
望着身前的景象,緒方忍不住用無奈的口吻這般嘟囔道。
今日天剛亮,緒方便帶上了他之前在報名地那報名所得到的那張像“考生證明”一般的文書,趕往“御前試合”的參與人員們的集合地點——北町奉行所。
江戶是目前日本最大的城市。
總人口高達百萬以上。
因爲人口過多、面積過大,爲了便於管理這座“巨獸型”的城町,江戶設置有2名町奉行——南町奉行和北町奉行。
在歷史上,江戶還曾一度設置過“中町奉行”,不過中町奉行這一職務剛設置沒多久,便被撤掉了。
緒方等人拐上一條直通江戶的北町奉行所的大道,然後沿着這條大道直走後,便抵達了一棟氣派的宅邸。
而這棟氣派的宅邸則正是江戶的北町奉行所。
北町奉行所前方的一塊不大不小的空地上,此時已經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羣。
據緒方的估算,已有近一百號人聚在了這片小空地上。
而這人數則還在緩慢增加中。
聚在這裡的人,毫無例外都是報名參加了“御前試合”的人們。
有的年輕英俊,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衝勁、幹勁。
有的面露老態,頭髮和鬍鬚都有些白色摻雜在其中。
有的打扮得體,穿着講究。
有的邋里邋遢,身上的衣服都髒得像塊專門用來擦廁所地板的抹布,更有甚者其衣服都直接破破爛爛的,根本就是衣衫襤褸。
絕大部分人都是徒步前來。
當然也有少部分人直接騎着馬或是乘着轎子過來。
雖然此時聚在這條街道上的人有千萬種風貌,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腰上都插着武士之魂:刀。
這裡幾乎所有的人,不論是外表光鮮亮麗的,還是打扮得衣衫襤褸的,基本都是武士。
當然也有少數例外。
也有極個別人的腰上沒有插着刀。
這些腰間沒刀的人,要麼是性格怪異、沒有帶刀在身的武士,要麼就是普通的平民。
而後者的可能性要比前者大得多。
那種出門不佩刀在身的武士,其數量少得可以稱之爲“珍稀動物”。
緒方猜測:這些前來參加“御前試合”的平民,也許就只是想參加文試,試試看能否獲得文試的獎金而已。
畢竟這些平民應該是不太可能衝着後面的那場“武試”而來的。
望着身前這擁擠的人羣,緒方忍不住在心中暗道:
——簡直是這個時代的武士階層的縮影呢……
此情此景,讓緒方忍不住發出這通感慨。
雖說這片小空地上有着極少數的平民,但絕大部分的人還是武士。
此時聚在這片小空地上的這幫武士,就像是這個時代的武士階層的縮影。
雖然都有着“武士”的頭銜,但彼此所過的生活卻天差地別。
有的錦衣玉食,出行時有馬匹、有轎子。
有的則穿着甚至還不如普通平民的破爛衣服,除了腰間有插着佩刀之外,其外貌和普通的平民相比也沒有什麼兩樣了。
在心中發出這通小小的感慨後,緒方走到了人羣的最外圍,靜靜地等待着文試的正式開始。
陪緒方前來北町奉行所的,有阿町和牧村。
緒方本不想勞煩牧村也來特地送他到北町奉行所的。
然而牧村本就是一個蠻喜歡湊熱鬧的人。
有這樣的熱鬧可湊,牧村自然不會將其放過。
所以即使緒方有勸他不需來送,牧村也還是執意跟着緒方、阿町一起來北町奉行所。
對於牧村這種執意湊熱鬧的行爲,緒方感到相當無奈……
因爲緒方不想讓牧村過來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久違地和阿町獨處一下……
牧村和像之前那樣化着連爸媽都認不得的濃妝的阿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這種一大幫有着不同風貌的武士聚在一塊,也算是一抹平常難以瞧見的奇景了。
牧村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圍的一切的同時,也用手點了點緒方的肩膀,朝緒方問道:
“你對這‘文試’有信心嗎?”
