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奈,我在這裡認識了一個醫術很高超的人,說不定你父親的病她會有辦法。”
我說的是雲裳,她之前用藥膏在短短几天內就把我的骨折治好,說不定她同樣也有能治好川島明仁的辦法。
雪奈的眸子明亮了起來,我的話讓她在無助之中有了希望,她緊緊地抓住我的胳膊,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急不可耐地問道,“這是真的嗎,童關君,她的醫術要比這裡的醫生還要好嗎?”
我點點頭,說我之前胳膊受傷了就是她治好的,一點毛病都沒留下。
“那太好了,童關君你說的神醫在哪裡,怎麼能請到她,只要她能過來,多少診金我們川島家都可以出的。”雪奈急忙說道,生怕我說的人不來。
擺擺手,我說這不是錢的事情,安慰了一下雪奈,讓她在這裡照顧好川島明仁,出了什麼情況立即給我打電話,然後我就離開了醫院,打算去雲裳家請她出診。
火急火燎地來到雲裳家,正巧她正在家裡練字,沒有讓我白跑一趟。
雲裳見我來得這麼着急,便問我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如實地把川島明仁的情況跟她說了一遍,說想請她去看病。
聽完我的話,雲裳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放下筆,來回在屋子裡走了幾圈,“童關,你說的川島先生可能是因爲氣血淤積,導致的心火不平,不過你也說不清具體的狀況,我也不好隨便妄下判斷。”
“那該怎麼辦。”我一時間沒了頭緒,只能盯着雲裳漂亮的臉蛋,問她辦法。
雲裳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擺出副見了白癡的樣子,“我說你是不是傻,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你說不清楚狀況,難道就不能帶我去看看病人?”
我這不是心裡着急慌了陣腳麼,這跟傻有什麼關係,我被雲裳鄙視得無語,可誰讓我現在求着人家,也不能還嘴,只好努力擠出個討好的笑臉,嘿嘿傻笑,“我這不是怕你有事走不開麼,你要是能親自去看病,當然比什麼都好。”
雲裳還沒等我說完話,便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不打一會就揹着個藥箱出來了,“你還嘮叨什麼,不是去看病嗎,趕緊走啊。”
“這就走?”我被雲裳的話嚇了一跳,手指着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也不換身衣服?”
此時的雲裳穿着的是一身普通的居家便服,很舒服合身,但實在是沒什麼形象可言。在島國,女人出門如果不打扮一番的話,是會被認爲很失禮的事情,雲裳生活在島國,不可能不知道這種事情。
雲裳低頭打量了一下,便明白了我的意思,抓起我的胳膊就要出門,邊走邊說道,“醫者仁心,病人是耽誤不得的,又不是去選美,顧不上換衣服洗臉了。”
她的話的讓我肅然起敬,這種思想境界不知道要比那些動不動就談錢的醫生高上幾百層樓,沒想到,這個平時嘴上不饒人的姑娘,心地竟然是這麼的善良。
我打車帶着雲裳一路到了城東醫院,不顧別人驚詫的眼神,跟雲
裳很快就到了住院部的四樓。
此時雪奈還在走廊的窗子前面默默站着照看川島明仁的狀況,一見我回來了,趕忙抓着我的手問事情怎麼樣了。
我說辦妥了,接着便把雲裳介紹給了雪奈,雪奈一聽立馬朝雲裳鞠躬,說着拜託了辛苦了的話。
雲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雪奈,又轉頭看了看我,趁着雪奈不注意,對我露出了個“我很懂你”的表情。
接着,她又從我這接過她的藥箱,很認真地對雪奈說道,“雪奈小姐,之前童關已經把你父親的狀況跟我說過了,我心裡也有了大概的瞭解,不過中醫講的探病聞源,現在隔着玻璃,我也不太好了解川島先生的具體情況,不知能不能進去看看?”
對於中醫,雪奈也是瞭解一些的,她知道中醫的看病方式跟現代醫學有很大的不同,只是川島明仁病重,現在在加護病房連雪奈都沒有進去看護,貿然進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她聽完雲裳的話,也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皺着眉頭在思考。
我知道雲裳說的是實情,更對她的醫術有信心,便擡起手,把雪奈散落下來的頭髮又重新攏回了耳後,接着勸道,“雪奈,這事你一定要幫忙,請你相信雲裳的醫術,既然川島先生現在是在聽天由命,爲什麼不多嘗試一下呢?”
