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將軍，恕我直言，這三刀太強，悟不來。”
我苦笑一聲，也沒有藏着掖着，乾脆對衛將軍無奈道。
“哈哈哈哈哈哈……”衛將軍大笑了幾聲，倒也沒有什麼失望，反而走到我身旁，將刀往地上一插，說道，“無妨，無妨，當年滄溟也是這般回答，你與他差不了多少。”
“衛將軍，敢問你現在的境界是……”我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問道。
“沉寂太久，老夫的仙魄損傷極大，儘管在那雷池中日夜淬鍊，也無法迴歸至全盛狀態。”衛將軍撫摸着鬍鬚，思量道，“約莫只有……仙皇圓滿。”
“仙……仙皇圓滿？”我當即傻眼，不敢置信道，“那衛將軍你全盛狀態，豈不是……”
“不錯。”衛將軍臉色平靜，點頭道，“仙帝初期。”
我神色一滯，心頭難以平息，但很快就釋然。
這種級別的老牌強者，能夠踏足仙帝一境，並不是一件意外的事。
“只不過，這片天地的規則似乎對境界有所限制，老夫的仙元也沒能完全恢復，否則宰掉這仙王螻蟻，不過眨眼之間。”衛將軍看了我一眼，又望向周圍那些仍然沒有離去的修士，淡淡道，“小子，給老夫振作起來，那位姑娘的仇，還沒報呢。”
我猛然一震，幡然清醒，將命運之劍拔地而起，望向符府所在的方向，輕聲問道：“衛將軍，我的同伴們，可都還好？”
“那位姓符的姑娘死的太過突然，老夫也沒能救下她，得知消息後，你那幾位同伴想去報仇，但都被老夫攔了下來，統統打暈扔進了禁制。”衛將軍問道，“不過，你可知那位姑娘體內身具何種血脈？”
我微微一愣，“血脈？”
“她，爲先天仙妖一族的妖凰之後。”衛將軍淡淡道，“即妖凰之血。”
“妖凰之血？”我皺起眉頭，不明所以。
“妖凰一族，乃先天仙妖十大族羣中，位居第二的生靈，它們並不好戰，但實力強大，屢次擋下我人族的進攻，曾被呂家視爲首屈一指的眼中釘，後來不知爲何，先天仙妖一族內部發生矛盾，妖凰一族被滅，有殘黨企圖尋求我人族庇護，但都被一一處死。”
衛將軍停頓了一下，眯眼道，“只是，老夫並不知道，爲何妖凰後人會與我人族修士結合，生下這麼一位混血後輩，若她今日沒有死在這城牆之上，將來一旦血脈覺醒，恐怕又是禍事一樁。”
我握緊雙拳，喃喃道：“難不成，她的死，和血脈有關？”
說完，我轉頭看向衛將軍，拱手道：“衛將軍，你的身份已經暴露，這闇雲城恐怕已經無法久留，待我替子璇報仇後，我會前往第一洞天，完成呂前輩的遺願，當初江離子前輩特意囑咐過我，要爲你挑選一處世外桃源，但如今你已清醒，是去是留，皆爲自由。”
“小子，我問你一些事，你如實回答便是。”衛將軍沒有正面迴應，反而沉聲道，“你可曾與滄溟舉棋對弈，持天地二字？”
我點點頭，如實承認。
“你承了呂家的九龍氣運，是否修煉了《羅霄御龍圖》？”他再次問道。
“是。”我道。
“那麼，伏妖岐神塔也認你爲主了？”
我擡手一揮，伏妖岐神塔浮現在手。
“很好。”衛將軍微微點頭，將刀柄拔地而起，神色毅然道，“你了卻手頭事，隨我去第一洞天，滅掉呂家，將那人皇之位奪下，從今往後，我衛旬便奉你爲新任人皇。”
“新任……人皇？”我神色一窒。
“這片界域，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了。”衛將軍臉色凝重，沉聲道，“當初呂家下令全域通緝我，我便知曉會有今天這一刻到來，所謂執法殿，所謂三十二洞天，不過皆是那呂家通敵的掩蓋手段罷了，若不將其滅掉，先天仙妖一族，遲早會取代人族。”
我先是一愣，隨後猛然反應過來。
難怪。
難怪呂滄溟要讓我滅掉呂家。
難怪那第三禁區中有如此多的先天妖氣。
難怪鬱天昌會聯合執法殿在這十一洞天的領土上鎮壓一頭先天仙妖。
