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營中的衆人,頓時連聲呼應。
“都統大人說的是,奶奶的,跟姜桓拼了。”
“說不得,宰了他。”
“將軍,咱們這就走吧,末將的刀,早就磨好了。”
“……”
楊佑川陰冷一笑:“好,我們走。”
走出營房的他,心中也在冷暗暗笑。
前往京都的使者,已經回來了,貴人說了,只管放手去幹,出了事有他兜着。
被激怒的將士、貴人的保障,加上他方纔想出來的計策,姜桓不死,是不可能了。
姜桓大營,銀燭高照。
此時的姜桓,看着面前的風塵僕僕的齊兵,淡淡的笑了笑:“你可終於回來了。”
“辛苦了,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齊兵抹了抹臉上的大鬍子:“王爺放心,都準備好了,定保萬全。”
姜桓撥了撥身邊的燭火,整個人也頓時輕鬆:“這就好,對了……”
話才說了一半,楊佑川就帶人,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看見齊兵時,楊佑川明顯一愣,怎麼這個煞星,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畢竟這跟他的計劃,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衝突。
而齊兵歸來後,姜桓卻沒去找他的麻煩,這就意味着,之前的擔憂,都是徒勞。
或許姜桓就是讓齊兵,回京都取了些東西,想的這麼多,不過是他有些心虛罷了。
看着臉色都不太好看的六個將官,姜桓蓋好了燈罩:“楊將軍,這是幹什麼?”
喬逍都沒給楊佑川說話的機會,直接上前一步道:“逍遙王,可還認得我這塊垃圾?”
姜桓笑了笑,又想了想:“記得,你就是那天那個都統吧?”
“是不是被本王訓的有些挺不住了,想來跟本王道個別,然後離開大營?”
“還有你們四位,也是一樣的想法吧?”
和白天訓人的口氣相比,此時的姜桓,和善的像個聖人。
喬逍眉頭瞬間收緊:“你說對了,我們兄弟就是扛不住了。”
“不過你也有一點說錯了,不是我們要走,而是要請王爺你離開青山城。”
“實話跟你說,營中將士們,對你這般拿我們不當人的練兵之法,早已忍無可忍。”
“不少人已經磨好了刀劍,想過來跟王爺聊聊,說幾句知心話。”
“若不是本都統攔着,恐怕王爺您,這會兒已經去見我大宣的歷代先皇了。”
他煞有介事的嘆了口氣:“和繁華的京都相比,這小小的青山城,算得上鳥不拉屎。”
“王爺身份尊貴,豈能在這窮鄉避壤,跟我等一羣苦大兵爲伍?”
“本都統看來,王爺還是儘快返京,那裡的溫香軟玉、十丈紅塵,纔是您該去的地方。”
“方纔本都統也說了,不少人已經對方王爺,非常不滿。”
“我等雖極力攔着,卻也總有打盹、閤眼的時候。”
“萬一那些人趁我等不備,不小心傷了王爺的萬金之軀,那就不好了。”
“歸根結底一句話,還是請王爺今早離開,如此一別兩寬,您以爲如何?”
姜桓不以爲如何:“離開,這暫時恐怕不行。”
“兵馬尚未練好,這般回去,本王如何向父皇交代?”
喬逍橫眉瞪眼:“等你練好了,這青山大營的幾千人,早都成了屍體了。”
“姜桓,實話告訴你,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姜桓淡笑:“本王若是不走,你們又能如何?”
喬逍的腰刀,直接被他拔出了半截:“不走,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反正也是死路一條,拉上你這個王爺墊背,也算值了。”
見狀,除楊佑川外,另外四名小軍官,也拔出了刀。
“沒錯,喬都統說得對,不走,就死。”
“是死是活,你自己選吧。”
“趕緊離開大營,否則別怪我等心狠手黑。”
“……”
喬逍冷笑:“姜桓,看見了嗎,這就是軍心,這就是民意。”
“用我們這幾條命,換所有兄弟一條生路,這買賣划算的緊。”
“可笑一個上不檯面的賤商,也好意思在我們兄弟面前指手畫腳,誰給你的勇氣?”
“我們這爛命,可遠沒有你這金枝玉葉值錢,滾還是不滾,自己掂量。”
“你可要想清楚,一旦惹惱了我們,亂刀分屍,那可是很慘的。”
鬍子拉碴的齊兵,頓時大怒:“鼠輩放肆。”
“想動我家王爺看,先過了爺爺我這關。”
喬逍十分不屑的冷哼道:“齊兵,你確實有兩下子,可那又怎麼樣?”
“若你不能一刀殺了我們五個,姜桓還是死路一條,還有那小娘們,下場也一樣。”
他這麼一說,齊兵立時有些慌了。
喬逍說的很對,能同時擋住四個人,已經不錯了。
若真都了手,他根本沒有能力,護住姜桓和許歌,那就全完了。
姜桓淡笑:“看來你們已經打定了主意,非要殺了本王不可。”
“楊將軍,此事你怎麼看?”
喬逍卻明顯等不及了:“行了,話已至此,姜桓,準備上路吧。”
“弟兄們,你們攔住齊兵,我這就砍了姜桓的腦袋,殺。”
正當姜桓要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後手時,誰都萬萬沒想到的一幕突然發生。
只見一直沉默不語的楊佑川,突然拔刀在手,一刀砍斷了喬逍的後頸。
眼睛都沒閉上的喬逍,無聲倒地的瞬間,驚住衆人的楊佑川,也開口了。
他冷聲道:“都統喬逍,心懷叵測,妄圖殺害逍遙王造反,已被本將誅滅。”
“來人,將喬逍的這幾個同黨拿下,推出轅門,斬首示衆,爲王爺出氣。”
聞聲而來的軍卒,都沒給剩下四個人說話的機會,就將他們全拖了出去。
直到四人的人頭都送來了,一臉懵的姜桓都沒搞清楚,楊佑川究竟想幹什麼?
在他看來,今晚的事,定是楊佑川指使無疑,目的自不必說。
但方纔的事,又是怎麼個情況,姜桓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起來。
楊佑川則對着姜桓一笑:“末將早就知道,這幾個人素有反意。”
“今日這才藉此機會,讓他們露出了狐狸尾巴,只是驚擾了王爺,還請見諒。”
“末將知道,王爺認爲此事是我暗中指使,您多慮了。”
“犬子殿風之死,就是自尋死路,王爺不必介懷,我們纔是真正的自己人。”
“好了,時間不早了,王爺早些休息,末將告辭。”
他走出姜桓的視野時,姜桓迷茫的臉上,也漸漸露出了一絲笑容:“高明。”
齊兵不解:“王爺,什麼高明?”
“還有,這楊佑川搞得什麼鬼,怎麼還把他的手下給殺了,這不合理啊。”
就連方纔被喬逍點名,要一併砍死的許歌,也是一臉的茫然。
姜桓淡淡的笑了笑,又朝帳篷隱晦的陰影處開口道:“你可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