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說完這句話後,便主動離開了餐區,我沒有追隨他背影看他是否離開了這裡,只是愣怔的望着桌上那些五顏六色的食物和水果,覺得耳畔忽然聽不到聲音,這樣維持了大約幾秒鐘。又恢復了喧譁。
顧清平從人羣中脫身出來,站在我旁邊,目光凝視着沈毅離開的方向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對我說,"吃好了嗎,吃好了我們可以離開了。"
"不跳舞了嗎?"
"我和韓會長提到,你並不會跳舞,我也不擅長,況且吳凡昨天召開了那麼大的新聞發佈會,現在纔是最風光。他都提前離開了,我們也可以不留下。"
我笑着說好,他爲我將披上他的西服,然後擁着我和一些人打過招呼,從正門離開。
傅琰拿着一些很乾淨簡單的事物在吃着,見我們出來,立刻扔進垃圾桶。並吩咐保安將車開到門口,此時天已經接近黃昏,下這一點濛濛細雨,秋意很涼,我腿是裸露在空氣中的,起了一層細微的雞皮疙瘩,我抖了抖身體,顧清平留意到後,將我抱的更緊了一些,甚至彎腰用他的手取暖我的腿,雖然效果不大。但是我心裡覺得溫暖了許多。
我們坐進車內,顧清平將車門關住,在這個關頭,我看到了一抹銀色格外耀眼的身影,距離他不遠處緊隨其後一抹淺黃色的更嬌小的影子,正一邊走一邊抱怨着什麼,是沈毅和林瀟。
顧清平在這時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聲音非常低沉,所以我能聽到那邊臺階的對話。儘管不是很清楚。
林瀟說,"阿毅,您就不能稍微的對我好一點點嗎?我要的並不多,至少外面,裝個樣子也好。"
沈毅走到奔馳車旁邊,打開,然後抵着車門,非常冷淡的說,"我已經足夠給你面子,也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你要的太多了。"
林瀟哭喪着一張臉,有些憤恨的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喜歡誰,當初她走了。你從未讓我動過秘書桌上留下的東西,時不時盯着一張空座位發呆,如今上面新的陳設還是我死皮賴臉非常要擺上的!"
我一聽這話愣了一下,沒想到沈毅在我走後還保留着我留下的東西。
沈毅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然後非常冷酷的說,"我喜歡誰,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喜歡誰都不會喜歡上一個用手段懷上我孩子的女人。"
沈毅說完之後就上車了,林瀟怔在原地,我看到她嬌弱的身子抖得厲害,但是似乎是怕沈毅忽然吩咐開車丟下她,還是很快打開車門上了車,直到沈毅的車開出去,我還是沒反應過來。
林瀟其實比我還要大兩歲,從前我第一次見她,在她身上彷彿看見一個從未有過的天真爛漫的我,她從某個方面和我很像,但仔細看,又差了好多,我沒有她的樂觀可愛,沒有她的積極向上,我很容易被擊敗,又很容易認輸,我總是在沒人幫助的情況下,第一個選擇向現實低頭。
如果不是愛上顧清平,我現在也可能選擇了隨波逐流,像我之前的姐妹們那樣,做一個男人的情婦,過着紙醉金迷沒心沒肺的生活,再不是這樣我自認爲很清高的何念。
顧清平掛斷電話後,看到我的目光有些渙散,他輕聲問我怎麼了,我搖頭說沒什麼,他吩咐傅琰開車,傅琰將車駛上高速後,從後視鏡內對顧清平說,"顧總,您看一眼身後,是不是有兩輛車在跟着我們?"
我聽到這句話,側身回頭,果然有兩輛黑色奧迪車開足馬力朝着這輛車火速追趕,三輛車以非常膠着的姿態一前一後相差距離不遠,不少高速上的其他車輛都爲了避免發生碰撞,減速慢行,有的乾脆探出頭來打量,不知發生了什麼。餘吉布弟。
顧清平向後看了一眼,非常謹慎的蹙起眉頭,"周府那邊有什麼消息?"