“衛將軍，人皇一事，還需商榷，待我完成呂前輩的遺願後，你再做決定也無妨。”我遲疑了幾秒，搖頭道，“現在，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說完，我不再遲疑，提劍飛身而起，朝着闇雲城中俯衝而去。
衛將軍朗笑一聲，居高臨下地望了一眼周圍那些修士，也一同跟了上來。
隨着先前那場大戰結束，此刻的闇雲城中，幾乎已經亂成了一團，唯獨那座佇立在城中央的執法殿，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但我明白，用不了多久，身負“人族第一將領”之名的衛旬衛將軍仍然活着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呂家的耳朵裡。
到時候，等待着我的，便是無止境的危險。
甚至，有可能要與這光墟界中，最強大的種族，站在對立面。
……
約莫幾分鐘後。
我與衛將軍一同落在了符府門前，望着那張燈結綵的大門，我怒意橫生，一腳踹開大門，便衝了進去。
大堂內，符天峰正和上官靈韻，以及那名叫做靈兒的女兒，同坐在一起，笑吟吟地談天說地。
見我闖入門內，幾人戛然而止。
符天峰眯眼望向我，說道：“是你？你來這裡幹什麼？誰允許你闖進來的？”
我面無表情，渾身氣勢提升到頂峰，直接提劍對準了他的腦袋，咬牙切齒問道：“爲何要害死符子璇？說！”
符天峰臉色一沉，但很快就舒展開來，看了我身後的衛將軍一眼，淡笑道：“我明白了，你是來替那個妖女報仇的？不過，就帶這麼點人，似乎不太夠啊。”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
院內，緩緩浮現數十道天仙初期級別的身影，將四周封鎖了去。
符天峰淡淡提起桌上仙釀，輕抿了一口，眼神冷漠道：“殺了他。”
這數十道身影，聯袂而動。
可下一秒——
我身後站着的衛將軍冷哼一聲，一股勢不可擋的磅礴氣息激射而出，這些天仙強者，便盡數化爲了灰燼。
符天峰身軀猛然一顫，如同噎着了一樣，劇烈咳嗽幾聲，不敢置信地望着衛將軍，顫抖着嗓子道：“你……你你你你你……你是仙……仙皇強者！？”
衛將軍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符天峰，我剛纔問的話，你沒聽見嗎？”我提劍一揮，直接在他脖子上劃開了一道血口，冷漠道，“我問你，符子璇是誰害死的？是你，還是你旁邊的這個女人？”
“你……”符天峰臉色一變，說道，“你想怎麼樣？殺了我……她……她也不會復活的……”
“說！”我怒吼一聲。
符天峰陰沉着臉，說道：“好，我告訴你，你把劍拿開。”
“你沒得選。”我沒有照做，眼神冰冷道，“你只要告訴我，是誰害死她的就行，我給你十秒鐘時間，如果你不說，我就把你們符府上下全部屠殺，爲她陪葬。”
“十……”
“九……”
“八……”
“七……”
符天峰額頭冒出冷汗，卻並沒有回答。
“是我害死她的，如何？”
這時，身旁那位名叫上官靈韻的女子，突然開口。
她將那名少女擋在身後，眼神陰冷地看着我，說道：“她身上的血可以救靈兒，當年……”
“住嘴！”符天峰卻直接打斷了她，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祈求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害死了子璇，你放過靈兒，我給她陪葬。”
“夫君……”
“住嘴！”
我靜靜望着這一幕，面露悲愴，自嘲一笑，道：“陪葬？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可曾想過，你是她的父親？”
符天峰神色一滯。
咔嚓。
我提起命運之劍，不帶任何猶豫，直接橫貫了他的喉嚨。
血柱，如河流噴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