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和永野的這6名食客走到了離那間居酒屋稍微有些距離的某片空地上。
這片空地位於相當偏僻、不起眼的位置,都沒有什麼路人有從這片空地外經過。
“近藤。”這6名食客中的其中一人將手搭上腰間的佩刀,“你應該也知道我們爲什麼找上你吧?”
“……除了找我報仇,還能爲了什麼。”
“你知道就好。你今日實在太卑鄙了,竟然直接將沙土往永野大人的臉上扔!雖然永野大人沒受什麼傷,但不狠揍你一頓的話,我們的氣實在是消不下去!”
話音剛落,這6人便紛紛將腰間的刀抽出,然後將刀身一轉,用刀背對着近藤。
“我們不會要你的命,我們只會狠狠揍你一頓。所以只要你肯乖乖站在那,讓我們用刀背抽你的話,那你我都會省事,我們也會讓你少受些皮肉苦。”
“傻子纔會不抵抗!”近藤一邊這般沒好氣地大喊着,一邊抽出了腰間的佩刀,然後像這6人一樣,將刀身一轉,以刀背對敵。
雙方都心照不宣地使用着刀背。
不論是近藤,還是這6人都極有默契地有着一個共同的想法:不能在江戶殺人。
畢竟在江戶鬧出人命來,可不是鬧着玩的。
6名食客擺成半圓形的陣型,緩緩地朝近藤圍來。
近藤仔細觀察了下這6人擺成的半圓形陣型後,咬了咬牙關,然後朝站在陣型最末端的那人衝去。
近藤打算逐個擊破這6人。
他的算盤打得很響。
但他的實力與他的計劃不匹。
他腦海中擬定出來的計劃,是他一邊遊走、一邊攻擊,一擊一個,將這6人全都一擊放倒。
然而……近藤剛對着站在陣型最末端的那人揮出一道勢大力沉的斬擊,他的斬擊就被這人給穩穩地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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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近藤的刀被這名“食客1”給接住的下一剎那,站在旁邊的“食客2”便立即眼疾手快地對準近藤的側腹來了記橫斬。
並沒怎麼打過這種“以一敵多”的戰鬥的近藤,看到身旁的“食客2”揮刀朝他斬來後,便手忙腳亂了起來。
慌慌忙忙地向後一跳,躲開“食客2”的橫斬。
只不過……雖然成功逃過了“食客2”斬擊,但卻跳進了“食客3”的攻擊範圍內了……
近藤就像一條在發燙的鍋中蹦躂的小狗,手忙腳亂地跳來跳去,躲避着這6人的一道接一道的斬擊。
近藤的缺乏以一敵多的戰鬥經驗的這一缺陷,在此時展現得淋漓盡致。
該怎麼躲避來自不同方向的進攻、誰是最優目標、什麼時候展開反擊最好……對於這些問題,近藤全都一頭霧水……
近藤也意識到了自己再這樣下去,非輸不可。
於是他打算再次用出他的秘技……
向右側一躍,躍到了“食客5”的身前後,“食客5”便立即像是在玩打地鼠時、看見地鼠從坑中跳出來一般,高舉着手中的刀,朝近藤劈去。
這一次,近藤沒有躲。
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左手探進自制的褲兜中所裝着的沙土,然後將其扔向“食客5”的臉。
“看招!”
近藤對他的這把沙土寄予厚望。
將其視爲可以破局的一招。
然而……“食客5”隨後的舉動,讓近藤的希望破滅。
“食客5”十分及時地擡起左手,擋下了這把沙土。
然後揮動右手的刀,朝近藤的左大腿抽去。
硬邦邦的刀背結結實實地抽中因“緒方流”失效而呆愣了剎那、沒能來得及逃開的近藤的大腿。
“啊啊啊!”
