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兵剛出了門不久,又一個護衛則到了姜桓面前:“王爺,屬下回來了。”
姜桓點了點頭:“怎麼樣,有眉目了嗎?”
護衛卻搖了搖頭:“屬下命人晝夜對呂先生和孟掌櫃進行監視,但二人都很安分。”
“除了每日在書店中忙碌,根本沒有異常的舉動。”
姜桓輕輕皺起了眉頭:“這就有點不對了。”
“若是塗達茗接受了幕後黑手的指令,本王身邊的內鬼就一定會動起來。”
“眼下塗達茗的計劃都失敗了,他們二人怎麼還不見動作,難道還有什麼後招不成?”
他也曾想過,身邊的內鬼也可能是別人,可究竟是誰,他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孟采薇和洛依依是不可能的,姜鎧也早就回了宮,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有動機。
至於老餘,那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老餘是內奸,大可在姜桓羽翼未豐的時候就動手了,根本沒必要等到今天。
最終姜桓確定,內奸定是呂先生和孟青青其中的一個,只是他們隱藏的比較好罷了。
他對着護衛沉聲吩咐道:“傳令下去,繼續監視,敢有絲毫懈怠,嚴懲不貸。”
護衛走後,姜桓則趕到了火鍋店,看着面色如常的洛依依,他也沒多說什麼。
就像他一個時辰前說的一樣,彩雲樓沒了,一切都過去了,洛依依需要的是嶄新的生活。
京都,開陽王府。
天已擦黑,恢弘的王府中,早已燃起了璀璨的燈火。
搖曳火光下的塗達茗,表情陰晴不定:“姜桓,你還真是命大,這樣都整不死你。”
原以爲借姜遠之手,加上今天的事,定能一舉剷除姜桓,替死去的塗越報仇。
但事情卻遠遠的超出了他的預計,非但姜桓沒死,他還被姜無界狠狠訓斥了一頓。
陛下嘴裡的細作,更讓他感到一頭霧水,直到從皇宮出來,他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三天之內,將細作抓回來,不然別怪朕不講情面。”當時的姜無界,就是這麼說的。
雖然到時候隨便找個替死鬼應付一下也就過去了,但這事情卻詭異的緊。
經過一下午漫無邊際的琢磨,他終於明白了,一切都是姜桓的詭計。
但姜桓捏着“證據”,最重要的是姜無界信了,認定所謂的細作,就曾藏在彩雲樓中。
最讓塗達茗不解的,是姜桓怎麼知道背後操縱的人是他:“難道……是吳媽媽漏了風?”
“不可能,她早已和樓上的那些人一同葬身火海,哪還有開口的機會?”
“可這事情……”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隨即,那個熟悉而沙啞的聲音,也跟着傳了過來:“聽說你朝姜桓動手了?”
聲音雖然平淡,但塗達茗卻十分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蘊含的怒火。
好在他早已想好了說辭:“不過是想收點利息,甚至早一點結束計劃而已。”
“誰想到……”
黑斗篷碩大的風帽中,涌出兩道冰冷的目光:“誰想到你失敗了。”
“不但讓姜桓有了警惕,還差點耽誤了我的大事。”
“你很愚蠢,甚至比塗越還要愚蠢。”
他沙啞的聲音中,帶着凌厲的意味:“記住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如果你再敢輕舉妄動,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巨大的威勢似乎瞬間攻破了塗達茗心中的防線,冷汗不可控制的打溼了他的鬢角。
直到再度面對面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和這個人的差距,竟然如此巨大。
或許對黑斗篷來說,殺了塗達茗,跟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太大區別。
尤其是他知道了黑斗篷和塗越曾經做的那些事之後。
塗達茗深深的埋下了高昂的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不敢,不敢。”
黑斗篷似乎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這樣就好。”
“眼下形勢不利,不可輕動,等計劃的時間到了,自然有你報仇的機會。”
面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等到周圍徹底沒了動靜,塗達茗才顫顫巍巍的擡起了頭。
無邊的恐懼退潮般慢慢消退,而另外一種奇異的感覺,又詭異的佔據了他理智的上風。
塗達茗的眼神中放出奇異的光芒:“來人,隨本王出府。”
眼見府門緊緊閉合後,兩條黑影漸漸遠去,躲在暗處的齊兵,頓時來了精神:“跟上。”
腳步聲漸漸遠去,空曠的街道上,又恢復了原本的沉寂。
逍遙王府,時值午夜。
看着齊兵那張鬍子拉碴的臉,姜桓頓時沒了睡意:“東城?”
齊兵重重點頭:“沒錯,屬下一直跟着開陽王二人的腳步,他們確實去了東城。”
姜桓神情中帶着困惑:“你確定是塗達茗?”
見齊兵又點了點頭,姜桓更不明白了:“養尊處優的開陽王,去貧困的東城什麼?”
“還找了這麼個黑燈瞎火的時候,難道……他是去約見幕後的黑手?”
他越想越覺着有道理,如此機密的事,自然要掩人耳目:“你可還記得他們去了哪?”
齊兵孔武有力的大臉上,頓時散發出一陣失落:“屬下無能,王爺恕罪。”
“開陽王謹慎到了極點,又好像對東城特別熟悉,轉了幾圈後,屬下等人就跟丟了。”
姜桓似乎早已猜到了這種結局:“無妨,要是這麼輕易找到了,那纔不對勁呢。”
“你帶人繼續監視,一定要將情況摸清楚,記住,這對本王來說,非常重要。”
齊兵走了,姜桓也漸漸陷入了沉思:“不用說,塗達茗去見的,一定是那隻黑手。”
“只要摸清了他們見面的位置,就能找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到時候一切就都結束了。”
到洛依依的小院轉了轉,看見房裡的燈早就滅了,姜桓這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他真的有些擔心這個白天堅強的女人,會在悽惶的深夜中獨自垂淚,黯然神傷。
回到房間,折騰了一天的姜桓,同樣很疲憊,很快就在柔軟的牀榻上,慢慢睡了過去。
轉過天來,一大早。
姜桓正笑呵呵的看着精神又好了不少的洛依依:“我們走吧,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洛依依一隻腳剛踏上馬車邊上的木榻,守在門口的僕役突然跑了過來:“啓稟王爺。”
“京都令大人在門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