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斬殺聖地高徒!
誰也沒有料到,面對聖地使者的高徒,面對這一身聖地的服飾,這年輕人竟然膽敢拔刀!
剎那間的工夫,變化已生,刀光驟起!
“住手!”
第九廟祝察覺殺機,當即驚呼出聲!
而院外那位煉氣境巔峰的護軍中衛大將軍,也在此刻闖入院內。
緊隨其後,便是神廟護軍的將士,皆拔刀出鞘,一擁而入。
而此刻,只見這身穿監天司金紋黑袍服飾的年輕人,已是一刀捅穿了這位聖地使者的高徒。
“你……”
氿臨瞳孔緊縮,臉色蒼白。
這一刀,自左胸而入,從背後透出一截。
林焰面無表情,往前走出半步。
隨着他這半步,刀刃從氿臨的胸前,緩慢刺入。
背後的刀刃,緩緩地透出。
而林焰的手,也在這一刻,按住了氿臨的手腕,制止了他取出懷中物事的舉動。
儘管斷了心脈,但煉精境生機之強盛,甚至可以斷肢重續。
所以這一刀,不至於讓這位聖地使者的高徒,立時斃命,當場嚥氣。
咔嚓一聲!
林焰扭斷了他的手腕。
然後伸出手,按住氿臨的後脖頸,將照夜寶刀的刀鋒,全數捅進去,直至沒柄。
“放輕鬆,本座殺人經驗豐富,乾脆利落,不會有太多的痛苦。”
林焰往後退了一步,將照夜寶刀抽了出來。
然後一刀架在氿臨的脖頸處,平靜道:“你師尊也知曉這福地之主的真正身份,作爲監天司麾下,本座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會泄露人族機密,你告訴我,該殺還是該囚?”
“伱完了……”
氿臨目眥欲裂,眼眸猩紅。
他臟腑受損,血液逆流,口中滿是鮮血,猙獰可怖:“敢殺我,陸老鬼,也救不了你……”
“陸公能不能救我,以後再說,但現在看來,你師尊救不了你。”
林焰平靜說道:“你手裡這所謂的‘寶物’,也救不了你……”
“把人放開!”
那位神廟護軍中衛大將軍,面無表情,伸手虛按,真氣爆發,便要壓下林焰。
卻在此刻,有人嘆息一聲。
“古兄,此爲我監天司總旗使,兼任新城巡察使,臨江坊是他管轄的地界,他在自家轄區之內辦案,你想出手,不合規矩的……”
院牆上,不知何時,坐了一人。
左臂已斷,空空蕩蕩。
而右手提着一壺酒。
神態悠閒,平淡開口。
“古兄,阻我監天司辦案,作爲高柳城最高指揮使,我雖只剩一臂,也得拿下你。”
便見指揮使,順手扔了酒壺,平靜說道:“你們走出院外,當你們沒進來過。”
“……”
古大將軍面無表情,收刀入鞘。
其餘神廟護軍,面面相覷,各自收刀,走出院外。
隨後就見這位古大將軍,伸手指了指林焰,顯得頗是憤怒:“敢殺聖地之人,你小子完了!”
然後他豎起了大拇指,又道:“當着老子的面殺人,你小子有膽量!”
他轉身而去,又將院門重新關好。
而院牆上的指揮使大人,顯然早已到了,靜靜看着這場好戲。
直到需要他出面的時候,才現身出來。
但往下,大約不需要他再出面。
所以他面色平淡,說道:“本座日理萬機,今日就在內城監天司總樓,當我沒來過。”
聲音落下,他打了個哈欠,側了下身子。
忽然從院牆上掉下去,人掉到了院外。
“……”
氿臨渾身顫動,臉色蒼白,而眼神充滿了黯淡。
林焰笑道:“看來對你們師徒二人有所不滿的人,也不是少數了。”
聲音落下,林焰不再多言,一刀割斷了氿臨的脖頸,將頭顱扔到了邊上。
院中氣氛沉寂。
片刻之後,才聽得第九廟祝神色複雜地開口。
“我現在走出院外,能不能當我也沒進過院子?”
“先拿些靈符,驅邪祛穢,院裡死了人,有些晦氣。”
陸公終於開口,說道:“讓監天司的人過來,把屍體處理了,記得找個縫屍人,將腦袋縫回去,要縫好看些,手藝不能糙,給他的體面,也給聖地一個體面。”
第九廟祝默然不語,低頭看了下那身首分離的屍體,想着您老這時候講體面了?
而林焰收刀入鞘,蹲下身子,拾起落在地上的蒲扇,遞了過去。
“陸公剛纔似乎不是很想我動手?”
“此事,必然得罪聖地,影響你將來升遷,以及諸般機緣的賞賜,不該牽扯進來的。”
“那陸公先前爲何不說?”
“老夫勸不住你。”
“陸公還真是瞭解我。”林焰笑了一聲,偏頭看了一眼,道:“陸公還很可惜,人族少了一尊煉精境吧?”