發出低低的慘叫後,近藤用單腳跳開,拉開與“食客5”的距離。
“同樣的招數,用太多遍就沒有效果了。”“食客5”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左手殘留的塵土,“我們一直都留意着你這招呢。只要提前知道你有着這種招數,那你這招對我們來說就沒有什麼威脅可言了。”
近藤放下左手,摸了摸剛剛被刀背抽中的大腿。
有些疼,但骨頭應該沒事,畢竟對方用的只是刀背,而大腿又是肉最多的地方。
“食客5”:“我們剛纔已經說了,不會要你性命,只會狠抽你一頓,教訓下你。所以乖乖放棄抵抗吧,我們讓你受些皮肉苦後,就放過你。”
“都說了,只有傻瓜纔會乖乖地不做反抗,任由你們痛打。”雖然近藤的迴應毫不示弱。
“那就沒辦法了。”“食客5”重新攥緊手中的打刀,“那就接着打吧,看你能撐多久。”
6名食客重新擺成半圓形的陣型,朝近藤圍來。
望着重新擺成半圓形陣型的這6人,近藤臉上的神色漸漸沉重了起來。
儘管不願承認,但近藤不得不面對現實——他並沒有那個能力同時對付6個都對劍術有着不低造詣的武士。
在近藤絞盡腦汁、思考着破敵之策時——
“不好意思。諸位,能夠放過那個傻瓜一馬嗎?”
一道男聲突然自這片空地的出入口處響起。
6名食客和近藤紛紛循聲望向這片空地的出入口。
近藤和這6人分別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
那6名食客在聽到這聲音後,臉上浮現出來的神色,僅僅只有疑惑之色。
而近藤在聽到這聲音後,則先是微微一愣。
然後露出半是震驚、半是狂喜的表情。
近藤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是對他來說極其重要的某人的聲音。
然而……在面帶狂喜與震驚地看向聲音的發源處,近藤並沒有看見那張熟悉的臉。
只看到一張從未見過的、五官普通的臉。
近藤的表情直接定格住了。
……
……
成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後,緒方快步走進這片空地,來到了近藤的身旁。
“師……”緒方剛來到近藤的身旁,近藤便急不可耐地張開嘴,打算說些什麼。
不過緒方卻提前一步擡起手,捏住他臉頰兩邊的腮,讓近藤不能說話。
阻止近藤說話的同時,用眼神示意近藤:不要多問。
近藤雖然性格憨厚,但也不是什麼愚笨之人。
瞬間讀懂緒方眼神意思的近藤,乖乖地將涌到嘴邊的字詞咽落,將各種疑問暫時壓到心底。
“……真島大人,久仰了。”
“食客2”將他手中的木刀緩緩放下,換上緩和得多的語氣,並用出敬語。
“您今日的試合,讓永野大人和我們都大開眼界啊。”
“哦?”緒方挑了挑眉,“你們有關注我今天的試合嗎?”
“當然。”“食客2”的語氣變得稍稍激動了些,“不知您有沒有忘記——永野大人曾經邀請您做過道場的食客。”
緒方點了點頭:“我沒忘。”
緒方來吉原上班的第一天,就碰上了一個鬧事的寶藏院流槍術的傳人。
當時緒方漂亮地將這個鬧事的傢伙擊敗時,永野正領着他的這6名食客站在不遠處的某間茶屋的二樓上觀戰。
爲緒方的劍術所傾倒的永野向緒方發出邀約,邀請緒方來做他道場的食客,不過理所當然地被緒方給拒絕了。
緒方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永野這號人物。
“對於沒能將您邀爲食客的這一事,永野大人一直深表遺憾。”
“事後也一直有在悄悄關注您的消息。”
“在得知您得了文試的頭名,並且還曾孤身一人擊退了火付盜賊改的25名官差後,永野大人更是對您越發欽佩。”
“今日早上在從‘乙場’那聽到您的名字後,永野大人便立即迫不及待地帶着我等觀戰。”
“不論是永野大人,還是我們對於您今日所砍出的那一記橫斬,都是佩服得不行啊。”
“過獎了。”緒方微微一笑,謙虛着,“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你們幾個和那永野是什麼關係呢……你們是師徒嗎?”