傅琰一邊快速的開車,一邊回答,"周司令和夫人都在宅子內靜養,管家和傭人都很尋常,一日六次給家中靈堂上的遺像上香,還請了兩名說是得到高僧在宅子內的後花園設了法事祈福。"
"周勳然部下,那個曾經他的左右手的王凱,在嗎?"
"在,一直跟隨周司令形影不離,故總是懷疑周司令對您不利嗎?"
顧清平握着手機想了一會兒,"和他們無關,另有其人。周勳然是老狐狸了,就算爲了女兒恨上我,也不會這樣莽撞,這些人……"
顧清平說到這裡眸光一閃,就沒有在說什麼了,回頭看了那車好一會兒,然後吩咐傅琰猛踩油門,車比剛纔還要快上很久,幾乎一個箭步躥了出去,還好顧清平的車性能非常的好,但是我已經覺得有些暈沉沉的,急忙叫傅琰將車窗搖下來,大口大口喘着氣,顧清平緊張的抱着我問,"身體還能承受嗎?"
如果是我自己,那沒有任何問題,我非常能隱忍,但是有了孩子,我很怕會出問題,我捂住小腹感受了一會兒,覺得並沒有不適,我對他說,"沒關係。"
傅琰將車開的起飛,幾乎要騰空在半空中飛翔,眼看着身後兩輛奧迪緊追不捨,距離我們越來越近,高速公路上的車非常多,這樣不要命的開車非常危險,加上爲了照顧我的因素,車子在行駛完一個下坡路之後,最終靠着一個巨大的古槐樹逼停,身後緊接追上來的一些過往車輛,司機都探出頭朝着駕駛位笑說,"兄弟,好車技啊!這架勢都能比上職業賽車手了。"
顧清平淡淡的掃了那人一眼,面無表情的從左手邊口袋裡摸出一把手槍,是普通的煙黑色手槍,沒有在陵園給馮宇的那樣精緻好看,他握在手心,扣住試了試子彈,然後目光冷冷盯着那兩輛緊接着在不遠處停下的奧迪車,傅琰的表情也非常的緊張,他並沒有搶,但是我知道傅琰的身手非常的不錯,雖然不及顧清平、馮宇,但是也可以一對幾是沒問題的。
顧清平看了我一眼,我並沒有多害怕,大概是因爲身前的人是顧清平吧,因爲是他,所以並不覺得驚慌。他說,"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
我點了點頭,非常信任他。
顧清平看了看傅琰,兩人默契地交換了一下眼神,"一會兒見機行事,不要隨便動手。"
顧清平剛說完,兩輛並排的奧迪車同時打開車門,走下來一個剃着光頭的年輕男人,他是個光頭,脖頸上都是兇狠的紋身,還沒靠近身邊,就能感覺到一股非常強烈的煞氣。
他身後跟下來四名打手模樣,每個人手中都握着一根粗壯的鐵棒,輕輕在另一隻手掌心有節奏地敲打着,看上去陰狠狂野。
光頭男人似乎是他們的頭,此時嘴裡還叼着一根菸,他冷笑着走過來,先是站在距離車身大約幾米處的位置,摘下墨鏡仔細觀察了車內的情況,確定只有三個人之後,才重新走過來,非常用力的踢了一下車門,顧清平不滿的瞪着外面,但是並沒有輕易做什麼反應。
外面的人生生將門拽開,那光頭看了一眼顧清平,笑着說,"顧老闆的司機真是厲害,把我們專門玩兒車的小兄弟甩得這麼遠。"
顧清平將左手背在身後,不急不躁的摸出了一根菸,輕輕叼在嘴裡,那光頭見狀眯眼說,"怎麼,我給顧老闆點上。"
顧清平非常不屑說,"你他媽算什麼狗東西,也配給我點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