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原本神情緊張的顧表姐突然身體僵直, 雙手高舉起來,嘴裡說:“爲什麼騙我?”一再重複這句話。方剛把話翻譯給阿贊,阿贊師父回了幾句話,大概是我沒有騙你,只是有人貪心而已,你想怎麼解決之類的話。
顧表姐喘着粗氣說:“要懲罰,懲罰他們。”
阿贊點點頭,左手按在骷髏頭骨頂部,不停地大聲唸誦,忽然把左手用力朝顧表姐揮過去,顧表姐爬起來就往外跑,邊跑還邊快速地脫衣服。
她老公和小夏都傻了眼,她老公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想阻止,方剛喝斥:“別管她,她必須受到懲罰,不然救不了你們!”顧表姐老公發愣的功夫,她已經衝出屋門,我們幾個隨後也跟出去,看到顧表姐已經脫得精光,在路上邊跑邊大叫着什麼。一些人紛紛從房子裡打開門看,很多騎摩托車路過的人也都停下來看熱鬧。
小夏轉過頭不敢看,他姐夫抓住我和方剛的袖子焦急地哀求我們放過他老婆,方剛說:“求我沒有用,阿贊師父也作不了主,你必須得讓女徒弟的鬼魂平消這口怨氣才行,阻止她只會把事情越搞越大,沒辦法,等着吧。”
顧表姐夫無奈,雙手揪着頭髮咣咣直往鐵門上撞,顧表姐沿着公路在村子裡跑了一大圈,後面跟了好多人圍觀指點,最後顧表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頭栽倒在草地上再也起不來。小夏和他姐夫連忙上去扶,見表姐臉色青紫,眼睛卻瞪得比牛還大。
我們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她擡進屋裡,阿贊師父按着她的額頭問:“可以了嗎?”
顧表姐已經說不出話,阿贊對方剛說:“看來她好像已經消了怨氣,你們先回去吧。記住,一年之內不能走出家門,否則還會出事。”
離開阿贊師父的家,我把這些話轉達給小夏和他姐夫,他姐夫焦急地說不行啊,她在財政局的工作是好不容易疏通關係才進去的,要是一年不出家門,這鐵飯碗就懸了。方剛說沒別的辦法,還是那句話,你們可以不遵守規則,但再出事,就算跪下來求,也沒人管你們了。
三人次日就乘飛機回國去了,小夏通過手機短信告訴我之後發生的事,她表姐回到家後,在小區裡再次發瘋,引得全小區的人圍觀,脫衣服裸奔了一個多小時才被扛回去。之後就被迫關在家裡不讓出門,財政局的職位被另一個人頂替,雖然編制還在,但已經名存實亡。小夏的姐夫經常頭疼咯血,半年後才漸漸好轉。小夏倒是沒什麼異常,但他仍然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和鬼做交易,他要你付出的是什麼,只有發生了才知道。
我把收到的六萬塊錢給了方剛四萬五,他疑惑地說怎麼多了,我說有言在先吶,從此以後,凡是擦屁股得來的收入我都會和你五五分成,我賺三萬,咱倆平分。
他一愣,怒道:“你小子敢不守信用?我是說所有國內佛牌生意賺的錢,而不僅是擦屁股的錢!”我慢悠悠地掏出手機給他看短信,方剛這才知道被我鑽了空子。
這個事情給我的觸動還是很大的,但不完全是小夏那渴望高考中標的扭曲心理,和顧表姐這種奇葩人的存在,而是高考到底有多重要的問題。現在社會壓力大,沒學歷真不行,本科生滿地跑,招聘啓示動不動就要碩士以上。有多少寒窗苦讀的苦逼哥們姐們終於上了大學,四年畢業後卻發現仍然找不到工作。
對於學歷,雖然有是好事,但也不能說沒有學歷這人就廢了。本人也沒念過正規大學,高中畢業後就走入社會開始工作,幾年後才進修成人大專,目的也不是爲了多學什麼知識,而是單位的硬性需要。我現在的職位和級別也都不錯,寫出來的東西不比中文系生差多少。
再舉個最典型的例子,那就是我老婆,她只有高中文化,連夜大都沒念過,可她現在也能在北京某金融機構任職,是該公司的中層主管,有能力、有魄力,全公司都沒幾個人懷疑過她的學歷,甚至有人覺得她至少是碩士。
當然,這也是個案,我這麼說絕對不是勸大家都放棄高考,隨便找個工作算了,而是不要太鑽牛角尖,名牌大學並不是萬金油,就算在清華北大鍍過金,也不見得能讓你在招聘會上通吃。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專業,只要是正規大學,畢業後再加上努力,都有希望打出自己的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