“確有此念,今日死的,不是劫燼,也不是妖邪,而是人族的煉精境。”
陸公看着那屍體,嘆道:“當今詭夜,妖邪無盡,人族本就勢弱,借舊神之威,建立城池,仍然是在這世間掙扎求存……每一個人族的強者,都是消耗了大量的資源,成長起來的,可惜了。”
“可是陸公,總有人過得安穩了,就以爲這世間太平了,勾心鬥角,爭權奪勢。”
林焰平靜說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人族內部不穩,將來未必滅在妖邪手中,更可能是自取滅亡!”
隨後林焰看着地上的屍體,平靜說道:“今日這個煉精境的傢伙,他可是想要殺死我高柳城的煉氣境!按他們的說法,今日尚且如此,將來身居高位,他能殘害多少同族?我殺他,不止爲今日,還爲了將來,算下來,也是救了不知多少人,功德無量,要是柳尊知道了,都要賜福於我,您老說是嗎?”
“你從哪兒學的這些謬論?”
“跟楊主簿學的。”
“他是個人才,之前施家二位公子的首級掛在城頭上,威懾八方,也是他的主意吧?”
“確實是個人才。”
林焰笑了聲。
第九廟祝站在邊上,終於忍不住開口:“兩位別閒聊了,此人可是聖地門下,煉精境的修爲,放在哪裡,分量都不輕,就這麼死了……你們不考慮怎麼善後嗎?”
“不是有你這個人證?”
林焰轉身看了過來,神色平淡。
陸公微微撫須,嘆息說道:“此人窺探福地之主的詳細情報,避免消息泄漏,殺之滅口,以求守秘,可行。”
“……”
第九廟祝沉默了下,說道:“他死了,此事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他死之後……”
聲音落下,就聽得這位第九廟祝,深深看了林焰一眼。
陸公淡淡道:“他也知道福地之主的詳細情報。”
第九廟祝聞言,終是嘆了一聲,說道:“氿臨雖死,事情還在,守秘一事,又牽扯一人……關於這三人,仍然需要妥善安置。”
林焰負手而立,說道:“涉及福地之主,那就讓福地之主來決斷。”
第九廟祝頓時遲疑,低聲道:“聖地那邊……”
陸公擡手道:“就這樣吧,這座福地,位於棲鳳府範圍之內,理當由棲鳳府城的城守府負責!”
“老夫早就說過,聖地使者已是過度插手棲鳳府事務。”
“你們明日回棲鳳府,轉告那位聖地使者,等入冬以後,老夫親自回府城,徹底了結此事。”
“他耐心不足,等老夫一個月,總該是夠了。”
“至於他們三人,留在老夫身邊,這一個多月裡,若是泄密,老夫自絕於此,項上人頭,交託監天司,送往府城功能!”
“至於其他的擔憂,至少在老夫身邊這一個月,可以保證,他們不會成爲劫燼!”
陸公這樣說來,又道:“他這弟子的事,等回了府城,一併解決。”
林焰輕笑一聲,說道:“他要是等不及,可以來高柳城,親自擒拿我等!”
第九廟祝揉了揉眉宇,終於無話可說,轉身而去,推開院門,吩咐道:“把屍體拖走,讓人縫好,明日咱們護送氿臨先生,回府城去。”
——
而在此刻,陸公也已經蹲下身子,從無頭屍體的懷中,取出一物。
此物宛如銅鏡,以青銅所制,樣式古樸。
“知道他煉精境的修爲,何以如此張狂麼?”
“因爲此物?”林焰沉吟道:“在古蹟當中,見到岳家的大長老,煉精境巔峰的修爲,憑着兩件寶物,在衆多煉氣境上層的強者當中,不落下風,試圖爭奪至高鎮物……”
“岳家歷經七代,藏有五件寶物,此次能拿出兩件出去,也算是對‘至高鎮物’,寄予厚望了。”陸公笑了一聲。
“晚輩有些疑惑,寶物如此重要,當時爲何不是交給煉氣境的岳家族人?”林焰沉吟道。
“自是因爲,那位大長老,更信得過,更不容易失控。”陸公出聲說道:“而且,當時你所見到的,與其說是那位岳家大長老,不如說是岳家存世的那位老祖……”
“哦?”林焰接過這一面銅鏡,說道:“所以剛纔,如果不是折斷了他的手,被他取出銅鏡來,晚輩面對的,就該是那位聖地使者了?”
“差不多。”
陸公嘆息一聲,說道:“可惜這種寶貝,極難仿造,奧秘無窮,難以解析清楚,否則……若能大量製造,人族的處境,也不至於這般艱難。”
林焰頓時明朗,道:“這一類寶貝,都是從淨地中,取來的古物?”
“在傳說當中,這些都曾經是舊神的器物,沾染了神意,具有無窮玄妙。”
陸公想了想,說道:“當初你遇見的索命詭燈,其實也是這一類,只是沒能經過梧桐神廟的煉化,那就是索命的詭物,而不是護身的至寶!”
說到這裡,陸公取出一道靈符,貼在鏡面之上,平靜說道:“此物由老夫封住,等徹底煉化,就給你兄長護身。”
林焰自然是沒有意見。
但在此刻,卻聽得陸公開口。
“李神宗就在老夫屋內,去見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