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她結婚了?”
高木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警察手冊,有些不解,道,“我記得我沒跟你講過她結婚的事情啊。”
光佑指了下美沙戴在手上的戒指,說道:“她告訴我的啊。”
“哦。”
高木順着光佑的視線也看見了那枚婚戒,頓時感到有些尷尬,爲了轉移話題,他就轉身快步走到三個女人面前,對着那個最鎮定的女人問道:“渡邊和奈小姐,能麻煩你通知一下死者的丈夫麼?”
那位被叫做渡邊和奈的女人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可以。”
說完,她從隨身的挎包裡拿出手機,又一次的猶豫了一下之後纔打開翻開手機蓋,簡單的按了幾下之後便把手機放在了耳邊,神色看上去有些異樣。
這種異樣被光佑清楚的捕捉到了,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了約莫四十分鐘,一位身上穿着西裝,頭髮鋥亮的男人小跑了進來。
男人擡起手看了眼手錶,然後擡起頭四處看了看,看見地上的女人時,他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連忙跑到美沙的屍體旁邊,跪倒在地,帶着一絲哭腔的問道:“我老婆這麼好一個女人,爲什麼,爲什麼!”
高木上前,微微欠着身,歉意道:“非常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
男人忽然猛吸了一口氣,右拳緊緊的握着,擡起又放下,糾結了一會兒,他猛地把拳頭錘向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嗯?”
光佑眯着眼,視線越過了男人,停留在了那位抑制住自己上前衝動的渡邊和奈身上,隨即戲謔的笑了一下,自語道,“似乎沒那麼簡單呢。”
小哀沒聽清這句話,她偏過頭問道:“你說什麼?”
光佑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繼續看吧。”
男人低着頭,顫抖着的手輕輕的撫摸着美沙的臉龐,看上去就像是一副傷心至極的悲痛模樣。
一旁的高木看見這種場景,忍不住的搖搖頭,稍微朝後退幾步,給男人讓出一點空間。
光佑也拉着小哀朝遠站了站,他的視線在男人身上掃過,當他看見男人腳下的運動鞋時忽然輕笑了一聲。
身上西服,腳下運動鞋的裝扮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右邊鞋子上的一個痕跡讓他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而這一個留在他鞋上的印記讓光佑直接鎖定了兇手,如果他的猜測正確,那麼兇手八成就是這個男人了。
“演技不錯。”
光佑環視四周,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被男人的表演所打動,特別是那個渡邊和奈,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高木警官,檢驗結果出來了。”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走過來把一份檢驗報告遞給了高木,說道,“死者有中毒跡象,我們在死者的血液當中檢測到了少量的麻醉藥和蟾毒素。”
“死者下半身多處重度燒傷,上身有不同程度的燒傷跡象,不過相比於下身好很多,初步判斷,死者是因中毒引起心律失常,再加上傷勢過重,最後導致不治身亡。”
高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對着那個工作人員說道:“麻煩你了。”
“沒事。”
工作人員回了個禮,然後就轉身走了,一點都不帶猶豫。
“啊,果然我還是不行麼?”
高木翻看着報告,實在是頭大,這一次要不是因爲巧合,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來負責。
“高木警官,能讓我看看麼?”
光佑走到高木身邊,擡起頭對他說道,“別忘了我以前也幫過你的。”
“算了,我還是去打電話讓警部再派人過來吧。”
高木搖了搖頭,他並非不相信光佑,主要讓小孩子幫他破案,實在是有些...
平心而論,他當然是想一個人解決這個案子以此證明自己的實力,可剛纔他在等人的時候也跟隨消防隊去看了下現場,什麼都沒找到,似乎所有的痕跡都被火焰給吞噬了一般。
這讓調查工作一度陷入瓶頸,目前除了一些從三人那邊問來的情況之外就沒有其他的線索了。
“你難道不想讓美和子姐姐高看你一眼麼?”
光佑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毫不在意的說道,“你難道真的想每一次只是給別人打下手麼?”
他知道,高木這傢伙就是對自己沒有自信,想着自己不行,但講真,他要是認真起來,其實也不差。
以往他能靠着自己推理出縱火犯的位置,也可以因爲不想破壞美和子父親留下來的手銬奮力求生。
他不是不行,而是他不願意行。
“我...”
高木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緩緩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我不想,可我應該...”
“不行的吧。”
他的語氣當中有着無奈,有着自責,更多的其實還是那一種不自信。
“男人不能說不行。”
光佑向高木伸出了手,說道,“高木警官,如果可以的話,把那份檢驗報告和筆錄給我看一下。”
“雖然我現在是小孩,但叔叔他也教過我很多呢。”
高木糾結了一會,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他掏出手冊,與報告一同遞給了光佑。
光佑翻開手冊,看了眼關於這件案子的筆錄,隨即自我誇讚性的點了點頭。
上面記着的內容跟他剛纔猜的差不多,死者是一名日賣電視臺的記者,今年二十八歲,結婚已經有三年時間。
四人作爲大學舍友關係很好,今天也是來樂園聚一次,這位叫做園田美沙的女性中途離開,讓她們在附近的餐廳等她,結果那一次分別就是永別。
“光佑,你有沒有什麼發現?”
高木也接受了小孩子幫助的現實,也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目前他就想把這個案子給解決掉。
“有,不過讓我看完這個吧。”
光佑翻開檢驗報告,看的同時也在思考着,他知道兇手是誰,但是他對於作案的手法卻是一無所知。
剛纔那人嘴裡說着的蟾毒素讓他聯想到了之前那個不翼而飛的活蟾蜍,至於剩下的麻醉藥,或許是用來讓死者失去反抗能力。
上面的很多東西他也不懂,還是得去問一問的內行。
光佑走到小哀身邊,把檢驗報告遞了過去,問道,“小哀,你看一下這個,裡面有些東西我這個外行看不大懂。”
“嗯。”
小哀接過檢驗報告,翻看起來,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她忽然輕聲說道,“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