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東林黨的黨魁和領袖,高攀龍在東林黨中的威望是毋庸置疑的,當朱由校下令將高攀龍推到菜市口處斬時引起的轟動自然是可想而知,許多東林黨的官員們不答應了,吏部尚書房壯麗不得不站了出來求情,“陛下,高大人在仕林中德高望重,又是東林黨的黨魁,若是將其處斬恐怕會引起天下士子的側目啊?”
“是啊陛下,高大人乃是我朝少有的德才兼備的重臣,還望陛下開恩啊!”
“陛下,高大人不能殺啊!”
有了房壯麗的帶頭,大殿上立即嘩啦啦的跪下了一大羣人。
“側目?”朱由校冷笑道:“高攀龍趁着朕病重之機糾結黨羽威逼皇后行廢立之事,這就是你們說的德才兼備的人幹出的事情?這種事難道就不令人側目?”
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員,朱由校越想越氣。想他堂堂的一國之君,竟然在自家皇宮的內湖裡被人給推落下水,若非楊峰趕來搭救他必然會死得不明不白,不僅如此還有人趁着他病危之際逼迫皇后想要將皇位傳給信王,還美其名曰是爲了大明江山的社稷,一想到這裡朱由校的眼中寒意就越來越濃。
“朕明白你們在想什麼?你們是不是以爲大明江山就是你們手中的玩物,你們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朕這個皇帝也不過是任憑你們擺弄的傀儡,你們想廢就廢,是這樣嗎?朕告訴你們,你們這是在妄想?大明的江山是太祖高皇帝帶着無數將士拋顱頭灑熱血打下來的,你們休想擺弄它……休想!”
說到憤怒處,朱由校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衝着大殿上的大臣們咆哮起來。
“陛下息怒,臣罪該萬死!”
嘩啦啦,太和殿上的官員們全都跪了下來。不少人看着朱由校消瘦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大殿上的這個人還是以往那個性子溫和的皇帝麼?
“萬死?不……你們不用萬死,你們只要死一次就夠了。”朱由校面無表情的瞪着大殿上的官員,“朕也不怕明擺着告訴你們,高攀龍朕是殺定了,誰要是想跟他一塊作伴的話就繼續爲他求情吧,想必高攀龍一個人上路也會很寂寞的,你們有誰願意跟他做個伴啊?”
嘩啦啦,朱由校的話音落下後,不少原本跪在地上的官員全都站了起來,彷彿地上有毒蛇在盯着他們似地。爲高攀龍求情沒什麼,大家都在做,自己跟着做也就是了,但是爲了求情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就划不來了。
看着紛紛起身的官員,朱由校眼中閃過譏諷之色,他無奈的搖搖頭嘆息道:“這就是朕委以重任的大臣,這就是朕賴以治理天下的大臣啊!”
朱由校的聲音不大,僅有站在最前面的顧秉謙等幾名閣老聽到了,但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臉上都露出了羞愧難當的神色,這些官員們的表現就連他們也看不下去了。
高攀龍還是被問斬了,這樣的結果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一隻煮熟的鴨子怎麼就讓他給飛了?
朱由校自從溺水後,每天都有消息從宮中傳到他的手中,對於朱由校的病情高攀龍自問了解得不會比皇后差,從宮裡傳出的消息說朱由校的時間恐怕也就是這一兩天了,這也是他膽敢帶着人圍堵午門的最大底氣,可讓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那個遠在數千裡之外的楊峰竟然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他的面前,緊接着朱由校又奇蹟般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這一切的一切都顛覆了他的認知。
成王敗寇,這是古今通用的道理,高攀龍既然失敗了,那麼他付出的代價就是死亡,而這一切對於東林黨人來說還只是開始。
“楊愛卿,朕打算將這些東林黨人全都趕出朝堂,你以爲如何?”回到乾清宮的朱由校迫不及待的招來了楊峰,將早就憋在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這些東林黨在朝堂上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從高攀龍的所作所爲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行事是何等的猖狂,他們就連朕也敢加害,還有什麼事是他們不敢做的?”
