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更新時間2015年1月2日)

值班護士再次調出監控錄像,根本沒發現晚上有小孩在走廊裡跑的畫面。過了幾天,有住院病人向院方投訴,說昨晚深夜的時候,病房門外特別吵,好像有十幾個小孩在走廊裡邊說笑邊跑跳,然後有人胡亂拍病房的門,幾個幼稚的聲音在外面響亮地說:“快出來、快出來,陪我們一起去玩吧!”

病房裡的人被吵得發火,有人大聲斥道:“大半夜吵什麼吵?你們都是從哪來的?滾開!”外面的雜亂聲音忽然間寂靜下來,就像那十幾個孩子集體被施了定身法似的。有病人下牀打開門,發現走廊裡空蕩蕩的,半個人影也沒有。

院長對投訴很重視,連忙責令工作人員調監視錄像,和之前一樣,畫面上什麼都沒有。院長懷疑這個病牀裡的患者們出現了幻覺,雙方大吵起來,最後患者們用集體轉院來抗議。

幾天後,有值班護士在值夜班的時候看到值班室窗外有人影閃過,她以爲是來找護士的病人,出去後發現有個小女孩朝走廊拐角處慢慢地走,轉彎的時候還回頭看了她一眼。護士疑惑地跟上去,小女孩又拐了個彎,護士叫她停下來,問她是哪個病房的,家長在哪裡。小女孩不回答,只默默地走,無論護士怎麼加快腳步,卻怎麼也追不上。

就這樣一路追一路跑,最後到了醫院後院的某個廢棄地下倉庫,原先是防空洞,現在成了堆放醫院雜物的地方,除了勤雜工,平時根本沒人去。護士明明看到小女孩跑進了倉庫,進去後卻沒發現有人,當護士打開一扇鐵門時,忽然被什麼力量給吸進去,她驚恐地發現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坑,裡面全是污血,還有無數光着身體的嬰孩在血污中上下翻滾,他們哭泣着,伸出沾滿髒血的小手摸她的臉。

女護士嚇壞了,瘋狂地喊叫求救,但無濟於事,她的身體慢慢下沉,嘴裡也灌滿血污,失去了知覺。

醫院失蹤了值班護士,天亮後很多人一起找,最後在倉庫的某間庫房裡找到了。這名護士全身是發臭的污血,臉上口鼻裡也都是,但人並沒有死。經清理搶救過來之後,女護士精神錯亂,好幾天後才慢慢緩過來。

披集公立醫院鬧鬼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患者紛紛要求出院,幾名膽小的護士也或辭職或申請調離,醫院上下人心惶惶,院長急於搞定問題,但又不認識能解決這方面事件的專家,於是利雅想起了我,就和院長推薦,給我打了這個電話。

聽完利雅和其他護士們講的故事之後,我對醫院所發生的事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我提出想去醫院後院的那個倉庫看看,在男護工和幾名女護士的陪伴下,大家一起來到倉庫的那間庫房。這裡陰暗逼仄,空氣中瀰漫着發黴和腥味,水泥地面隱約還有陳舊的血跡。利雅說:“這就是那名護士昏迷的地方,隨後她就辭職了,這裡被院長下令鎖上,只有醫院的工作人員纔有權進入。”

雖然是大白天,旁邊還有那麼多人圍着,但我仍然感到不寒而慄,於是趕緊出來。我對利雅說,以我兩年多的佛牌生涯經驗來看,這些發生在你們醫院裡的詭異事件應該是鬼魂所爲,至於什麼原因,只能由修法的阿贊師父來解決。但兩萬泰銖的價格基本不太可能請到阿贊師父,所以我無能爲力。

利雅很着急,說:“你既然來到這裡,卻又爲什麼不替我們解決問題?”