“不。”這次換“食客4”作答,“我們是永野大人的食客。不過也算是永野大人的半個徒弟。”
“真島大人。雖說我們很敬佩您,但是有個問題還是不得不問。”“食客2”的語氣雖然仍舊恭敬,但恭敬之餘也多出了不少的嚴肅之色,“敢問——您和這傢伙是什麼關係?”
他口中的“食客2”指的自然就是近藤了。
“……算是朋友吧。”緒方輕嘆了口氣。
“……真島大人。”“食客2”微微皺起眉頭,“我們和您無冤無仇,您又是被永野大人所欣賞的人,而我們也很敬佩您的劍術,所以我們不想和您爲敵。”
“我們也能理解您想保護朋友的心情。”
“但您或許不知道你的朋友今天都幹了什麼……”
“我知道。”緒方再次輕嘆了口氣,打斷了“食客2”的話頭,“我也同樣很能理解你們想教訓下這傢伙的心情。”
“那能請您暫且退避一下嗎?”“食客2”沉聲道,“我們向您保證——我們只會讓這傢伙受些皮肉苦,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緒方用複雜的目光掃了身前的這6名食客一眼。
隨後緩緩放下剛纔一直捏着近藤的兩腮的手。
“要不這樣吧。”緒方正色道,“我來做你們的對手。”
“如果你們能夠將我打敗,我就不再過問你們和這傢伙的事情。”
“但如果我能將你們打敗,你們就視今日無事發生。”
“如何?”
緒方的這句話,讓近藤、讓這6名食客統統面露錯愕。
“……真島大人。”“食客2”圓睜雙眼,“您的意思是……您要同時一個人對付我們6個?”
“我還蠻有以一敵多的經驗的。”緒方說到這,頓了下。
隨後換上帶着幾分笑意在內的語氣:
“能和我較量的機會可不多。”
緒方的這句話,就像是最後一根把駱駝給壓死的稻草一般。
原本,在緒方說出要替近藤跟他們戰鬥時,他們就露出了期待、興奮的神色。
而在聽到緒方剛纔的這句話後,他們臉上的期待、興奮之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濃郁起來。
緒方一直有注意着這6人的臉。
瞅着他們這十分明顯的神色變化,摻雜着無奈之色在內的一絲笑意在緒方的臉上浮現。
——他們果然都是“武鬥派”啊……
緒方並不擅長做口舌之爭。
爲了迴避自己的這一弱項,緒方臨時想出了“替近藤跟他們戰鬥”的這一招。
緒方剛纔就有注意到:這6人注意到是他“真島吾郎”現身後,眼中都冒出了尊敬、興奮的光芒。
於是緒方便猜測:他們說不定是那種熱衷於和高手切磋的“武鬥派”。
所以緒方抱着試一試的心態,賭了一把。
現在看來——緒方賭對了。
腦海裡只剩下“能和高手較量”的興奮感的“食客2”,沒做多少猶豫,便替其他人喊道:
“可以!那就請真島大人您多多指教了!”
話音落下,這6人統統提起了他們手中的刀。
緒方掏出他的束袖帶,僅用了數秒的時間,便紮緊了衣服兩邊的袖子。
緩緩抽出腰間的大釋天的同時,緒方用只有他和近藤才能聽清的音量低聲說道:
“仔細看。”
十分簡短的這一句話。
在聽到緒方的這一句話後,近藤先是稍稍一愣,隨後用力地點了下頭。
緒方用雙手握緊以刀背對敵的大釋天。
“古牧一刀流,真島吾郎,參上。”
6名食客那由興奮、期待、以及緊張交織而成的複雜情緒,此時升至頂點。
他們不願錯過這難得的和高手較量的機會。
隨着緒方的話音落下,這6人便極有默契地同時呼號着、高舉手中的刀朝緒方衝來。
面對分別自6個方向奔來的這6人,緒方不慌也不亂。
掃了一眼這6人的站位後,緒方便兩腳一錯,朝與其他人間隔最遠的“食客3”衝去。
緒方的速度,快到像是貼着地面飛行一般。
12點的敏捷值,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
“飛”到“食客3”的身前後,緒方對準“食客3”的肩膀直接劈了一刀。
劍速和緒方的移速一樣——快得讓人目瞪口呆。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擊敗敵人】
