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十字街頭。
馬車裡,看着坐在對面低頭不語的洛羣芳,姜桓一伸手:“洛姑娘,這個給你。”
洛羣芳看着接過來的賣身契,眼圈漸漸紅了:“十年了,我終於等到了重獲自由的一天。”
姜桓輕輕安撫道:“那些不高興的經歷都過去了,只是不知姑娘日後有何打算?”
將手裡的碎紙片揚了出去,洛羣芳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是姜桓早就想到的答案:“不知洛姑娘有沒有興趣,跟本王一道做點小生意。”
見她面露難色,姜桓笑了笑:“本錢的事你不用擔心,跟着忙活就可以了。”
“不過你放心,你跟采薇一樣,就是昨天那位姑娘,本王不會虧待你們。”
洛羣芳嘆了口氣:“只是昨天見了一面,孟姑娘就對我心存敵意,如一起共事……”
姜桓搖頭:“你可能還不知道,拉你一起做生意的主意,就是采薇提出來的。”
“她很佩服你爲窮人做的事,甚至連要經營的項目都選好了。”
洛羣芳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如此,就多謝王爺和孟姑娘了。”
見她點頭,姜桓也挺高興,這麼一來,這個美麗的女人遲早也是他的盤中餐了,嘿嘿。
許是感覺自己的笑容有些猥瑣,姜桓趕緊開口道:“不知洛姑娘準備往何處安身?”
洛羣芳又是一陣苦笑:“小女子身無長物,此時也正爲此發愁呢。”
姜桓不失時機:“如此就先到本王府中暫住幾日,等有了合適的地方,再搬走不遲”
“放心,本王府中房子有的是,僕役也應有盡有,斷然不會怠慢了姑娘。”
所謂一事不煩二主,加上確實囊中羞澀,洛羣芳雖不好意思,但還是紅着臉答應了。
回到王府,洛羣芳也跟孟采薇和姜無界一樣,先是對着暖氣感嘆了一番,這才安頓下來。
看着府中來來往往的達官貴人,洛羣芳有些不明白:“這些大人是幹什麼的?”
姜桓根本沒當回事:“父皇都快把朝廷搬到這來了,煩得很,都是辦差的,別管他們。”
洛羣芳險些嚇暈了過去:“陛下……在這?”
姜桓還是不以爲意的樣子:“怕啥,來好幾天了,不光在府中賴着不走,還蹭吃蹭喝。”
“別那麼緊張,日後就是鄰居了,等多打幾個照面,一起吃幾頓飯,習慣了就好了。”
“什麼所謂陛下,什麼真命天子,都是兩個肩膀一個腦袋,說白了也就那麼回事。”
見洛羣芳還是有點緊張,姜桓暗罵了句封建迷信害死人:“好了,咱們走吧。”
“老餘和采薇已經先走了,咱們也得去就要去尋找適合新店開業的鋪子了。”
京都,開陽王府。
啪——響亮的脆響過後,跪在地上的老鴇吳媽媽,直接捂着老臉倒在了地上。
他面前是以個身着華貴長袍、頭頂玉冠,臉色白淨、眉毛卻格外粗黑的中年男人。
此時的男人一臉怒容,正皺着漆黑的雙眉,破口大罵:“沒用的東西,本王要你何用?”
“一個小小的逍遙王上門,你就將洛羣芳那個賤人拱手送了出去?”
他越想越氣:“你不是不知道,那女人是整個彩雲樓的門面,金字招牌,懂不懂?”
“少了她的名頭,你知道本王要損失多少錢,你知不知道,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說到最後,男人的聲音已經近乎在咆哮。
若姜桓在場,一定會認出這個濃眉大眼的男人,正是京都赫赫有名的世襲開陽王,塗越。
京都城去過彩雲樓的人都以爲,吳媽媽就是這家花樓的老闆。
但只有寥寥幾人清楚,彩雲樓背後真正的當家人,正是這個臉都快氣變形了的開陽王。
正如他所說,這些年塗越靠着洛羣芳的豔名,賺了不知多少白花花的銀子?
只是塗越做夢都沒想到,今天那個一心忙着做生意的姜桓,竟明目張膽的斷了他的財運。
斷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怒火滿胸的塗越忍不了!
爬起來的吳媽媽也是一臉無奈加委屈:“王爺,您不知道,當時逍遙王刀都拔出來了。”
“那當口我要敢說一個不字,他還不當場一刀剁了我?”
塗越眼睛一瞪:“那你怎麼不去死,沒了洛羣芳,憑那些庸脂俗粉,能將彩雲樓撐起來?”
他一把揪起吳媽媽的衣領:“混賬,他姜桓砸了本王的買賣,你竟還穿着他賣的羊絨衣?”
“將着礙眼的東西給本王扔出去,再讓本王看見你穿着它在我眼前晃悠,本王殺了你。”
他的眼角不停的抖動,明顯是到了就要動手殺人的邊緣。
將身上的羊絨衣扔了出去,見塗越的臉色好了不少,吳媽媽這才鬆了口氣。
她眼珠悄無聲息的轉了轉:“王爺,您息怒,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關於洛羣芳那個賤人,我倒是有個主意。”
塗越深吸了幾口氣:“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吳媽媽從地上爬起來:“逍遙王能幫他贖身離開彩雲樓,咱們就能再把她抓回來。”
“到時候只要用刀子逼她再簽下一紙賣身契,那不還是一樣能乖乖爲王爺您賺銀子?”
逼良爲娼的勾當他們乾的次數都數不過來,更何況讓一個從良的歌女重新入行?
百試不爽的計劃,她覺着必然可行:“賣身契到了咱們手裡,再想贖身就沒那麼容易了。”
塗越聞言冷哼:“姜桓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就算做起了生意,也是個酒色之徒。”
“你以爲他給那賤人贖了身後,就扔在大街上隨你抓,可能這會兒都帶回王府給睡了。”
“如今姜桓正深得陛下恩寵,本王暫時還不想去觸他的黴頭,何況陛下就在他的府上。”
他嘆了口氣:“這事若鬧大了,丟的就不是銀子那麼簡單了,此事還需個更穩妥的法子。”
見自己的主意沒有用,吳媽媽也只好識相的閉上了嘴。
氣頭上的開陽王什麼脾氣她比誰都清楚清楚,恐怕這時候一句話說錯,就是殺身之禍 。
好在塗越也沒心思搭理她,獨自一人兀自沉吟,拉驢拉磨般在原地不住畫着圈。
思謀良久,他突然眼睛一亮:“有辦法了。”
吳媽媽趕緊湊了上去:“王爺有何妙計?”
不想塗越卻賣起關子:“天機不可泄露,只要這計劃成功,姜桓的一切就都是本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