我說是你們答應出路費我纔來的,我並沒有承諾一定爲你們搞定這件事。利雅當然知道,但她同時表示,如果你沒能力解決這件事,以後我再也不會找你買任何東西。其實我能理解她的心情,甚至能腦補出她當初在同事面前誇口的樣子,把我請來之後卻表示辦不了,她在大家面前很沒面子。

客戶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回頭客,這對任何一名商人都極爲重要。客戶羣體就像一張蜘蛛網,每個客戶都有可能爲你帶來n名新客戶,而這些新客戶又會做同樣的事,n乘以n再乘以n……只要你的商品足夠好,價錢也公道,或者是他們的剛性需求,那你的這張網只能越織越大。就像我,剛開始在泰國和方剛合作幹佛牌生意的時候,一個月最多隻有兩三單生意,有的連幾百塊人民幣都賺不以,但一年以後,我每個月光接到的諮詢電話就有幾百通,網絡留言私信更是無計其數。而兩年後的2006年,我在出門的時候必須要帶着兩塊充滿的電池,每天起牀後打開qq面板,幾十上百條留言就會涌起來,有時候甚至能把電腦搞死機。

所以,利雅的這個事情已經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而是一大羣人的。這家醫院還有幾十名護士,再加上工作人員和男護工,有幾十個人盯着我,要是成了,他們都會變成我的潛在客戶。

我給方剛打去電話,把情況的重要性和他說了,方剛表示很爲難,說:“這個價錢你也知道,很難在泰國本土請到真正有能力的阿贊師父去施法,別再意那一兩個客戶,你又不是陪酒女,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他說的有道理,可我在醫院看到利雅臉上那失望的表情,心裡就很不舒服,左右爲難,忍不住又給老謝打去電話。

“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真巧啊,”老謝在電話裡很熱情,“那空沙旺的師父同意去披集一趟,幫你那個在醫院的客戶解決麻煩。行的話我和阿贊師父明天就到,你今晚就在那裡住下等我們,阿贊到後要先收五千泰銖的辛苦費,事成後再付餘下的一萬五,沒問題吧?”

我連忙說好,心裡雖然在打鼓,心想這麼便宜的價格,老謝真能找到師父搞定這件事?但他言之鑿鑿,到時候大家坐在一起把價錢談好,就算老謝再想動什麼鬼心眼,有那麼多人在場,大不了到時候想辦法讓別人去做擋箭牌,我儘量多提防就是了。

利雅叫來院長,把消息和他說了,院長很高興,熱情地招待我在醫院餐廳吃飯,還說已經把一間護士的休息室收拾乾淨,做爲我今晚的下榻之處。我拒絕了,說可以在附近找一家旅館過夜,利雅和院長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但我假裝沒看到。本來就是,你們怕鬼,我也一樣,又沒人規定替你們解決問題的人就得必須住在你這裡。

可奇怪的是,這醫院附近一連找了幾家旅館,居然都沒有空房間,在泰國,除了曼谷、芭提雅、清邁和海邊等外國人最喜歡來的地方之外,普通城市極少有旅館無房的情況。我有點不甘心,雖然做這行兩年,對見鬼撞邪這類事情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但心裡還是有些發毛,畢竟沒人願意和那種陰屬性的東西打交道。

沒辦法再回到醫院,我撒了個謊,沒說旅館無房間,只說考慮之後覺得不能辜負了你們的盛情。利雅等人很高興,連忙把我讓進那個專門準備好的休息室,這屋裡沒有窗,有兩張單人牀。本來能睡兩名女護士,但既然有了我,院長就把一名男護工安排和我同住,說是有個照應,其實我清楚,無非是給我壯膽來的。

吃完晚飯,我和男護工早早就躺下休息,爲了打發時間,我只好把醫院裡爲患者準備的畫報書籍搬了一大堆放在牀頭櫃上,隨手翻看。男護工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本地人,我有一搭無一搭地和他聊天,問他明知道這醫院鬧鬼爲什麼還不辭職。男護工無奈地說兒子得了重病,怎麼也治不好,他自己也有糖尿病,身體非常差,如果不靠在公立醫院做零工的錢,可能家人連飯都吃不上了。

我問:“這幾個月,醫院裡發生鬧鬼事情的時候你是否在場,你害怕嗎?”