【獲得個人經驗值80點,劍術“榊原一刀流”經驗值70點】
【目前個人等級:LV33(3110/5000】
【榊原一刀流等級:11段(5965/7000)】
系統音的響起,宣告着“食客3”的落敗。
如果不是用刀背,“食客3”最起碼半隻肩膀已經掉下來了。
儘管面露遺憾和不甘,但已經敗了的“食客3”還是乖乖地握着他的刀、退出了“戰場”。
自衝入敵陣後,緒方的雙腳就沒有停下過。
揮劍擊倒敵人,只不過是剎那間的事情。
在這一剎那過去後,緒方便會迅速自原地逃開,奔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或是直接奔到下一個敵人的身前。
近藤乖乖遵循着緒方剛纔的教誨,瞪圓着雙眼仔細看。
越看越是心驚。
這其實是近藤第一次親眼目睹緒方以一敵多的英姿。
讓近藤用一個詞彙來形容緒方此時和這6名食客的戰鬥的話,那近藤只能想出一個詞:賞心悅目。
緒方的動作行雲流水,在這6人間閃轉騰挪。
總能及時穿插進最優的站位,總能以最簡練的動作砍中敵人。
緒方揮出的刀光,一道接一道掃向這6人。
……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擊敗敵人】
……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龍尾,擊敗敵人】
……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登樓,擊敗敵人】
……
儘管這6人已使出渾身解數,但就是連緒方的一片一角都碰不到。
轉眼之間,只剩下“食客2”還沒被緒方砍中。
雖然僅剩自己還沒落敗,但“食客2”的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沮喪之色。
倒不如說——眼瞳中的興奮之色更加濃郁了,情緒更加高昂了。
已經變成一對一的單挑了,緒方也不再需要再頻繁地切換自己的站位,把一對多便爲多場的一對一。
“喝啊啊啊!”
“食客2”揮刀朝緒方劈來。
緒方向旁邊一站,便躲開了攻擊,然後使用水落朝他的肩膀劈去。
然而——緒方的這記攻擊並沒有成功砍中“食客2”。
他的這記水落,被“食客2”給擋開了。
一擊未中後,緒方沒帶任何的猶豫,又緊接着連揮2刀。
但這2刀,也統統被擋了下來。
眼見自己的斬擊接連被接下後,淡淡的驚訝之色在緒方的臉上浮現。
後跳2步,拉開間距後,緒方問:
“你用的是什麼流派的劍術?”
“在下所修習的劍術,乃本間流!”“食客2”高聲應和道。
“本間流啊……怪不得。”
對於這一流派,緒方略有耳聞。
這流派的特點就是“注重防守”。
先爲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這就是這流派所遵循的理念。
所以這流派的傳人,常用的打法就是:先不斷防守,一直拖到對手的體力有所損耗,或是露出破綻後,再一擊幹掉對方。
“既然你用的是‘本間流’的話……”
緒方緩緩將手中的刀舉起,擺成上段架勢。
——試用一下那一招好了。
望着擺出上段架勢的緒方,“食客2”的目光一凝。
他剛纔已經領教過了緒方那極具威力的下劈。
他下意識地認爲緒方打算靠勢大力沉的劈斬來破開他的防禦。
在知曉緒方的意圖後,“食客2”不僅沒有畏縮,反而還更加激動了些。
攥緊手中的刀後,主動緩步靠向緒方。
緒方也維持着上段架勢,緩步迎向“食客2”.
在二人的距離拉近到彼此的刀都可以砍到對方後——
呼!
大釋天割開空氣,如下墜的流星般朝“食客2”砸去。
“食客2”目光一凝,舉劍格擋!
鐺!
二人的刀重重相撞。
大釋天因反震力而高高上揚。
但就在這個時候——緒方握劍的雙手十指以及手腕微微一動。
原本因反震力而彈起的大釋天瞬間頓住。
隨後,再次朝“食客2”砸去。
而這一刀,比剛纔的那一刀要快得多、有威力得多!
水落·二連!