“還行吧。”緒方微笑道。
這些天緒方一直有抽空翻讀四書五經。複習一些自己已經有些生疏,或是已經忘掉了大半內容的篇章。
文試的全部考試內容,就是考100條填空題。
如果說要讓緒方將這100題全部答對,那緒方沒什麼信心。
但如果說要讓緒方達到通過文試的條件:答對一半的題目的話,那緒方還是有些信心的。
填空題也算是一種有悠久歷史的考題了。
早在唐朝時期的科舉考試中,便有種名爲“貼經”的考題。
而這“貼經”便是填空題。
就在緒方默默地等待着官差帶他們去考場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耳熟的聲音:
“這不是真島吾郎君嗎?”
一聽到這道聲音,緒方的眉頭便立即皺了起來,隨後循聲轉過頭去,看向這道男聲的主人:一名打扮得相當光鮮的武士。
這名武士也算是緒方的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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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那名家境顯赫的旗本武士:瀧川平一郎。
瀧川此時的打扮,和上次在“御前試合”的報名地前緒方所看到的打扮一樣: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有錢的氣息。
這個時代的武士們,其身上的衣服往往都會紋有所歸附的主君的家紋。
比如:緒方在脫藩之前,他僅有的那幾件衣服,上面都紋有“廣瀨鬆平家”的家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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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衣服都在緒方脫藩之後,被緒方給扔棄掉了。
瀧川上身的羽織也同樣紋着他所效忠的主君的家紋——德川家的家紋:三葉葵紋。
不算已經沒有效忠的主君的浪人在內的話,武士們之間也是有鄙視鏈的。
位於鄙視鏈最底端的,便是那些效忠於實力很弱的外樣大名的武士們。
而站在鄙視鏈的最頂端的武士們,則是那些能身穿紋有三葉葵紋的衣服的武士們。
打扮得光鮮亮麗的瀧川緩步走到了緒方的跟前。
在瀧川靠近後,緒方的這身樸素的打扮更是大大襯托了瀧川的華麗。
“貴安。你來得可真早啊。”在靠近緒方後,瀧川便說着些不痛不癢的話來向緒方問好着。
“沒有的事。”緒方用平靜的口吻回答道,“我也只是剛來而已。”
“如何?對爲今天的文試好好準備嗎?”瀧川接着問道。
“姑且是有好好地將那些漢學典籍都翻了幾遍。”緒方的迴應仍舊平淡。
“那就好。”瀧川點了點頭,換上了古怪的語氣,“我期待着看到你的優異表現。”
用古怪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後,瀧川便沒有再跟緒方多說半句話,繞開緒方,朝遠離緒方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在瀧川剛纔的那句話的話音剛落下時,緒方的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
瀧川剛纔的那句話是用非常古怪的語氣說出來的,所以令他剛纔的那句話從頭到尾都帶着一股陰陽怪氣的語調。
不過緒方的眉頭在微微皺起一會後便舒展開來了。
緒方對瀧川一直沒有什麼好感可言,所以連跟他多說半句話都欠奉,懶得去管瀧川剛纔的那句陰陽怪氣的話。
不過——緒方可以無視瀧川,並不代表其餘人也能無視。
“什麼嘛……”阿町將帶着不悅之色的目光投到瀧川的身上,“那傢伙是誰啊?講起話來怎麼那麼難聽啊……”
除了阿町之外,牧村也正滿臉不悅地看向瀧川他那正緩步離去的背影。
牧村之前有陪緒方去“御前試合”的報名地,所以他認得瀧川。
但阿町是不認得瀧川的。
爲了避免阿町和牧村徒增多餘的事端,緒方趕忙出聲說道:
“那傢伙是誰,我待會再慢慢跟你解釋。”