他回答:“男護工也要經常值夜班,撞見過兩次。雖然也怕,但還得堅持做下去。因爲不做就沒錢養家,和鬼比起來,我反而更害怕貧窮。”

我默默無語,心裡很同情他,決定這件事做完就資助他一些錢。大概十點多鐘,男護工沉沉睡去。這時方剛發來短信,讓我明天中午幫他往曼谷某客戶家送兩尊古曼,我回復他自己正在披集辦事,要爲一間醫院驅邪,阿贊師父明天就來。

方剛問是哪位阿贊,誰聯繫的,我實在不想騙他,就說了實話。沒想到方剛立刻打電話質問我:“你爲什麼又去找老謝?全泰國你只認識我和他兩個做佛牌生意的?”

“你說對了,確實。”我無奈地表示,“客戶是衣食父母,不能隨便得罪,老謝說兩萬泰銖能解決這件事,反正錢是客戶直接出,又不用我墊付。我已經有了防備,不會讓他再耍花樣。”

方剛半天沒說話,後來嘆了口氣:“關於老謝的事,以後有時間我再給你講。你要是怕被他坑,就給我記住——這傢伙怕鬼怕得要死,這是他最大的弱點。”

電話掛斷後我覺得很奇怪,看老謝那副德性,幹這行也應該有幾年了,無論陰牌古曼還是降頭,都得和鬼魂打交道,怎麼可能這麼怕鬼,那還怎麼做生意?可又一想,這世界上怕死的人很多,可能老謝生下來就怕鬼,也可能他小時候被鬼嚇尿過,有心理障礙。不管怎麼說,反正方剛提供的這條情報還是很重要的。

那些畫報讓我看得眼皮打架,手錶到了十一點半左右,我就把燈關了開始睡覺。迷迷糊糊中忽然感到有些頭暈,同時聽到門外隱約有輕快的腳步聲急跑過去,一會兒一趟,我睜開眼睛喝口水,稍微清醒了些,就下牀走到門前,撩開玻璃窗上的布簾朝外看。走廊裡只有牆角亮着的微照明燈,並沒看到什麼人跑過。

回到牀上繼續睡,不到五分鐘,又聽到有腳步聲跑過,而且明顯不是一個人發出的,聲音輕而快,像是小孩子發出的。我立刻想起利雅她們說的那些事,就睜大眼睛等着。當再次有腳步聲開始經過時,我迅速從牀上彈起衝到門前撩開布簾,按理說那些聲音剛好在門外響起,可卻只看到走廊外側隱約有幾個黑影閃過,若有若無。

我的手握在門把手上,很有想突然把門打開的衝動,但手在顫抖,頭也在發暈,最後還是作罷了,男護工不怕鬼,我怕。我躺在牀上用被子矇住頭,幸好屋子沒窗,可能是爲了防止外面有人能偷窺到女護士睡覺,不然我會總擔心窗外有鬼影什麼的,這一晚別想睡了。伴隨着時有時無的頭暈症狀,我終於還是睡去。

晚上做了個可怕的夢,夢到我站在野外的一個大坑邊緣,朝坑中看去,裡面有很多男女幼童在哭喊啜泣。奇怪的是這些男女小孩全都身體殘缺,有的缺手有的斷腳,有四肢畸形甚至沒有腦袋的,還有五官移位的。

次日清晨我被男護工叫醒,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跟着他去衛生間洗漱時,聽到外面有女人在低聲哭泣。我以爲是某患者或家屬,男護工邊洗臉邊說:“你還不知道吧,昨晚的值班護士被嚇昏過去了,現在還沒恢復正常,院長和護士們還在安慰呢。”

我吃了一驚,連忙洗完臉出去來到對面的值班室。哭泣者就是昨天那名胖胖的女護士,院長和幾名護士圍着她不停地勸,胖護士邊哭邊用力搖頭,嘴裡胡亂說着“我沒有不要你”“孩子,求你放我走吧”“我不是你媽媽”之類聽不懂的話。我心裡一動,默默把這些話都記下來,根據以往經驗,這些看似胡言亂語的話,最後都能與真相聯繫起來。

中午的時候老謝到了,同行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個子很高,穿着灰色衣服。臉上全是可怕的疤痕,就像曾經被人把他的臉用力按在炭盤上烤過似的。老謝熱情地和我握手寒喧,我把院長和利雅等人介紹給老謝,老謝笑呵呵地說:“我和田老弟是好朋友,以後大家有事儘管找我,這位是從那空沙旺來的阿贊培師父。”

