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到這話,千山一個手抖,差點把她扔下去,這麼怕死?
他調侃道:“好好珍惜這路上的風景,說不定是你最後一次看見它們了。”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她低下頭,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喏喏地開口:“英雄饒命。”
“天界的星君一大把,你抓我是爲了戰神嗎?實不相瞞,其實我與戰神並不熟。”
千山眼神一瞟,眉眼間盪漾着萬千柔情,不經意地攝人心魄,他的確是個美人。
這一路上,他們兩人再也沒有交流了,思緣心裡盼望着,戰神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來救她一命。
又飛了一會,思緣看到高山林立,每一座山上都光禿禿的,沒有一絲綠意。
她感覺到自己的頭頂上的雲已經變得越發的黑暗,直到最後,再也看不清前方。
“爲什麼這麼暗?”她真擔心一不小心兩人會撞到山頂。
千山彷彿對這裡無比熟悉,他帶着她完美地錯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山頭,“這裡是幽暗之山,是目前唯一一個天界沒法管的地方。”
“爲什麼沒法管?”聽冬曲說,除了修羅,其餘早已歸附在天界羽翼之下,但她也不清楚原因。
“天界的神仙來到此處,法力會被黑暗之山吞噬,猶如一個凡人,而對修羅就不一樣了,幽暗之山能夠讓其實力大增。”
“原來如此。”
思緣心裡更加不確定了,原本與戰神,就只有一點點微薄的矯情,他真的能夠冒險來這邊救她嗎?
話音剛落,千山帶着她一直往底下飛去,耳畔的風呼嘯而過。
“哎呦,痛。”
剛落地,思緣就被扔到了地上。
“千山,就是她?”
一位穿着黑衣的女子款款而來,她腰間纏繞着一條蛇,臉上有一塊巨大的蛇紋,黑白相間,讓人看了瘮得慌。
這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思緣暗自腹誹。
她站起身,揚起一張笑臉,趕忙行禮,“小姐姐有禮。”
思緣一直信奉,伸手不打笑臉人,在現代,她也是憑着這信仰,得了許多訂單的銷售。
千山點點頭,“據那人所說,是這人沒錯。”
那位女子伸出手,一股力量朝着思緣的額頭奔去,她閉上眼睛,跟着那股力量探索神魂。
沒多久,她瞠目結舌地說:“就這?”
千山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打趣道:“對,神力比修仙者還弱。”
說完後,他捂住自己的腹部,一聲一聲的笑聲從他嘴角慢慢溢出。
思緣明顯感覺到一個惡意,她是現代人,神力弱有錯嗎?吃你家大米了?
她感覺到他笑得眉眼間都是褶皺了,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你眼角的褶子都能藏蒼蠅了。”
千山立馬召喚出鏡子,左右打量着,把眼角的細紋慢慢撐開,埋怨道:“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
“出息。”那位黑衣女子鄙視道。
“你不是她,既如此,我這就送你上西天。”那位女子手上漸漸縈繞起一層銀白色光輝,十分閃耀。
“南星,且慢。”千山阻止了她。
“婦人之仁,這些年,天界殘害了多少修羅,如今,我才取天界一星君的小命,又有何不可。”南星語句中充滿了憤恨。
天界與修羅的恩怨絕非是一朝一夕能夠解開的。
“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如今,他出現在天界,早已打草驚蛇,他不想再橫生事端。
“千山,她回不來了。”
“南星,她的命你不能取,多少年了,可有人出現在戰神身邊?除了這丫頭。”千山解釋道。
“好,那我饒她一命,來人,把她拖入萬物池。”
兩個修羅小兵出現在思緣旁邊,再次拎起她往外面走。
思緣瞪大了雙眼,望向千山,拼命搖着頭,眼睛裡都是企盼。
“南星,你……”
“夠了,千山,莫非你真忘了自己是修羅界的人嗎?”
他無奈地朝着她聳肩,愛莫能助啊。
萬物池。
這一灘黑漆漆的水,叫萬物池?它還散發着陣陣惡臭。
思緣被兩個修羅小兵,像是麻布袋一般,直接扔到了水裡面。
剛入水裡,她就感覺到四面八方的水好像活的一般,拼命朝她涌來,她感覺自己的四肢被水纏住了,渾身動彈不得。
皮膚上稍微有點刺痛,在她忍受範圍內。不過,那股惡臭,差點讓她暈過去。
她想起了戰神以往教她的內容,趕忙運起神力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運轉了一週後,她感覺到自己的神力隱隱有了增長,若說以前的神力是一滴一滴的小水滴,現在已經匯聚成一條小溪。
而那股惡臭,也開始變得不那麼難以接受了。
千山來的時候,她正在跟自己的神力玩得不亦樂乎。
他千姿百態地落在池水邊上,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看熱鬧似的問:“怎麼樣?還好嗎?”
思緣轉頭不理他,賭氣地回覆:“好得很。”
他並不介意她的態度,從懷裡取出一個珠子,“給你,這是避水珠,能讓不受萬物池的侵蝕。”
又是珠子,莫非這些人對珠子有特殊癖好不成,她暗自腹誹。
思緣接過珠子,“謝謝你。”
一看他就知道這人有潔癖,如今出現在這裡,肯定是擔心她的情況。
“說真的,你還好嗎?哪怕是天君,到了這個池子裡,也要被脫幾層皮。”千山臉上有點焦慮,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對這天界之人另眼相待。
她瞪大了雙眼,驚愕道:“這麼嚴重?可我沒什麼感覺啊。”
千山探出一絲神識,發現她不僅毫髮無傷,神力反而有所增長。他又再次確定了她的神力,是天界仙法,隱隱約約還有些上古的氣息。
不得了,果然是戰神親自教導的人。
“真奇怪,你可知何爲萬物池?”
思緣立馬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強調道:“我第一次來這鬼地方。”
他輕笑出聲:“萬物池,顧名思義,就是天地萬物,它都能侵蝕。”
“那我豈不是慘了,我會被慢慢侵蝕掉嗎?”可侵蝕的感覺應該是痛入骨髓,可她就感覺只有一點點刺痛,莫非是溫水煮青蛙?
思緣的心一下子被揪起來了,她感覺那池噁心的水,開始變得發燙。
“千山,救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