望着這比剛纔要迅猛得多的刀,“食客2”的雙目因錯愕而圓睜。
他的反應雖然仍舊很快,及時地再次舉劍上擋。
但他並沒有足夠的力量硬接下緒方這刀。
鐺!
隨着一道金鐵相擊聲的響起,“食客2”的刀被緒方重重砍飛。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水落,擊敗敵人】
【獲得個人經驗值120點,劍術“榊原一刀流”經驗值180點】
【目前個人等級:LV33(3590/5000】
【榊原一刀流等級:11段(6505/7000)】
和這6人一戰,讓緒方的個人等級經驗值提高了555點,榊原一刀流的經驗值提高了610點。
“……多謝指教。”劍被緒方擊飛後,“食客2”雖然面露驚詫與淡淡的不甘,但他在沉默片刻後,還是撿回了他的刀,然後向緒方躬身行禮。
另外5人也緊隨其後,向緒方行禮致謝,感謝着緒方的指教。
緒方點了點頭,向他們還禮後,道:“指教不敢當。既然是我贏了,那我希望諸位能夠遵守先前的承諾。”
“那是當然。”“食客2”用力地點了點頭,“剛纔與您的比試,讓我受益良多,於情於理,我都不會食言。”
說罷,“食客2”將視線投到近藤身上。
“算你好運,這次就放過你了。”
說罷,“食客2”便擺了擺手,領着其餘人緩步從緒方和近藤二人的視野範圍內離開。
直到這6人都離開後,緒方纔還劍歸鞘。
將大釋天收回刀鞘後,緒方低頭看了一眼還有淡淡的痠麻感殘留的雙手手掌。
——這一招看來還需要慢慢練習、慢慢習慣啊……
水落·二連——緒方以榊原一刀流的劍技爲本、糅合源一所傳授的技巧所開發出來的第2個變招。
源一對緒方非常地厚道。
“只要你陪我一起去‘獵鼠’,就盡己所能地指點你幾下”——這個承諾,源一一直都有在遵守。
從開始“獵鼠”至今,緒方他們統共也就只碰到了2波“老鼠”而已。
第一波“老鼠”,就是那幫以寶吉爲首的山賊殘黨。這一戰,源一首次向緒方展現了“閃身”。
第二波“老鼠”,便是在前天遭遇的那幫雅庫扎殘黨。而和他們的這一戰,源一向緒方展現了另一個技巧:“化力”。
“化力”和“閃身”一樣,都是源一在這2年,匯百家之所長,所開發出來的實用戰鬥技巧。
所謂的“化力”,簡單來說就是在對敵人使用第一道下劈並被敵人擋住後,使用特殊的技巧,將刀身上的反震力化爲自己的力量,然後使出第二道下劈。
因爲將反震力化爲了自己的力量的緣故,第二次下劈的威力將比第一次下劈的威力要猛地多。
理論上,如果第二次下劈再被擋住後,可以緊接着使出第三次下劈。
就同“閃身”和“龍尾”的相性最搭一般,“化力”與“水落”的相性非常好。
於是緒方便將“化力”與“水落”相結合,開創出了“水落·二連”這一新的變招。
將“化力”這技巧和“水落”相糅合後,“水落”的威力瞬間直線提高。
據緒方估計,“水落·二連”的第2刀的威力,至少是第1刀的1.5倍。
因爲只是剛學到“化力”這個技巧沒多久而已,所以使出“二連”便是緒方現在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等緒方日後將“化力”這技巧練嫺熟了,理論上還能用出“水落·三連”、“水落·四連”……
甩了甩仍有些許痠麻感殘留的手掌後,緒方轉首看向身側的近藤。
而近藤此時也屁顛屁顛地奔到了緒方的身側。
“師傅。”近藤難以壓抑他內心的激動,“您也來江戶了嗎?爲何您會在這?您的臉是怎麼回事?”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緒方淡淡道,“我也有着相當多的問題想好好問問你啊……”
……
……
江戶,吉原,瓜生的家。
“嗯……”