阿贊培沒什麼表情,只和大家微微點頭,我的頭又開始有些發暈,離阿贊培遠了點,頭又沒那麼暈了,看來這至少證明這個中年男人是貨真價實的阿贊。中午在醫院餐廳吃飯,老謝特地要求上一盤新鮮的生切肉,不要豬羊雞,只要魚肉。

我們以爲這是他倆的飲食習慣,結果在吃飯的時候阿贊培從包裹中取出一個用紅布包着的東西,放在餐桌上慢慢展開,裡面是一個黑乎乎、乾巴巴的東西。我的頭暈得更厲害,院長和幾名護士表情各異,有驚訝有疑惑有恐懼。我很清楚那是小鬼,兩年前我爲表哥解決小胎鬼事件的時候就見過,那時我比這些人還恐懼,但見得多了,現在已經不怎麼害怕。

阿贊培把小鬼放在腿上,嘴裡唸叨着,把一片片新鮮的魚肉放在小鬼身體上。想起昨晚方剛對我說的話,我開始留意老謝,發現他表情很不自然,好像渾身不舒服,目光也總是對着阿贊培師父相反的方向。利雅忍不住問我這是在幹什麼,那又是什麼東西,我說:“這是由嬰兒乾屍製成的小鬼,附有嬰靈,具有很強大的力量。小鬼喜歡新鮮生血和生肉,所以要經常用血肉餵養它們,不然會生氣。”

話剛說完,幾名女護士立刻臉色煞白,有的還開始乾嘔,兩個人更是站起來掩面離席而走。院長畢竟是男人,有些承受能力,但表情也很難看。我問阿贊師父什麼時候開始施法,老謝說:“那得等到太陽落山以後,白天陰靈輕易不敢出來,也難找在哪裡。”

院長心裡沒底,問我:“也不知道這位師父能不能解決我們醫院的困難。”

老謝笑道:“放心吧,阿贊培師父是當地著名的尋魂師,閉上眼睛都能找到鬼魂在什麼位置。”

我覺得他真能吹,我又不是沒和阿贊師父打過交道,你找靈魂就找靈魂,和閉不閉眼睛有狗屁關係?在飯桌上,老謝向院長要五千泰銖的辛苦費,院長當即付給了他。老謝臉上樂開了花,我很奇怪,只不過五千泰銖而已,至於這麼高興嗎?

從中午等待日落的這段時間,老謝一直在和我聊天,從南到北從舊到今,把他從湖北老家到來泰國做生意的經過講了半天。內容基本是他如何從出勞務混到現在這個地步,多麼不容易,多麼講誠信。我心想,要是你做生意也算誠信,世界上恐怕就沒有奸商了。

好容易等到太陽落山,吃過晚飯後到了八點鐘左右,阿贊培從休息室裡出來,懷裡抱着那個用紅布包着的小鬼,閉着眼睛。老謝站在休息室門口朝我招手,我進屋後,他說:“你跟在阿贊培師父身後,我把一些注意事項告訴你,你就跟着他走就行,他讓你幹什麼,你照做就是了。”

這時我徹底相信了方剛的話,老謝這傢伙果然怕鬼,居然讓我當助手。我假裝糊塗,問他爲什麼不自己跟着。

老謝表情很痛苦:“真不巧,我這兩天得了重感冒,很不舒服,做什麼事都昏昏沉沉的。這也就是你田老弟,換了別人我都不想管,可咱們是什麼關係,老朋友啊,你說是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困難工作,你的作用就是充當阿贊培師父的第二雙眼睛。”

我想起之前兩次被他坑的經歷,就想學方剛伸手要錢的方法,想黑他幾千泰銖做爲跟班費。可又打消了,因爲以老謝的狡猾頭腦,他完全可以說你不當助手也行,反正阿贊師父已經收了辛苦錢,而且醫院的人都會覺得你沒有理由拒絕當助手。老謝得感冒是完全可信的藉口,到頭來還是我的錯,這種低級錯誤不能犯,對付老謝這種狐狸絕不能輕易出手,要出手就得把他打疼。