說到這裡,朱由校的牙齒咬得格格響。一想到假如他死去的話不但自己這些年所做的努力付之東流就連皇位也會落入別人之手,他就不寒而慄。
楊峰沒有附和他的話,而是反問道:“陛下,將他們都趕出去之後呢?東林黨如今在朝堂已經是根深蒂固,將他們驅逐後我們如何填補他們離去後留下的空白?這些年楚黨、浙黨、齊黨勢微,已經無力再同東林黨抗衡,所以臣以爲需得再過幾年,等到陛下培養的官員逐步成熟後才能將東林黨的人替代掉。”
朱由校驚訝的“楊愛卿,朕記得這個提議還是你最先提出來的,怎麼現在反對的也是你。”
“此一時彼一時。”楊峰苦笑道:“原本臣也是這本認爲的,以雷霆之力將朝堂上的奸佞小人一掃而空,還朝堂一個清靜,可現在看來卻是太過想當然了。咱們將東林黨一掃而空固然是痛快了,但也要想一想這麼做的後果。
東林黨在江南已經是根深蒂固,咱們若是折騰得太狠了,那邊若是乾脆豎起反旗咱們怎麼辦?要知道江南可是大明的賦稅重地啊,您別忘了關外的皇太極還在虎視眈眈的看着咱們呢,若是江南那邊的人勾結上滿人一起作亂,咱們可就太被動了。”
“江南士紳勾結滿人?這不大可能吧?”朱由校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勾結韃子這可是大罪啊!”
“有些人連皇帝都敢謀害,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楊峰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朱由校便閉嘴了,是啊……謀害皇帝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人家都做得毫不猶豫,還有什麼事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朱由校有些無奈道:“那接下來愛卿有何良策啊?”
楊峰乾脆的說:“臣沒有良策,接下來臣打算休息幾天,好好陪陪家中的媳婦。”
來到這個時空這幾年,對於老朱家的德行楊峰早就看透了,這家人擱到後世那就是壓榨手下員工的資本家跟黃世仁的結合體,想當初他楊大官人來到這裡不過是想着怎麼弄一些值錢的玩意到現代去,然後再包上幾個小蜜和二奶快快樂樂的過完一輩子,沒想到卻是越陷越深,如今已經有快半年沒看到留在京城的海蘭珠三人和自己的閨女了,一想到這裡楊峰就是一肚子的怨氣。
看到一臉的不爽楊峰,朱由校估計也想到了這點,訕訕笑了笑,輕咳了一聲:“那好,愛卿難得回一趟京城,那就先回去府邸歇息幾日吧,有事朕再差人喊你。”
楊峰迴到府邸的時候早已是月上柳梢頭,經過連日的趕路楊峰雖然早已頗爲疲憊,但很快就被重逢的喜悅給沖淡了,第一個衝到他懷裡來的不是海蘭珠也不是哲哲,反倒是平日裡看起來最驕傲的大玉兒。
“你這個壞人,還捨得回來啊!”
隨着胸口傳來的重重一擊,楊峰不用看就知道懷中的女人是誰。楊峰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懷中又多了兩具溫暖柔軟的嬌軀……
匆匆沐浴用了晚飯後,楊峰就被三個來自科爾沁草原的三個女人給拉進了屋子,草原的女人表達感情的方式永遠都是那麼直接,其兇悍的戰鬥力就連被時空能量洗禮過的楊大官人都爲之驚歎。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耕了一夜地的楊大官人這才起了牀。經過一夜的酣戰,楊峰固然是累得不輕,但海蘭珠三女也同樣是拼得兩敗俱傷,就連哲哲這個有了三個孩子的女人也感到有兩腿發軟,就更別提海蘭珠和大玉兒了。
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楊峰長長的舒了口氣,這一刻他是真想在京城裡好好休息上幾個月,只是這個念頭剛浮現出來就被他打消掉了。
一陣幽香傳來,哲哲端着一個果盤走了過來,她將果盤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楊峰頭也不會的問道:“哲哲,咱們的女兒呢?我昨天回來後就沒怎麼看到過她。”
哲哲拿起一個橘子一邊剝皮一邊道:“剛喂完了奶,已經睡着了,有嬤嬤看着她呢。”
“哦……”楊峰應了一聲後突然響起:“對了,咱們的寶貝還沒起名吧?”
