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
宋思沉吟一番，終究還是把疑惑壓到心底。
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拿藥材，其他的以後再說。
蘇家壟斷了平山縣的所有藥材生意，在城東、城西、城南、城北都有專門的藥鋪進行收購，同時也經營着醫館、藥膳等相關行業。
這一次收來的老藥，分別是一株野山參，和一株肉蓯蓉。
野生的藥材，每百年是一個門檻，
不僅數量稀少，還會生出“靈”。
按照獵戶和採藥人的說法，老藥有靈，會本能的躲避活物。
這些百年份的藥材無一不是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找到，採摘更是極其困難。
當然，這些跟宋思都沒關係。
又不用他親自到深山老林裡面去找，吃就完了。
“表少爺，您怎麼親自來了？派人說一聲，小老兒馬上給您送過去。”
看到宋思之後，掌櫃眼前一亮，立刻迎了上來。
蘇興文夫婦成親數年，一直沒有子嗣，再加上蘇興文對待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就讓很多擅長溜鬚拍馬、阿諛奉承的人沒地方發揮。
可宋思的到來，讓整個蘇家的風向變了。
蘇興文有意讓宋思接觸家族產業，這些下人立刻便察覺到了端倪。
於是便出現了眼前的一幕！
奈何宋思對經商完全沒興趣！
一方面，他已經看透了這個吃人的世道。
沒有足夠的實力，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另一方面，舅舅和舅母身體很好，年紀也不大，努努力，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給他造個表弟出來。
如果是表妹的話就更好了。
“最近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
宋思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奇怪的事情？不知少爺指的是……”
掌櫃的表情小心翼翼，又帶着幾分討好。
“就是一些比較奇怪的，比較邪門的，或者……鬼……”
最後一個字傳入耳中，驚得掌櫃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少爺，慎言！”
“嗯？”
看到掌櫃的模樣，宋思立刻來了興趣。
這老傢伙，百分百知道些什麼。
“少爺，跟老朽過來。”
掌櫃神情緊張，連對自己的稱呼也從“小老兒”變成了“老朽”。
跟着掌櫃兜兜轉轉，從前臺來到後院。將房門和窗戶全都關緊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嗎？”
宋思嘆了口氣。
那些邪門的玩意兒，他不僅見過，還殺過好多。
“少爺，接下來的話老朽只講給你聽，千萬不要外傳，不然老朽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掌櫃深吸一口氣，在宋思旁邊坐下。
“事情還要從上個月說起，巡夜的更夫在城西發現了一具屍體，渾身上下佈滿了黃豆大小的坑，密密麻麻，連眼睛上面都是。像是用指甲一點點摳出來，又像是被雞一類的動物啄的。”
“黃豆大小的坑？”
聽到掌櫃的話，宋思愣了一下，“這樣的傷口應該不會致命吧？”
“的確，這樣的傷口並不會致命，最多就是受點疼痛之苦。”
掌櫃點點頭，繼續說道：“死了人，自然要調查清楚死因，官府叫我去驗屍。”
“驗屍？”
宋思心中一動，能讓官府點名前去驗屍的，必定在醫術方面多有造詣，人體經絡等方面的經驗也十分豐富。
這個掌櫃其貌不揚，沒想到水平還挺高。
“死者二十歲上下，乃是附近一個不學無術的地痞無賴，按照推測，應該是喝完花酒回家的時候遇害。老朽按照知縣大人的要求對其進行解剖，發現除了體表密密麻麻的小傷口之外，體內竟然沒有絲毫絲毫受傷的痕跡，除了……”
掌櫃深吸一口氣，表情逐漸凝重，“除了肝和膽。”
“肝和膽？”
聽到掌櫃的話，宋思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肝膽俱裂”四個字。
其他地方完好無損，卻唯獨肝和膽出現問題。
“驚嚇！”
“沒錯，就是驚嚇！”
掌櫃繼續說道：“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以爲那人喝多了酒，自己嚇唬自己。可當第二個、第三個，乃至十幾個人同樣因爲肝膽破裂慘死後，官府終於發現了不對。”
“一個可以說是偶然，十幾個那就是必然。”
宋思眉頭皺起，能把人活活嚇死，究竟看到了何等可怕的東西？
“具體情況官府一直在調查，就不是老朽能打聽得了。不過知縣張大人下了封口令，在事情調查清楚前絕對不能外傳。”
掌櫃看向宋思，“希望表少爺多多體諒。”
“放心，我絕對不會亂說的。”
宋思輕嘆一聲，本以爲逃離堙蝕君的血祭場後，能過上一段時間安穩日子，沒想到這平山縣也不太平啊。
辭別掌櫃，宋思帶着兩株老藥返回。
正午的太陽高懸於天空，光芒落到身上，宋思卻感受不到絲毫溫暖。
街道上的小販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叫賣聲、呼喊聲，傳入耳中雜亂無比。
宋思邊走邊想着剛纔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那個鬧鬼的巷道前。
寬約兩米，長也不超過三十米，盡頭一堆雜亂的木柴，將這條巷道堵成了死衚衕。
放眼望去，高高的牆壁將陽光遮擋，唯有上方能夠落下幾分。
兩隻野貓一邊嚎叫一邊做着苟且之事，旁邊還有幾坨不知道什麼動物留下的糞便，正冒着熱氣。
清冷，陰森，卻沒了之前的詭異。
“死衚衕？”
宋思嘀咕一聲，將疑惑暫時放到心底。
這些邪門的事情不能以常理看待，想不通就想不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