瓜生背靠着廳房牆壁邊上的一根木柱,光着一雙白皙、小巧的雙腳,挺直着腰,將脊背死死地貼住背後的木柱。
擡起右手所握的那柄懷劍,將劍刃抵着自己的頭皮,然後在腦後的木柱上橫向劃了一刀。
劃完這一刀後,瓜生立即迫不及待地向前一跳,拉開與這根木柱的距離後,查看着自己剛纔在這根木柱上所劃的那一刀。
瓜生所劃的這一刀痕,再一次完美地與木柱上一條細長的溝重合……
“還是沒有長高……”
瓜生面帶失望地扶着身前的木柱。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明每天都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難道說……”
瓜生伸出她的兩隻小手,抓向她那圓潤、十分有肉感的**股。
“營養都跑到這個地方來了嗎……”
每隔幾天就測測自己的身高——這都已成瓜生的習慣了。
但不論瓜生怎麼測,她的身高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真希望這裡的肉能分出一些給其他的地方……”
瓜生一直覺得自己身體的發育非常古怪。
身體怎麼也長不高。
**脯那裡,也和絕大部分的同齡女性那樣“平平無奇”。
唯有**股的發育,好到能讓許多遊女直呼“羨慕”的程度。
瓜生平躺在地上時,她的**股就像一座隆起的小山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瓜生十分頻繁地外出走動的緣故,所以那裡的肉長得非常好。
用帶着些許沮喪之色在內的口吻這般嘟囔了一番後,瓜生將手中的懷劍收好在了旁邊的櫃子內。
就在這時,宅邸的大門外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小瓜生!小瓜生!”
“欸?”臉上浮現出幾分驚訝的瓜生,“啪嗒啪嗒”地快步奔到房門口處。
在將房門拉開後,瓜生便見着了一張絕美的臉龐。
“真是稀客啊。”瓜生微笑道,“太夫,您又偷偷溜出來了嗎?”
“小瓜生,你說錯了哦。”站在瓜生房門前的絕美女子露出狡黠的笑,“我並不是偷溜出來的哦,我是獲得同意後,大搖大擺地走出來的。剛剛在這附近閒晃,看到小瓜生你家的燈正亮着,所以就打算久違地來你這裡坐坐。”
“沒辦法讓你在我這兒待太久後,現在天也快黑了,再過一會兒我也要去工作了。”
“沒事沒事,我就在你這裡坐到你去工作了就好。”
這名突然來訪的絕美女子,正是吉原目前唯一的花魁——風鈴太夫。
雖然在舉行“花魁道中”,以及在接待客人時,風鈴太夫都是一副優雅、風情萬種的模樣。
但對風鈴太夫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十分好動且活潑的人。
三天兩頭地就想到見梅屋的外頭走走,風鈴太夫這好動的個性,讓見梅屋的東家十分頭疼。
風鈴太夫在外走動時,是不會帶任何隨從的,只會一個人在吉原的四處閒晃、到熟識的人那裡坐坐。
瓜生與風鈴太夫的感情不錯。
太夫到外頭走動時,順便到瓜生的家裡坐坐——這不過是常事而已。
瓜生駕輕就熟地領着太夫進到宅邸的大廳,讓太夫坐着休息一會後,快步奔到廚房那準備茶水。
在等待茶水時,太夫環顧着和上次來訪相比,根本沒有什麼變化的四周。
仍舊是那麼地乾乾淨淨。
某面牆壁上仍舊貼着“劊子手一刀齋”緒方逸勢的畫像。
望着貼在牆壁上的畫像,太夫挑了挑眉。
因爲她注意到——這畫像和她上次看到的,似乎有些不一樣。
“太夫,久等了。”
瓜生端着2杯冒着熱氣的茶水回到了廳房內。
“小瓜生。”太夫擡手朝牆壁上的畫像一指,“你是不是換了張新的畫像啊?”