“不用管那傢伙。就當那傢伙是那種只會‘哼哼’叫的煩人蒼蠅吧。”
“沒必要爲這傢伙而徒生事端、浪費時間。”
聽到緒方這麼說,阿町和牧村纔將不悅的視線從瀧川的背影那收回來。
跟阿町簡單地介紹了下那個瀧川是何許人也後,緒方繼續靜靜地等待着文試的開始。
在等待了不知多久後,終於有一批官員打扮的人從奉行所內走出來。
在這批官員打扮的人從奉行所走出後,聚集在這片小空地上的人羣立即變得更加喧鬧了起來。
通過周圍人的對話,緒方得知——從北町奉行所內走出來的這幫官員中的爲首之人,正是江戶的現任北町奉行:長瀨昌吾。
身爲北町奉行的長瀨一到場,便朗聲向所有人宣佈着文試即將開始,讓所有人都安靜。
長瀨的嗓門很大,他的聲音能完美覆蓋到這片小空地上的每一個角落。
在聽到長瀨讓他們安靜後,這片原本喧鬧非凡的小空地緩緩安靜了下來。
站在外圍看熱鬧的老百姓們也跟着放輕了說話的聲音。
在讓空地安靜下來後,長瀨清了清嗓子,隨後像衆人宣佈接下來的流程。
長瀨講了一大通繁瑣的流程說明。
剔除掉其中的那些官話、套話,並精簡剩餘的部分後,其主要的內容便是:待會他們會逐個喊他們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出列,走到那名喊他們名字的官員跟前,接着就會將他們帶到進行文試的地方。
據長瀨所說,因爲之前從沒有進行過類似的活動的緣故,所以並沒有那種專門用來供大量人考試的場所。
爲了解決考試場所的問題,幕府出資租下了幾座毗鄰北町奉行所的面積較大的茶屋。
緒方他們待會就會被分批帶到這幾座茶屋中,在這幾座茶屋中進行文試。
每人都會被帶到茶屋中的一間獨立的房間內考試。
一直考到正午時分爲止。
對於幕府竟然租了幾座茶屋來做展開文試的場所的這種行爲,緒方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江戶時代時期的日本本就沒有什麼考試的文化,此前也從沒舉辦過什麼考試活動。
在根本沒有那種能供大量人員考試的場所的這種境況下,租用有着大量獨立隔間的茶屋便是最佳的選擇。
在簡單地跟大家講解完進行文試的前後流程後,那幫剛纔跟隨着長瀨從北町奉行所內走出的官員們便四散而開,開始大喊着每名參與“御前試合”的人員的名字。
沒過一會,緒方便聽到不遠處的一名官員在喊“真島吾郎”。
“那我就先走了。”緒方朝身旁的阿町和牧村微笑道,“下午見了。”
“哦哦!”牧村用力拍了下緒方的肩膀,“靜候你的好消息!”
“祝你武運昌隆!”阿町給緒方高聲打氣着。
“是‘文運昌隆’纔對。”用半開玩笑的口吻糾正了阿町剛纔的這句話後,緒方快步朝那名剛纔喊了“真島吾郎”這一名字的官員走去。
走到這名官員跟前,並向這名官員展示了那張之前從“報名地”的官員那拿到的那張像“考生證明”一般的文書後,這名官員點了點頭,然後讓緒方在一旁稍作等候。
這些官員各管一批參與“御前試合”的考生,在點齊各自負責的考生後,便將這些各自負責的考生帶去進行文試的各座茶屋。
又等了一會後,負責緒方的這名官員總算是將他所負責的考生都點齊了。
這名官員的運氣還算不錯,他所負責的包括緒方在內的考生都到齊了,沒有出現有誰不在這的情況。
點齊了自己所負責的考生後,這名官員便領着他所負責的緒方等人,大步朝緒方等人進行文試的那座茶屋走去。
跟隨着這名官員,走到一座離北町奉行所不遠的茶屋前時,緒方赫然發現在這座茶屋前站着4名官差打扮的人。
這4名官差的腰間都插着十手,手中拿着刺又。
見緒方等人來了,這4名官差便立即用嚴厲的語氣跟緒方等人說他們要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攜帶什麼作弊用的器具。
只有檢查通過的人才能入內。
聽到這4名官差的這番話,緒方忍不住挑了下眉。
對於竟然還有“防作弊檢查”的這一事,緒方既感到不驚訝,又感到有些驚訝。
緒方感到不驚訝的是——在考生進入考場前檢查有沒有攜帶作弊用的器具,本就是正常的。
緒方感到驚訝的是——在考試文化幾近於零的江戶日本,幕府的官員們竟然還知道防作弊。
所有人都會被帶到茶屋內的一個小房間中,然後進行摸身檢查。
檢查身上沒有攜帶什麼奇怪的東西,以及檢查衣服有沒有問題。
在官差們的檢查下,還真逮住了2個有問題的傢伙。
