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拳法?!”
“不可讓他殺敵!”
又不知道是誰大喝一聲:“一旦讓他殺敵,拳道將成!”
他們俱是大宗大門的天驕聖主,一個個眼力非凡,早看出器靈不同。
沒想到器靈一拳就打的威德法盟的陳宇飛沒有招架之力。
一旦讓他殺死陳宇飛,拳道再有精進,到時候年輕一輩還有哪一個是他的對手。
“救人!”
話落,神光頓發。
仙台戰車自遠天虛空砸下來。
要將滿月長拳的修士活活砸死。
不得已。
拳路一改,直奔仙台。
轟隆!
仙台戰車被一拳轟碎,四分五裂,化作漫天的廢墟。
自虛空走來的是一位英俊略顯幾分妖冶的青年,“你可識得我?!”
手持陰陽斬心劍的青年沒等鬼王答話就自顧自的說道:“器靈休得猖狂。我乃,合歡宗,柳陽和。”
眼中振奮和喜悅溢於言表,朗聲道:“崔見鹿輸的不冤,他若不輸何來我的機緣!”
嗡。
又一位身影立於雲頭,正是洞玄天的王玉維,說道:“柳兄莫不是想獨吞寶物?”
“不如讓我也摻和一下。”
荀歸笑着看向王玉維,似乎想勸退對方。
“阿彌陀佛。”
“奉佛老法旨,取回神兵。”身着法袍的和尚停留滾雲層間,作揖道:“還望諸位道友給我佛門一個面子。”
說話的時候還看向了觀戰的玄難,張嘴動了動卻沒有聲音。
應該是傳音給玄難什麼事情。
“呵,什麼時候禿驢也需要神兵了?”
身着道袍的青年旋即在唐安皇的授意下踩在雲端。
“道友,又見面了。”
崔見鹿同樣走下來,笑着看向被圍在中央,由衆人評頭論足的青面惡鬼。
塗山君微微皺眉。
這一次見崔見鹿,對方的氣質怎麼和上一次有如此大的差異
塗山君冷哼一聲並無言語。
上一回尊魂幡沒有捕捉到崔見鹿的陰神,應該是那具身軀根本就不存在陰神。
對方利用道體的能力塑造的化身罷了。
但這一次,既然崔見鹿有信心能夠攪亂渾水還能得利,就一定要發揮出自身應有的實力,那麼身軀就會有元神駐留。
不管駐留的是陰神、陽神還是法相,哪怕是三神中的其中一道的一絲也足矣。
王玉維當即打斷兩人的‘敘舊’,冷言道:“閒話少說,誰能得寶,憑本事說話!”
既然各方老祖早有規勸,古仙樓和上清道門作保。
那這一戰還算公平。
至少那些道君老祖還不會這麼早下場。
哪怕他們老的快死了,也不敢同時得罪古仙樓和上清道門,因爲至少他們還沒死呢。
“大道恆天。”
“生死路開!”
王玉維自知稍弱,更得搶得先機。
隨着他的生死路在蒼穹展開,本來就搖搖欲墜的神禁之地徹底浮現出真實裂紋。
生死道紋的顯化使得神禁的朽滅快了一籌,然而現在他哪裡顧得許多。
“好你個王玉維!”
衆修大怒。
怒起的同時紛紛出手,似乎要展開混戰。
身處於混亂中央的赤發鬼聖自然不能倖免。
塗山君深知這一戰不可避免。
而且天驕們的目標是他,縱然他們會互相出手,最終的目標依舊是自己身後的壽何,想到這裡,塗山君也決定不再隱藏任何實力。
捻訣。
廟觀的陣法徹底顯化。
戰陣以魂幡爲陣眼,保護壽何和蟠桃神藥。
這是塗山君早就佈置的後手。
也是他頭一次以主魂身走出此地。
果然有用武之地。
“來吧!”
擡手攝拿。
一杆聖兵自尊魂幡的青鐵幡面飛出穩穩的落在塗山君青白的鬼手中。
目掠攏共十餘位天驕。
紫黑色的紋路自雙角匯聚。
黑紅雙眸發出兩道灼灼神光。
青白鬼手結印。
獠牙抖動念訣。
束髮冠落。
法袍獵獵。
傳來天淵惡鬼沙啞的聲音。
“金章三千籌,斬我昇仙柩。”
“羽化登天意,道與魔身修!”
“昇仙。”
“啓!”
大神通秘術施展,塗山君的面容像是多出兩分面具。
一側銀白宛如謫仙君,神異非凡。
另一側則像是無盡深淵的魔王,凜然邪意。
仙君和魔君的中央是一面青面惡鬼。
三色流光正應對着白青黑。
“太乙昇仙宗的大神通古術?!”