雪奈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猶豫了一下才終於下定了決心,擡着頭堅定看着我和雲裳,“好吧,我去跟醫生商量一下,至於我的父親就拜託你們了。”
說完話,雪奈又對着雲裳鞠了一躬,小步快走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不多時,雪奈帶着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醫生回來,這個醫生起初還是不同意進病房的,不過耐不住雪奈一再的請求,只好點頭同意,但表示一定要穿上無菌的外套才能進去。
我和雲裳還有雪奈照着他的話去做,又折騰了一會才終於走進了加護病房。
近距離看到緊皺眉頭的川島明仁,雪奈一下忍不住又嚶嚶地哭了起來,我趕緊安慰,示意她不要打擾到雲裳診病。
而云裳則是來到川島明仁的身邊,拾起他的手腕,開始搭脈探病。
這一次,雲裳切脈的時間用了很久,淡藍色口罩上的雙眼輕輕地閉上,眉頭皺了又舒,舒起又皺,半天也沒說一句話。
雪奈緊張地看着雲裳,雙手緊緊地扣住我的胳膊,她的指甲隔着衣服都深深地嵌入了我的肉裡。
好一會的功夫,雲裳纔將川島明仁的手放回了被子裡,站起身剛想跟我們說話,卻發現此時門外竟然站着一個人。
我和雪奈一回頭,發現那是雪奈的哥哥川島高田。他站在外面的窗子邊上,臉色略微有些陰沉。
雪奈點頭對她的哥哥打招呼,接着便想帶我們倆出去,說在病房裡說話不太方便。
我們跟着雪奈出了病房,川島高田便迎了過來,見到我,川島高田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拉着雪奈問剛剛是怎麼回事。
雪奈沒什麼好隱瞞的,便交待了雲裳
看病的事情。
川島高田聽完,皺着眉頭,臉上也出現了不悅的神色,責備雪奈道,“妹妹你太胡鬧了,父親病得那樣嚴重,怎麼可以隨便進去探視,這家醫院我已經打點過了,他們保證一定會給父親最好的治療,你就不要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可是哥哥,童關君說過雲裳是很厲害的醫生,我想讓她也幫忙治療,這樣父親好起來的希望不是更大一些嗎?”雪奈雙手揉捏着衣角,雖然被是川島高田訓得很沮喪,但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川島高田摘下他的金絲眼鏡,隨身從衣兜裡掏出眼鏡布,緩緩擦拭起來,弄了半天才重新戴好,“妹妹,我知道你也是關心父親,可是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醫院的主治醫生會怎麼想,這位姑娘我相信她肯定有能力出衆的地方,但是我還是很保守的不相信她。在島國行醫看病是需要醫生執照的,這位女士,能方便讓我看看嗎?”
他的一番話前半段是跟雪奈說的,後半段則是在質問着我身邊的雲裳,雲裳聽完川島高田的話也沒什麼表情,只是搖搖頭,說自己沒有那東西,她來這裡就是想給老人治病的。
川島明仁聽完,嘆了口氣,搖頭說道,“那很抱歉了雲裳女士,作爲兒子,我實在是不能接受您爲我父親治病的事實,所以請您還是不要再做下去了。”
他說完這番話,又轉頭把目光看向了我,神色平淡,“童關君的好意我和妹妹心領了,只是父親的病情嚴重,實在不合適旁生枝節。今天天色已經晚了,我和妹妹還要留下來照看父親,實在是沒辦法招待童關君和你的朋友,還望童關君見諒,請您自便吧。”
我看着川島高田,他這話的意思擺明了是想趕我走,可我擔心着川島明仁的情況,而且雪奈或許也需要我的安慰,並不想就這麼離開。
雲裳這時候卻在背後偷偷拉了我一下,示意我跟着她離開,我嘆了口氣,只好跟雪奈道別,說改天還會再來,這才依依不捨地跟着雲裳下了樓。
“這個川島高田也真是的。”我有些鬱悶地說道,他關心自己的父親安危,這我可以理解,但是他也不能因爲這樣,就否定雲裳的能力,甚至連雲裳想要說一下川島明仁的病況也沒來得及,實在是不應該。
並排跟我走着的雲裳卻一點也不氣惱,走得很自在,聽到我的話之後,才停下腳步,問我和這個川島明仁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當下便直說了出來。
雲裳低頭想了想,才緩緩擡起頭,“其實川島先生的病沒有想象中的嚴重,昏迷不醒只是暫時的,如果能服下我的配藥,估計半年的功夫就能轉醒。”
“真的?”我一聽這話,立刻把川島高田的事拋在了腦後,興奮地抓着她的雙肩,“我就說你是神醫,真是什麼病都難不倒你。”
雲裳沒有掙脫,更沒有像以往那樣鄙視我,反而神色凝重了起來,“不過我剛剛切脈的時候發現,川島先生的病情可不止表面上那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