這2人的其中一人,在和服的衣服內側用蠅頭小字寫滿了四書五經的內容。
另一人則更絕,將寫滿了四書五經的內容的“小抄”裝進衣服的夾層之中。
這2個被抓了現行的傢伙,直接被五花大綁。
據官差們所說,所有作弊以及打算作弊的人,都要被送去吃一段時間的牢飯。
很快,便輪到了緒方接受作弊檢查。
緒方本就沒做任何作弊的打算,因此緒方很快便通過了檢查。
在從這座用來檢查作弊的房間走出來時,緒方的臉上忍不住露出古怪的表情,在心中感慨道:
——還是太嫩了啊……
這些官差檢查作弊的手段,在緒方眼裡還是太嫩了一些,就只是檢查一下衣服、身體而已。
古代中國檢查科舉考生是否有夾帶作弊的那些手法,那才叫一個專業。
因爲某些科舉考生的各種作弊手段層出不窮,所以也逼得官府檢查作弊的手段也發展地突飛猛進。
不過這些官差檢查作弊的手段還不夠成熟,緒方對此也很能理解。
畢竟此前從沒有進行過類似的活動,這些官差應該也是第一次檢查作弊,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還算不錯了。
順利地通過了作弊檢查後,緒方被帶上了茶屋的二樓,進了一間不大不小的隔間內。
這座隔間內已經擺好了一張桌案。
桌案上筆、墨、硯已備齊,同時還有一個茶壺和茶杯。
可惜的是這茶壺倒出來的不是茶,而是普通的水。
緒方在這座桌案前盤膝坐下,然後將腰間的佩刀解下、放置在右側的榻榻米上,隨後默默等待着文試的正式開始。
在緒方等待着文試正式開始的這段時間內,陸陸續續的有其他人被帶上了這座茶屋的二樓,然後被帶進不同的隔間內。
一直等到緒方都有些不耐煩後,總算有名官員站上了隔間外的走廊上,跟緒方等人宣佈文試開始,領到考卷的人可以立即開始作答。
隨後,2名官差各捧着一大摞考卷,逐一走進每座隔間中,將考卷交給各座隔間中的每一人。
從進到他房間內的官員手中接過考卷後,緒方便立即飛速翻看起來。
考卷上佈滿一道道的填空題。
這一道道填空題排在一起,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咋一看竟有幾分瘮人。
——100道填空題嗎……一一作答起來也還是挺累的呢。
不急着立即作答的緒方,翻看着手中的考卷。
因爲題目數量太多,足足有3張考卷。
在翻到最後一張考卷時,緒方的瞳孔微微一縮。
“這是怎麼回事……”
望着考卷最後的那一部分,緒方忍不住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清的音量低聲呢喃道,語氣中滿是錯愕之色。
在考卷的最後,還有一道題。
這道題並不是填空題。
其題目內容所用的字詞文縐縐的。
若是用簡單的話來概括這道題目的題目內容,那便是:請講講你對《論語》中“知其不可爲而爲之”這句話的理解。
——怎麼還有作文題啊!跟我之前聽到的不一樣啊!
緒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幾條黑線。
之前緒方所聽說的,一直都是文試只考100道填空題。
而官府自個對外宣佈的,也一直都說是隻考100道填空題。
現在在看到這張考卷上除了100道填空題之外,還有1道作文題後,緒方有些傻眼了。
而傻眼的人並不僅僅只有緒方。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領到考卷的人都傻眼了……
……
……
瀧川今日起得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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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今天是“御前試合”的文試開始的日子。
早在一個月之前,瀧川就在爲“御前試合”的文試做着準備。
每日都勤奮讀書、背誦自不必說,還頻繁地與其他同樣立志要在“御前試合”上大展身手的朋友們一起研讀四書五經。
經過了一個月的認真準備,瀧川自覺自己對四書五經是真的已經到了倒背如流的境界,和一個月前的自己大有不同。
瀧川甚至還十分得意、自負地想:憑我現在的本事,將考卷上的所有題目做對簡直易如反掌!
