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這丫的還沒睡醒呢!迷迷糊糊就知道亂說!
我推了她一把,將她推進屋裡,然後跟着走了進去,"樑湉你這腦子是不是有病,你忘了自己怎麼睡在這兒的了?"
樑湉坐在沙發上回想了一下。"呀!老孃是被倆男人架進來的!臥槽,不是白上了我吧?!"
我發現我和樑湉的代溝算是越來越大了,正要給她解釋的時候,忽然我的手機一直在口袋裡振動起來,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忽然想起我已經失蹤了一晚上了。圍臺呆號。
樑湉笑着拍了拍我肩膀,"你等等我啊,我去洗漱洗漱。"
我點點頭。坐在牀上等她,我摸索出手機來,沈毅大約給我打了三十多個電話,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十點爲止,兒顧清平則是一個電話都沒有,彷彿我昨晚只是做了一個夢。
應該……不是夢吧?
我在那裡胡思亂想着,樑湉很快就洗漱好出來了,我倆推門出去,正好很多以前相識的一些小姐們議論着從樓上走下來,看見我們兩個,就把我們叫住了。
其中一個下想不起名字的小姐率先看見了我,她的眼睛亮了亮,"喲,媽咪口中所有小姐的典範竟然一大清早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沒看錯吧?還是被gan出幻覺來了?"
另外兩個笑着朝我們兩個跑=過來。捏了捏我的臉,"不是幻覺,是真的,何念,你還知道來看看我們啊!吃香喝辣的日子過得舒服吧?我還以爲你把我們都忘到九霄雲外了。"
我說,"怎麼會,我永遠都忘不了我在這個社會的第一份工作。是和你們做同事。"
他們叉着腰嘆了口氣,"真羨慕你啊,現在有了好工作,還有男人寵着,我們就什麼都沒有啦,只能靠着這點兒姿色忍辱負重,從那些臭男人身上搜刮一點保障。也不及湉兒姐,混的都是願意給花錢的大人物,真是苦了啊!"
另一個女孩說,"是啊,我媽前幾天還催我回家相親呢。我都二十八了,做不了一年半年了,我打算在上海買套房,現在差不多了,我都看好了,兩室精裝,我打算啊,把我爸媽接來享福,也算是熬出頭了吧。"
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挺面生的姑娘說,"我不行啊,我才大學剛畢業,還得要做幾年呢。像我這樣三流學校的學生,正經工作根本找不到,我家裡還有一個妹妹呢,我妹妹學習特別好,我怎麼也要供她念書啊!我總是擔心自己得了艾滋病什麼的,假如我死了,我爸媽根本就供不起我妹妹,我有時候也恨啊,我爸媽怎麼就要兩個孩子,我這樣玩兒命的賺錢,都供不起我家的開銷。"
"讓你傍個大款你不聽,你自己想當白蓮花,你能怪誰啊?進了這一行,管你有沒有苦衷,誰還能把你當好姑娘?!"
也許只是她們無心的一句話,卻插進我內心最介懷的地方,是啊,在這樣的地方呆過,就算是我沒有,誰還會拿我當好姑娘?顧清平一直對外保持着那麼高高在上的形象,豈能讓我髒了他?
我正在走神,忽然一個妹子拉着我,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你啊,被愛情滋潤的真漂亮啊,我們要是和你一樣,有這樣一張好臉蛋就好了,花魁一晚上是我們的三倍呢!可惜了,媽咪好像就懶得培養我們,她最近看上一個雛兒,才十七歲,天天捧着教她哄男人,看的我就來氣,那麼嫩,她懂什麼啊?哎--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在這裡抱着顧總又哭又笑的,你喝多了啊?"
我的臉忽然有些發燙,我支支吾吾說,"有嗎?我不記得了。"
"有啊,說什麼我沒太聽清,顧總氣場太強了,黑社會的人啊,我哪裡敢湊過去,只是在牆角看見他非常溫柔的抱着你,很耐心的哄你呢!對了,他身邊帶着的人也都很帥啊,你啥時候幫我們介紹兩個,我都不想伺候那些醜男人了!"
我嚇得擺擺手,"我也不敢啊!"
她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大笑了一陣,我有些尷尬,不知道站在這裡還能說什麼,好在樑湉終於爲我解圍,她說她還有點事情,約了下次再見,便拉着我從夜總會內走出去。
樑湉拉着我,一直不說話,而我一直在回味剛次啊她們說的話,十七歲,花樣的年華,是啊,那樣年級的女生懂什麼啊?我可不就是那樣子過來的嗎?一股心酸的感覺忽然侵蝕了我。
直到樑湉搖了搖我的手臂,我纔回過身來,"怎麼?"
樑湉忽然很認真的看着我說,"何念,不對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昨天晚上和我說,你的病了?"
我咬了咬嘴脣,她不說,我似乎都快將這件事情淡忘了,我還沒有完全適應,我已經是個癌症患者這樣的身份。我不敢告訴任何人,就算是昨晚對顧清平,我也是說完之後又圓了回來,我只能和樑湉說,於是我點點頭,"嗯,癌症。"
樑湉是我最好的姐妹,自然對我的病情不能理解,她的眼眶一下就紅了,拉着我的手,狠狠的盯着我,"何念,你特麼要是騙我,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輕輕的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不喜歡開玩笑。不過你別擔心,是早期,可以挽救的。"
樑湉的淚一下就掉下來了,我能看得出,這是真心的淚水,我就這樣一個朋友,我一直都認爲,朋友不用多,知心就好。樑湉就是。
"別哭了啊!我來就是想說,我可能要去國外做手術,和你告別呢!"
樑湉擦了擦眼角,"真的嗎?一定可以治好嗎?"
我笑的很真切,儘量不讓她擔心,"當然是真的,我騙過你嗎?放心吧!醫生說了,只是一個小腫瘤,現在的醫學多發達啊,是吧?"
樑湉忽然從包裡翻找了很久,然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我,‘念念,這是我所有的積蓄,我平時挺愛花錢的,你知道我攢不住錢,這是前幾天一個金主給我的,好像是五十多萬,國外費錢,你拿着用,一定要好好給我回來!"
我本來是不想哭的,忽然眼淚就掉下來了,也不顧大清早來來往往的人羣,緊緊的抱住了樑湉,"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這一行,咋們還能幹一輩子啊!你不是一直想開一間自己的店嗎?留着開店啊!我不用你的錢,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啊!"
樑湉和我哭了好久,她才終於狠下心一把推開了我,"幹嘛呀,別哭了,你又不是晚期,我聽說發現的早都會手術成功的,我等你回來!"
我們沒有再多餘的矯情,樑湉自己開着車走了,我打了一輛車,開往沈毅的別墅,正想給他打個電話,手機卻自動關機了,我掏手機的時候,兜裡掉出一張卡片,是樑湉的卡。我溫暖的笑了,將卡放在兜裡。
我回到別墅式,門口停着兩輛沒有熄火的車,我看到客廳挨着庭院的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玻璃里人影來來回回,似乎有不少男子,我走過去將門推開,聽到秦嚴在那裡語速極快的說,"沈總,我們聯繫了顧總,他的助理接的,並不願意告訴我們何秘書的下落,語氣還非常不善的說,既然沒有本事保護,就不要去詢問他。現在已經失蹤這麼久了,我們是自己加派人手,還是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