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和戚晴避開蕾娜,來到房間裡。屏幕上,仲夏嚴肅的說:“她的家族沒有其他人,不過,在暗網上有一個奇怪的謠傳,說蕾娜的曾祖並沒有死。有人說他隱名埋姓,一直活着。”
“還有,蕭宏圖這兩天來過幾次,他想請你幫忙,據說有一個華國的異能者罪犯逃到了米國。”
“把資料發給我。”對方銘來說,這些人都是能量電池,他當然來者不拒。
方銘和戚晴走出房間的時候,蕾娜正笑的很開心。
“有一羣市民說要支持你當州長,他們已經成立了一個小團體。”蕾娜笑眯眯的說。
“這裡,你已經成了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沒有人比得上你。”
“你說的太誇張了。”方銘答道。
“因爲你一直心事重重,沒有太留意外界。如果你在大街上走一圈,你就發現無論是玩嘻哈的小孩,還是路邊餐廳的女招待,都很崇拜你。”
方銘微微一笑,“你有什麼想法?是不是想鼓動我掌握更大的權力?”
“嘻嘻,你說的好像我是個野心家一樣。我覺得這樣就挺好,說到底,如果你更耀眼的話,可能會招來一些敵人,畢竟,你是外國人。不過,我已經託人給你辦理綠卡,這樣有利於你在這裡的話語權。”
“沒必要。”方銘答道:“我只是個遊客。”
蕾娜無奈的笑了笑,“好吧,你說了算,反正,人們對你的信任非常深厚。”
這時,挎着長刀的風走了進來,英姿颯爽,“市長派人來,邀請你去參加一個重要活動。”
“怎麼是你?”接待客人,平時都是其他成員來做。風作爲一個不善言辭的姑娘,最擅長的是出刀。
“他們都出門了,今天市區舉行大規模的活動。很熱鬧,他們說是去尋找邪惡的異能者,其實是去看熱鬧了……”風說話一向很直率,不會說謊。
蕾娜若有所思,“我聽說,之前被調往紐城的特殊部門和異能者都回來了,他們說不定對你有敵意。”
方銘點點頭,可以想見,那些人離開期間,憑空出現了一個洛城地方衛隊,肯定會有人不滿。
“我去看看。”方銘計劃把洛城經營成一個穩固的基地,少不了要和市政機構打交道。
“我和你一起去。”蕾娜忙說。
方銘說:“不用。”
“我瞭解這裡的法律,你用得着。”蕾娜用詢問的眼神望向戚晴,戚晴點頭。
蕾娜立刻一路小跑,趕在方銘前邊,像個很地道的司機,站在黑色轎車前,麻利的拉開車門,對方銘說:“方先生,請!”接着,她坐進駕駛座。
……
二十分鐘後,在市政廳前,方銘走出轎車,這裡熙熙攘攘,自從危機以來,市政廳每天都在接待各種市民羣體。
和平時不同的是,方銘看到了附近走動的行人,有好幾個都是異能者,門前安檢的安保人員中,也有幾個異能者,比之前他見過的市屬異能者等級都高。同時,還有人正從遠處窺視自己,方銘一笑,看來這次不是什麼好事。
蕾娜挽着方銘的手臂,興高采烈,她倒沒有察覺到異常,完全是出來約會的笑容,似乎兩人正在逛街。有些市民認出了方銘,立刻停下來鞠躬致意,蕾娜也高興的揮手。
一個市政廳的工作人員迎上來。“方先生,這邊。”
跟着他,兩人走進房間,就覺得有點奇怪,蕾娜說:“這是一場聽證會?”
大廳裡坐滿了人,還有不少新聞記者,最前方的長條桌後,有九個官員正襟危坐。洛城市長約翰遜坐在這排人右側,對方銘露出一個苦笑。
長桌對面,有一張單獨擺放的椅子,孤零零的,面對臺上的所有人。工作人員指了指椅子,並且請蕾娜坐在後排的椅子上,蕾娜剛要表示不滿,方銘擺擺手,“沒關係。”
方銘在衆人面前坐下,長桌後的一個乾瘦男人敲了敲法槌,大廳裡安靜下來。
“方先生,這是一場非常嚴肅的聽證會,關係到這個國家的安全,還有大量民衆的生命安全。所以,請你務必配合。我們正向全國轉播,市民們都很期待這次聽證會。”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說:“我是來自內華的法官,方先生不會拒絕這次聽證吧?在我們國家,這是一種非常公平的形式,你有機會證明自己。除非,你害怕面對這種場合。”他嚴厲的目光從眼鏡後邊掃向方銘,似乎在判斷方銘的膽量。
不少攝像機的鏡頭都轉向了方銘,方銘心想,“準備的很周全,如果拒絕,就給了他們詆譭自己的機會。”
他微微一笑,“可以。”
乾瘦的男人面無表情,他開口道:
“這次聽證會的議題不少,我先問你第一個問題,方先生,請問你是以何種方式,在哪裡入境,在你停留期間,你辦理過任何合法停留的文件嗎?你算不算是非法移民?”
“他是跟我入境的,是我們集團的貴賓,他的證明,正在辦理——”蕾娜站起來,不顧旁邊的工作人員勸阻,大聲回答。
“肅靜,再喧譁,就逐出會場。”乾瘦男人呵斥道。
蕾娜心情煩躁,臺上的把幾個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官僚,在這種摻雜着詭辯和邏輯圈套的場合,方銘能行嗎?她瞭解方銘,方銘向來不喜歡繞圈子,這些形式上的彎彎繞繞,方銘一定很厭惡。
如果方銘公開表示反感,那就正合那些人的心意,他們一定會以“法外之徒”,“野蠻人”等詞彙來形容方銘,方銘好不容易積累的聲望,可能會受到很大影響,而且,如果被他們抓住把柄,以後組織在米國的行動就很不方便了,原來的努力可能成爲一場空。
出乎蕾娜的預料,方銘表情輕鬆,毫不生氣,“我在紐城入境,目的是追蹤淨化組織的殺手。
說到身份,我不是貴國公民,但我首先是一個人類。末日當前,每個人都作爲人類的一份子而存在,我作爲一個人類,來到這裡,對抗人類共同的敵人。人類應該如果不團結起來,一味固守國家的藩籬,那隻能導致四分五裂、自取滅亡。”
聽衆席上一片喧鬧,很多人喝彩,“說的好!”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糾結身份問題,這些可惡的政客!”
“是啊,一貫標榜自由,難道就是這樣對待拯救了市民的英雄?”有人憤怒的喊道。
“肅靜!”聽證會的主持者沒有絲毫動搖,就像一塊頑固的石頭。“只要這個國家還存在,法律就是法律。”
他旁邊的一箇中年女人打圓場說:“特殊時期,這個情況我們可以諒解,那麼,我們說下一個問題。”
“方先生,請問,你到達紐城之後,怎樣發現了核爆的兇手?據說你阻止了第一顆核彈,當時,你或許是掌握敵人信息最全面的人,爲什麼你沒有發現第二顆核彈?沒有及時阻止?不要覺得我們的要求太高,因爲你是一個英雄,一個屬於人類的英雄。”她刻意強調人類兩個字。
蕾娜氣笑了,這些人不但不知道感激,還要像對待犯人一樣,問這種問題。她剛想大聲抗議,方銘扭頭看了她一眼,做了一個平靜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