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兄弟,幹嘛呢,這麼久才接電話,到家了沒有”,剛接起電話,那邊就傳來下週一連串的問題。
“下午就到了...”,凌峰努力讓語氣保持平和,但電話那頭小周似乎還是感覺到了什麼。
“怎麼感覺你語氣不對勁,沒事吧”,小周試探性的問了問。
“唉...沒事,對了,你回去了嗎”?
“我明天回,這會和張琳在超市買點年貨”。
“好,那你先忙,我坐了一天車,累了...”。
“行,你先休息,提前祝你新年快樂,年後見”。
“新年快樂...”,掛了電話,凌峰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依舊沉寂在失戀的痛苦中。
他又點燃了一根菸抽着,仔細的看着郭彬雨的照片,用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龐,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他絲毫沒注意到手裡已經燃盡的香菸,伴隨着一陣灼熱的疼痛感,他才用力摁滅手中的菸頭,帶着無限的傷感沉沉的睡去,也許是太累的緣故,這一夜他睡的很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兒子,趕緊吃飯了”。
“知道了,媽...”。
“外面下雪了,穿厚點”,房間門口,母親還不忘叮囑道。
“好,馬上就好...”,凌峰揉了揉眼睛,快速起牀,洗漱,打開房間門。
屋外,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中還在零散的飄着雪花,凌峰緊了緊外套,朝房間走去。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每到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會準備很多吃的,蒸饅頭、炸丸子、滷肉等。空氣中到處瀰漫着農村特有的煙火味,正是這種家鄉味,讓每一個離家在外的遊子感到愜意。
吃完午飯,凌峰給母親打了招呼,就帶着信件出去了。
母親看着凌峰匆忙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望着凌峰的父親:“喂,老頭子,你有沒有發現,兒子這次回來有點不太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我看挺好的”,父親抽着旱菸迴應道。
“不對,感覺這次回來沒有以前開朗了”。
“我說你呀,一天竟瞎操心,娃在社會上闖蕩了兩年,估計是成熟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這死老頭,一點都不關心兒子的心理,回頭空了我問問他”,母親說完繼續低頭幹活,腦子裡在思索着什麼。
父親沒有說話,繼續抽着旱菸。
凌峰帶着信紙獨自走向村外的楊樹林,記得小時候經常和發小在這裡打鬧,那時候他們無憂無慮,隨着年齡的增長,發小都各奔東西,每次回來,他都要在這坐上好久,回憶着小時候的美好。
他找了一塊潔白的雪地,用顫抖的手打開一封封信點燃,周圍的雪漸漸的融化,凌峰看着熾熱的火苗,忽然想到了死去的鬱金香。他始終沒有等到花開的那一天,就像他們的愛情,只有過程,沒有結果。
他仰頭看着天空飄落的雪花,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但無論怎麼控制,淚水還是不自覺的流了下來。看着腳下燃盡的信紙,他深吸一口氣,低沉的說了句:“別了,小雨...”,說完,緩緩轉身離去。
兩天後,春節悄然而至,今天的天氣格外的晴朗,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還沒消散的餘雪上面,顯得是那麼的晶瑩剔透。
凌峰慵懶的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閉上眼睛感受着節日的氛圍。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一陣震動,他拿起電話一看,是李夢婷。
“喂,峰哥,幹嘛呢”,還沒等凌峰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李夢婷溫柔的聲音。
“曬太陽....”。
“嘻嘻,沒見過大過年的曬太陽...”。
“不然呢,你幹嘛呢”。
“你猜...”。
“咱兩相隔十萬八千里...我可猜不出來”。
“給你聽聽...”,夢婷把手機挪到一邊,只聽見電話裡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
“煙花...”。
“猜對了...嘻嘻...”。
“哪有大白天放煙花的,你也算是煙花界創新第一人...”,凌峰點了一根菸,調侃道。
“嘿嘿,晚上放煙花多傷感,再說又沒人陪我,只好白天炫個富”。
“哈哈...”,凌峰被李夢婷的話逗笑了。
“峰哥,你準備幾號回上海”。
“還沒想好,估計初七吧,也有可能...”,凌峰停頓了會,沒有繼續說下去。“可能什麼...”。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還沒有想通”。
“峰哥,我們還會再見面嗎”?,李夢婷忽然語氣變得有些傷感。
“當然了,只要我還在上海,抽空了就去看你和玲姐”。
李夢婷聽着凌峰肯定的回答,心裡略過一絲喜悅:“嘿嘿,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了,祝你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凌峰掛斷電話,內心有點惆悵。
其實他也沒有想好什麼時候去上海,或者說還要不要再繼續打工,兩年的打工生活突然讓他覺得有些迷茫,他此刻感覺彷彿站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看來,是該好好考慮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