“哎呀,被你發現了啊。”瓜生“嘻嘻”地笑着,“我前些天發現了一張新的通緝令,那張通緝令上畫的緒方大人更好看一些,所以我就把原先貼在牆壁上的那張,給換成更好看一點的這張了。”
“你還真的是很喜歡‘劊子手一刀齋’呢……”太夫捧起瓜生剛剛端來的茶水,用優雅的姿勢小口小口庫地喝着。
“我是尊敬‘劊子手一刀齋’,不是喜歡‘劊子手一刀齋’。”瓜生沒好氣地糾正太夫剛纔的話,“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只見過其畫像的人呢?”
說罷,瓜生扭過頭,看着貼在牆壁上的緒方的畫像。
眼中光芒閃動。
“每次感到疲憊的時候,我就會看看緒方大人的畫像。”
“只要一看到緒方大人的臉,我就會感到力如泉涌。”
“若是感到疲憊的話,你應該去向四郎兵衛大人申請減少一些你的工作。”太夫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瞪大着眼睛去看緒方一刀齋的畫像,可不會讓你痠痛的肌肉瞬間好起來。”
對於太夫的這句話,瓜生只笑了笑,不做任何迴應。
瓜生舉起手中的茶杯,一口氣將杯中的茶水飲盡後,朝太夫正色道:
“太夫,您來得正是時候呢,如果您現在不來找我,我之後也要去主動找您了。”
“嗯?主動找我?”
“嗯。”瓜生用力地點了點頭,站起身,“太夫,請跟我來。”
太夫不明就裡地跟隨着瓜生走進了瓜生的寢室內。
瓜生的寢室和她的廳房一樣——沒什麼傢俱、乾乾淨淨,某面牆壁上貼有緒方的畫像。
瓜生的每座房間,都貼有着緒方的畫像。
快步走到寢室的一角後,瓜生搬開腳下的榻榻米。
在瓜生搬開寢室一角的榻榻米後,太夫才發現原來這張榻榻米下別有洞天——裡面挖有着一個空洞,而空洞裡面裝着一個小盒子。
“太夫,這是我自來到吉原工作後,一直積攢下來的錢。”
瓜生搬出這個盒子,然後將其打開。
裡面裝滿了錢。
從大判金再到零散的銅錢,囊括了市面上所有類型的錢。
“如果日後我突然死掉了,或是怎麼樣了,太夫您就把我的錢收下吧。”
“太夫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存錢,打算建一個專門收納並照顧年老或生病的遊女的屋子嘛。你就把我的錢用到這個地方吧。”
“雖然我的這點錢根本不值一提,連木材都買不了幾根……”
太夫因驚詫而瞪圓了雙眼:
“死掉?小瓜生,你沒頭沒腦地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幹什麼?”
“我不是一直都在各種類型的無賴、人渣打交道嘛。”瓜生露出平淡的微笑,“什麼類型的無賴、人渣都有,其中不乏亡命徒。”
“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在逮捕某個無賴的時候,便出了什麼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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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想着提前做些準備。”
“這樣等萬一哪天我出意外了,不至於讓這些我辛辛苦苦存下來的錢就這麼在榻榻米上發黴。”
“小瓜生,你真是的……”太夫兩手叉腰,語氣中盡是無奈之色,“我是該罵你杞人憂天呢,還是該誇你未雨綢繆呢……”
“我這當然算是未雨綢繆了。”瓜生一邊“嘻嘻”地笑着,一邊將手中的錢箱放回原位,並用榻榻米蓋好。
“總之,太夫,你不要忘記我的錢所放的位置哦。”
“小瓜生,你就不怕我日後偷偷潛入你家,把你的錢偷走嗎?”太夫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太夫纔不會做這種事情呢。”瓜生不假思索地說道,“我纔不會相信會花掉大半積蓄來修繕羅生門河岸的太夫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反正我的這錢就託付給您了哦。您千萬不要忘記我的錢放在什麼地方。”
“……知道了。”風鈴太夫輕嘆了口氣,換上無奈的語氣,“小瓜生,我覺得你完完全全就只是在杞人憂天哦,吉原哪來那麼多亡命徒啊。”
“而且就算是有亡命徒出現,也奈何不了你吧?”
對於風鈴太夫的這番話,瓜生只笑了笑。
不做任何言語上的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