哲哲側臉凝視着楊峰,眼中帶着一絲幽怨:“你還知道咱們的女兒還沒名字啊?”
楊峰尷尬的打了個哈哈:“我這不是忙嘛,寶貝的名字我在福建的時候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而已。”
“哦,你起了什麼名字。”聽到這裡哲哲的臉上這才重新露出了微笑。
“叫楊甜甜,甜蜜的甜。蘊意着咱們的寶貝長大後日子過得甜甜蜜蜜,你看怎麼樣?”
“甜甜?”哲哲在心裡默默的想了好一會才高興的依偎在楊峰的身邊道:“好……咱們的女兒就叫甜甜吧,”
楊峰摟着哲哲心裡聞着懷中膩人的幽香,豐滿的身子緊貼的感覺實在是非常好,讓他有種捨不得放手的感覺。
哲哲任由楊峰摟着,過了一會才幽幽的嘆了口氣,用微弱的聲音道:“夫君,妾身能不能求你件事?”
楊峰不假思索的說:“咱們都已經是夫妻了,夫妻之間用得着如此省份嗎,有事你就說唄,只要能辦的事我一準就替你辦了!”
哲哲咬了咬貝齒,輕聲道:“妾身……妾身在盛京的時候曾育過兩個女兒,最大的女兒已經十三歲,最小的那個只有十歲。最近這些日子妾身總是夢到她們二人被人欺負,也不知道她們在盛京那邊過得好不好。若是可以,夫君能不能想法子將她們接到京城來,妾身實在是不放心她們啊!”
說到這裡,哲哲伏在楊峰懷裡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個啊……”
聽了哲哲的要求,楊峰沉吟了起來。按理說哲哲的這個要求實在是太過難爲人了,她的兩個女兒是什麼人?那可是當今滿清皇帝皇太極的女兒,以他和皇太極之間的血海深仇,皇太極要是願意將自己的兩個女兒送過來那纔是見了鬼。
可是哲哲的話也未嘗沒有道理,哲哲身爲皇太極的大福晉,卻跟着楊峰跑了,但凡是個男人就不能忍啊。雖然他奈何不了手握重兵的楊峰和呆在京城的哲哲,但遷怒於她的兩個女兒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及時哲哲不說楊峰也可以想象得出哲哲兩個女兒如今過的是什麼日子,作爲母親的哲哲擔心兩個女兒自然是無可厚非的。
看到楊峰微微皺起的眉頭,哲哲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楊峰不但打傷了皇太極的老子以至於重傷不治,更是將他的幾個女人連鍋端回了大明。老話說得好,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這兩樣事情楊峰全都佔了,皇太極又怎麼肯將自己的女人交給楊峰呢?若說派人偷偷的將兩個女兒給弄出來,這種事情哲哲連想都不敢想,若是這般容易將兩名身處敵方老巢的格格弄回大明的話皇太極早就不知道被人殺死多少回了。
看着楊峰久久沒有說話,哲哲的心也越來越失望,不忍讓楊峰爲難的她坐直了身子強笑道:“夫君,妾身知道這件事實在難爲您了,是妾身不懂事,您就當妾身沒說過好了。”
“不是……你誤會了。”楊峰迴過神來,看到哲哲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愁容後忍不住伸手摟住了她安慰道:“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辦法,關鍵就是要看皇太極上不上道了。”
“哦……難道真有希望?”哲哲一聽,眉宇間就是一喜。
“嗯,是的。”楊峰重新摟住了哲哲,想了想說道:“我可以給皇太極去一封信,讓他將咱們的兩個女兒送過來,若是皇太極識趣也就罷了,若是不識趣的話,我就率領大軍再來一個北征,給他放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