衆天驕凜然一驚。
沒想到這器靈會的東西這麼多。
連升仙術都會。
不過他們都沒有覺得這是太乙昇仙宗的寶物,器靈會的東西很多,若是他會哪一家一種法術就是誰家的,那要撕扯的也就多了。
哪怕太乙昇仙宗的修士當面,他們也絕不可能承認器靈的歸屬。
而且,器靈身後的大陣也非同凡響。
看起來頗有古陣餘韻,卻又震散着寒風怪霧,煞如淤泥擴散遠天覆蓋大地。
昇仙術下,塗山君的靈機氣息早已攀升到一個巔峰。
一步落下,道痕篆刻。
就連天地都不能再容納他。
波動掙開神禁,使得原本應該受到壓制的衆人全都感覺到了一股輕鬆,就好像待在臉上的氧氣面罩終於卸下,可以肆意的呼吸天地自然。
撕開高天和大地的塗山君驟然消失。
霎那間,只看到他出現在威德法盟的那位天驕身前。
陳宇飛見一三相同身的大修降臨,肝膽俱裂。
豁然間就要外顯聖人宇宙。
掣開通天的法相。
然而他還是太慢了,宇宙還沒有取代此方天地就已經被釘錘碾碎,釘錘盡頭的火焰像是永遠都不會熄滅般附骨追索來
轟。
一錘落下。
寶甲的鱗片和外殼承受不住的碎裂,連帶着他的身軀也遭受恐怖重創。
門中老祖留給他保命所用的後手徹底觸發,可惜他自身就像是被大道磨盤狠狠的撞了一下,全身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氣。
於熊熊業火中摔下長空,不知生死。
就在塗山君出手的那一刻,合歡宗柳陽和也動了。
陰陽斬心劍裂開空間斬向內心。
在塗山君回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手中的聖兵不是斬心劍的對手,聖兵和神兵看似一字之差,實則天壤之別。
神兵斬下,他手中的聖兵立刻出現一道深刻的長痕。
這多麼的駭人。
一隻聖兵差一點被一劍斬裂。
如果這一劍沒有聖兵抵擋,結結實實的斬在人的身上,莫說立刻兩半,怕是連體內的聖人天地都被會斬開,實在是一劍分陰陽。
這麼多天驕之中,合歡宗柳陽和無疑是頂尖的那一位,怪不得能不屑崔見鹿。
咚!
輪迴鼓敲響。
崔見鹿翻轉手中的小鼓,大道雷音變作輪迴的磨盤要將塗山君徹底碾死。
他或許是來兌現自己的承諾。
轟。
肩負大道重壓的赤發塗山君身形重重一頓。
“殺!”
王玉維的生死雙鏟直奔三相法身的額頭神眼。
“一齊出手!”
道門和佛門的修士也出手了,其餘天驕更是爭先恐後。
哪怕是還在外層天的唐安皇都有幾分意動,可是他還是沒有出手。
領着小沙彌的如藏大師也並未參與這一場亂戰。
剩下的很多則是連參戰的資格都沒有,在輪迴大道伴隨鼓聲震動的那一刻,許多修士只能勉強撐起護體罡氣,依然免不了七竅流血。
……
各種神通妙術,古老寶物將那赤發鬼聖徹底淹沒。
參戰的修士俱是天驕,在中土都擁有着響噹噹的名頭。
哪怕是開了昇仙大術的塗山君也疲於應對,時常是擋住了那個又被這個架住,連術法都捏不出來。
……
“前輩,我師父……!”
觀戰的鷹鉤鼻修士大驚失色,緊張不已,沒在場中額頭已佈滿了汗珠。
“塗山此役甚是兇險。”
戴着斗笠的修士接着說道:“除非他捨棄身後大陣,陣起十方,還有獲勝的機會。”
立在一旁的魔頭則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一點,臉上的喜色死死的守住,他盼着老魔死都盼了幾百年了,難道這一次就能看到老魔死在自己的面前?
思緒一轉,魔頭便興致缺缺。
真要弄死老魔得不給他一絲機會。
顯然身爲魔頭的它做不到。
……
塗山君沒有撤去陣法陣起十方,也不曾鬼王再世。
只看到那如面具的仙君和魔君像是在掙扎。
撕扯。
道韻波動。
半張面容生生撕開,變成了一顆完整的頭顱。
仙君,魔王,惡鬼分化出三顆頭顱。
仙君一襲狂瀑銀髮。
魔王狂舞黑髮。
惡鬼則依然猩赤。
不僅如嵌合在一塊的頭顱分開,連肩膀都慢慢的分開,生生抽條出四條手臂。
仙君手臂篆刻的紋路使得那一雙手臂縈繞銀白光芒,就連一雙肉掌也分外神聖,白金般橢圓形的指甲鑲嵌在手掌上,向遠天抓來。
魔王與之動作一模一樣。
不過他的手掌黑氣蒸騰,如同天外的魔神。
咻!
又是兩條聖兵自魂幡的鐵面飛出。
落在仙君、魔王手中。
六條手臂使開三把聖兵。
立刻掣住四面八方。
滴溜溜。
恍如兵訣古帝復生。
……
玄難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看向唐安皇,問道:“真的假的?”
“全都是真的!”
唐安皇驚訝的張大嘴巴。
他也以爲那鬼王的三頭六臂是神通仿製。
要知道連太乙昇仙宗的年輕一輩中,都沒有能將昇仙術用到這等程度的人,何況是在昇仙術的基礎上再上一層樓。
那分出的仙君、魔王根本不是化身,同樣是本尊!
玄難又問:“這不是你們道門壓箱底的一氣化三清嗎?”
唐安皇一臉茫然。
寫滿了:‘我不知道啊!’
不是?
誰纔是道門弟子?
玄難一臉,你看我信不信的模樣。
絕招都使成這個模樣了,還揣着明白裝糊塗呢。
不得不說,道門都是裝糊塗的高手,老的能裝,小的也不差,這麼年輕就已經演的天衣無縫了,怪不得唐安皇被盛譽爲師兄呢。
……
“後生可畏啊。”
坐鎮此地的魏老道君長嘆一聲。
祖師爺到底從哪找來的這麼個怪物。
怪物好。
如果不是怪物還真打不開局面呢。
不過,他怎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聽到,對他都這樣保密嗎?
魏老道君沉吟不定,鬧成這樣已經不好收場了。
而且打到現在……
要死了人。
那使開三頭六臂的鬼王根本不是個善茬。
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怕是哪一衆圍攻他的天驕,除了柳陽和和崔見鹿其餘的都得死在這裡。
這麼大的責任,道門也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