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我辭職了”,王飛深吸了一口煙,看着凌峰。
“啊,飛哥,乾的好好的,爲什麼辭職”,凌峰站起來滿臉驚訝。
“沒什麼,就想換個環境”。
凌峰沉默了半分鐘後問:“什麼時候走”。
“後天”,王飛說着扔掉手中的菸頭,起身朝車間走去。
“喂,飛哥,明晚不醉不歸”,凌峰高喊了一聲,王飛依然沒有回頭,只是給凌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凌峰能看出來,王飛也有點不捨,畢竟他們在一個部門相處了5個多月,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哭吧,那多丟面。再說了,他只是換個工作,又不是離開上海,以後還能常聚。
第二天下午,凌峰和小周特意請了半天假幫王飛收拾東西。爲此,王飛說了倆人半天,說要以工作爲重,這麼點行李自己一個人就搬完了。小周則不以爲然,認爲工作和兄弟比起來不算什麼。
正當他們要出門時,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埋怨聲:“王飛,我說你小子也太不夠意思了,走也不打聲招呼”。只見宋海建穿着一身工服走了進來,頭上還有一堆木屑。
“哎呦兄弟,你不是上班嗎,怎麼也來了”,王飛笑臉相迎。
“上個毛班,你不在我上班沒動力”,宋海建抖了抖頭上的灰塵。
王飛聽完哈哈大笑起來。
“租的房子在哪,一會過去我得好好參觀下你的豪宅”。
“就在前面,蓮花新村,那你可得好好參觀參觀”。
“你們等我一會,我換個衣服”,宋海建說完朝衛生間走去。經過一番洗漱,他一身精神打扮,完全看不出來是打工的,襯衫西褲配皮鞋,整個一老闆形象。
“我去,兄弟,這也太帥了吧,我要是個女的,我也嫁給你”,
一旁的小周看着宋海建驚訝道。
“滾一邊去,兄弟我哪天不帥”,宋海建還特意聳了聳肩膀,自戀的用手抹了抹頭髮。
“你倆看看,這什麼人,沒見過這麼自戀的”,小周看着凌峰和王飛,無奈的搖了搖頭。
凌峰和王飛相互對視了一下,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一看這倆笑,小周更來氣:“笑個毛,趕緊搬東西”,說着順手拿起一件行李,朝門口走去。
就這樣,幾人提着大包小包一路歡笑朝租處走去。
這是離宿舍不遠的另一個城中村,蓮花新村。也同樣聚集了很多外來打工人員,多數都是在周邊廠裡上班,不知道爲什麼,凌峰剛進去村子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雖然破舊,但四周被樹木和小河環繞,很有小橋流水人家的幽靜感覺,凌峰瞬間就喜歡上了這裡。
幾人穿過好幾條弄堂,最後在一處狹窄的鐵門處停了下來,凌峰仔細觀察着,這是由兩間雜物間和樓梯下方夾層改造的三個房子,兩側是住着其他人,最裡面是王飛的房子。大概只有五六平米,只放了一張牀就滿了,兩人轉個身都能碰着,牀也是由兩塊木板拼起來的。
宋海建看着這環境,鼻子一陣酸楚看着王飛:“兄弟,這環境能住人嗎”?說着從口袋裡掏出500元硬塞給王飛。
“宋兄,你這是幹什麼,再說,我覺得這挺好,你看這有花有草多好”,王飛指着門外的野草笑着說。
宋海建見王飛委婉拒絕,也知道得顧忌他的面子,只好岔開話題:“那今晚吃飯我做東,咱們不醉不歸”。
凌峰和小周正想開口,見宋海建強硬的語氣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點頭應道。
幾人來到村口旁邊的川菜館坐了下來,點了一桌子菜。街道上的夜市依舊熱鬧非凡,嘈雜的聲音並不影響到他們。
“時間過的真快啊,我們在一起相處了有小半年了吧”,小周給每人倒上一杯酒,感嘆道。
“是啊,還沒好好相處,王飛就要離開我們了”,宋海建舉杯:“來,咱們一起敬飛哥一杯”。
“乾杯,敬飛哥”,衆人舉起杯,一飲而盡。
王飛喝完又倒了一杯酒,起身:“感謝兄弟們,認識你們我很高興,希望我們友誼長存”。
“好一個友誼長存,來,爲友誼乾一杯”。小周又舉起酒杯,大家紛紛喝完杯中酒。
“兄弟,你找的下家是做什麼的”。宋海建夾了一口菜問。
“華潤倉管”。
“那可是個肥差,看來以後兄弟們有免費飲料喝了”。
“飲料管飽”,王飛說完哈哈大笑起來,衆人紛紛給王飛豎起了大拇指。
談笑間隙,凌峰端起酒杯滿臉真誠的說道:“感謝飛哥教給我技術,兄弟我都記在心裡”。
“凌峰,這麼客氣幹嘛,主要是你悟性好,加油,我很看好你”。說完兩人碰了碰酒杯,一口乾了。
隨後,幾人又開懷暢飲,直到深夜才散去。
回到宿舍,已是夜裡12點多了,小周和宋海建倒頭就睡,凌峰躺在牀上,雖然頭暈,但卻沒有睡意。他默默的從包裡拿出肖蕊的照片,仔細撫摸,伴隨着眼角的淚水,凌峰撕掉了肖蕊的照片,低沉的說了句:“別了,肖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