因爲對自己十分地自信,所以今日早上在出門前往北奉行所時,瀧川的臉上一直掛着得意、自信的笑。
邁着豪邁的步伐來到北奉行所後,瀧川便驚奇地發現——自己又見着了那個之前害他在那麼多遊女面前丟了臉的真島吾郎。
不過對於自己再一次見到這個真島吾郎的這一事,瀧川並不感到太過吃驚。
畢竟大家都是來參加“御前試合”,在這塊集合地中再次碰面是一件大概率事件。
此次再一次見到真島吾郎後,瀧川並沒有因再次見到這個害自己丟了個大臉的傢伙而感到氣憤。
因爲自覺自己肯定能輕鬆答對文試中的所有題目的緣故,瀧川現在的心情很好。
所以在心情大好的現況下,在見着真島吾郎後,瀧川不僅沒有感到氣憤,還主動上前跟真島吾郎打招呼。
雖然這個真島吾郎能講很流利的漢語,對四書五經似乎也有一定的瞭解,但在瀧川眼裡,這個真島吾郎在四書五經上的造詣肯定沒有他深。
深信真島吾郎在文試上的表現絕對沒有他亮眼的瀧川,在跟真島吾郎打完招呼後,忍不住用陰陽怪氣的語調嘲諷了真島吾郎一句。
在真島吾郎面前撂下一句嘲諷的話語後,瀧川悠哉遊哉地等待着文試的開始。
耗去了大量的時間後,瀧川總算也進到了某座茶屋的一座隔間中,然後等到了文試正式開始、領到了考卷。
領到考卷後,瀧川便迫不及待地翻看起了手中的考卷。
在見着考卷上的那一道道題目後,一抹得意的笑在瀧川的臉上浮現。
這些題目中,有些題目很簡單,有些題目稍有難度。
但不論是簡單的題目還是有難度的題目,瀧川都會答。
望着這一道道自己都會答的題目,瀧川臉上那抹笑容中所摻雜的得意、興奮之色越發濃郁了起來。
直到……瀧川看到了考卷最後的一部分。
在看到考卷最後的那道“作文題”後,瀧川臉上的微笑直接僵住了。
眼瞳中佈滿難以置信之色。
“這是什麼……”
然後用錯愕的語氣這般呢喃着。
……
……
緒方以最快的速度答完了前面的那100道填空題。
這100道填空題有難有容易。
絕大部分的題緒方都能答上。
但也有一小部分的題緒方雖然能往裡面填上內容,但卻不知答案是否正確。
“前緒方”有在寺子屋中接受過完整的漢學教育,刻苦學習過四書五經,而緒方本人在穿越之前也同樣有好好學習過四書五經。然而儘管有“前緒方”的記憶,和自己的記憶兩者相加,但總歸是有蠻長一段時間沒看過四書五經了,所以有一部分內容已經生疏了。
不過緒方對此也不在意,畢竟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不是要答對考卷上所有的題目、拿文試的頭名。
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只是“平安通過文試,然後順利進入到下面的武試”。
答完前面的100道填空題後,緒方面帶苦笑地看向最後的那一道“作文題”。
在答前面的填空題時,緒方一邊答題,一邊在想這道“作文題”他該寫些什麼。
——“知其不可爲而爲之”嗎……
關於這句話到底是何意思,一直以來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解讀。
不知爲何,在心中反覆吟誦着這句話時,原先塵封在緒方腦海深處的各種回憶影像,逐一冒了出來。
3個月前,毅然決然地進攻二條城時的回憶……
以及……1年前,孤身一人對被上百名武士保護着的鬆平源內發動衝鋒時的回憶……
……
……
瀧川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那顆因不冷靜而狂跳的心臟慢慢恢復到平時的那種跳速。
瀧川此時也將前面的那100道填空題做完。
正準備向這最後的一道題目,發動“進攻”。
文試所考的題目,和他之前所聽說的完全不一樣,直到現在,瀧川心中的那抹驚愕仍未消散。
——冷靜些……瀧川平一郎。
瀧川在心中自言自語着。
——你是漢學大家相生春水的弟子。
——即使考卷多了一道別的題目,也難不倒你!
在心中給自己打氣了幾番後,瀧川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向位於考卷最後面的這道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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