於是我答應了,老謝告訴我,阿贊培師父最擅長用靈力驅邪,他尋找陰靈的方式很特別,是閉着眼睛,懷裡的小鬼會用通靈的方式告訴阿贊培陰靈在什麼方向,但有要人在旁邊爲他帶路,以免撞到東西。另外必須把醫院裡的電燈全都關閉,這樣陰靈纔不會覺得太害怕,也更容易出來遊蕩。

院長吩咐兩名男護工在醫院的所有房間都走一遍,將電燈關閉,並囑咐餘下的住院患者不要開燈,把病房門鎖好即可。這些患者都是家庭貧困者,要不是實在沒錢看病,也不會在鬧鬼的醫院裡住着。

阿贊培閉着眼睛慢慢往前走,我在旁邊扶他的胳膊領路。院長、利雅和兩名膽大的男護工各持手電筒,把光束調暗到僅能看清路的程度,帶着懷疑和害怕的神色在阿贊培和我身後大約十幾米遠處慢慢前進,老謝則縮頭縮腦地在最後跟着。

有時阿贊培師父直直地往牆壁走去,我怕他撞到臉,只好領着他繞路而行。我心想,這算什麼第二雙眼睛,其實就是個導盲犬。忽然聽到拐角處有輕輕的腳步聲跑過,我連忙出言提醒,可阿贊培師父沒理會,繼續走另外的方向。頭頂的二樓方向也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似乎還有小孩的打鬧,院長和男護工呼吸加重,明顯很害怕,利雅緊緊拽着我後背的衣服。

就這樣拐來拐去,出了醫院後門,來到之前女護士撞鬼的那間倉庫。院長用鑰匙打開倉庫大門,順樓梯走下去,在倉庫轉了幾個圈,最後阿贊培指着某個鐵門說:“裡面。”

我和院長等人互相看了看,這扇門內就是之前那名女護士昏迷躺了一夜的雜物庫。打開鐵門,我的頭暈得更厲害了。阿贊培慢慢走到雜物庫地中央的位置站住,說:“他們都在這裡。”我問是什麼意思,阿贊培回答:“我腳下有很多孩子,殘缺的,在哭。”然後把小鬼小心翼翼放在地面上,嘴裡開始唸誦經咒。

院長和兩名男護工的臉色都很難看,嘴脣直哆嗦。利雅低聲問我:“那下面有什麼啊?”我哪知道,只好看着院長,他表情不太自然,支支唔唔地說沒什麼。我招手讓老謝過來,他連打幾個噴嚏,用手帕捂着鼻子站得遠遠的,右手直襬,意思是感冒沒好,實在沒法幫你。我知道老謝是裝出來的,我真頭暈都沒說不舒服,你在我面前裝什麼?但到了這種關頭,又不能和他在這個問題上多廢話,只好作罷。這時阿贊培指着倉庫角落的一處地面,我過去用手電筒一照,是塊長方形水泥板,就問院長怎麼回事,院長還說不知道,我已經從他的表情看出端倪,就說:“院長,你還是和我們說實話吧,阿贊培師父都發現地點了,你再瞞着也沒什麼用處,難道你不想解決問題?”利雅也跟着追問,院長只好吐露了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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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是嚴禁墮胎的,除非危及孕婦生命,或胎兒被檢查出有嚴重問題。除三個月以上的胎兒要引產之外,墮胎的方法都是用類似吸塵器似的機器伸進子宮裡把胎兒弄碎,再逐步吸出來,出來之後基本都是碎肉了,然後再當成醫療垃圾做無害化處理。而相當多有問題的胎兒都是在三個月之後才檢查出來,這類只能引產,所以就有很多殘缺不全的畸形胎,有缺胳膊少腿,甚至還有半個腦袋的。

這家醫院後院的倉庫多年廢棄不用,這間倉庫的地下原先是個雜物坑,爲了間方便,院方的男護工們就在坑裡墊上大量石灰。除一小部分偷偷賣給黑衣阿贊,餘下的引產死胎都被扔在坑裡。

後來有新院長上任,發現這個情況覺得不妥,就命人用石灰把坑填上,再用水泥封平。封好後幾天之內,負責施工的工人經常被噩夢驚醒,於是那名院長就託人在附近的大寺廟裡從龍婆高僧處請了兩道符,挖開一處牆角放在石灰中,再用石灰板蓋好,之後果然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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