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如劍的姜桓,卻讓郭先生一改之前的慌亂:“逍遙王,不得不說,你確實有兩下子。”
“只是你以爲就憑你手下的這十幾個武藝平平的王府護衛,就能攔住我們的去路?”
“我身後這些人,可都是江湖上百裡挑一的殺手,這時候出現,你是自尋死路。”
他開始有些揶揄:“就算你們攔住我們,又能怎麼樣,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姜桓則順着他的話問道:“目的,什麼目的?”
郭先生笑了笑:“原來神機妙算的逍遙王,還不知道我們的目的,這還真讓在下意外。”
“不過告訴你也沒什麼,因爲你很快就要死了,對待快死的人,在下一般都很好說話。”
他幽幽的道:“我們的目的,自然是讓你無法將三十萬件羽絨服,如期送往北境。”
“現在會做羽絨服的民夫和繡工都死了,到時候天威降責,你只能是死路一條。”
郭先生摸了摸鬍子:“但看來現在已經用不着陛下動手了,因爲我準備親手了結你。”
“能親手殺了我們大宣第一才子、風頭正盛的逍遙王殿下,這可真是在下的榮興。”
姜桓神色絲毫不變:“既然如此,能不能跟我這個要死的人說說,是誰讓你們這麼幹的?”
此時的姜桓多少有些失望,原以爲這招引蛇出洞,能將真正的幕後黑手給引出來。
但面前這個男人,跟他身後的幾個殺手,明顯都不過也跟劉小二一樣,是幾顆棋子罷了。
無奈之下,他也只好循循善誘,希望能從郭先生嘴裡,套出一點有用的東西。
但郭先生卻沒有說出塗越的意思,他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王爺,這一點無可奉告。”
“好了,閒話已經說的太多了,帶着你的疑問,做個糊塗鬼吧。”
姜桓還是風輕雲淡的老樣子:“你以爲就憑你手下的這幾個人,就真能活着逃出去?”
“你以爲本王真的中了你們的詭計,你以爲自己真有想象中的那麼厲害?”
郭先生同樣也很淡然,就好像在多年的老友敘話:“王爺的記性好像不是太好。”
“剛纔在下已經說了,他們都是江湖上百裡挑一的殺手,你手下的那些人,不足爲慮。”
姜桓嘴角上翹:“本王手下的護衛不夠看,那要是再加上他們呢?”
他伸手朝地上“死去”的民夫一指。
郭先生突然大聲的笑了,很張狂的那種:“他們,哈哈……逍遙王,在下可真是佩服你。”
“死到臨頭還能說出這種搞笑的話,你還真幽默,他們怎麼殺我們,爬起來,詐屍嗎?”
姜桓的笑容也開始漸漸擴散:“詐屍,算你說對了,本王就給你們個見證奇蹟的機會。”
他的話音剛落,地上“死了”的繡工和民夫們,竟然無比詭異的直直的爬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們也抓起了藏在身下的棍棒,眼睛死死的盯着企圖毒死他們那些惡人。
郭先生十人瞬間退後了一步,這種場面對他們這種古人來說,一時實在不好接受。
姜桓淡淡的笑了笑:“加上他們,應該夠了吧?”
“你們信不信,只要本王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一擁而上,將你們砸成肉泥,就像包子餡。”
短暫的驚惶過後,一聲青色棉袍的郭先生慢慢恢復了鎮定:“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嗎?”
他畢竟是個腦子活泛聰明人,短暫思考之後,就知道面前這些人,不過是在裝死而已。
如今不僅姜桓還活着,就連民夫和繡工也都沒死,這就意味着他的計劃再度破產。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生還的機會,但還是想在臨時之前,知道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
反正人已經抓住了,姜桓也沒着急:“也好,既然你們想知道,本王就給你們說說。”
他指了指地上的死狗:“要不是它,本王和他們這些人,也許就真成了躺在地上的死屍。”
它,目瞪口呆的郭先生明顯不敢相信,壞了他和塗越計劃的,竟然是一隻野狗。
姜桓也沒管他啥表情,自顧自的說道:“本王料想你們身後那個人,定會過來一探結果。”
“於是就給你們準備了這個引蛇出洞的計劃,果然,你們不止來了,還主動露了相。”
“不過唯一讓本王不滿意的,就是沒能引出幕後的黑手,只抓住了你們這幾條雜魚。”
他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這就是事情的始末,你們應該都聽明白了吧?”
見郭先生不語,姜桓又是一笑:“好了,本王的故事講完了,該你們說說了。”
他臉上的表情猛然收緊:“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說!”
郭先生卻笑了,只不過有些慘淡:“王爺,在你看來,我們可像是會出賣主子的人?”
姜桓冷哼:“不說也沒關係,一會兒本王就將你們幾個全部送往刑部天牢。”
“聽說那裡的酷刑,能讓人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我想到時你們會願意跟本王合作的。”
他神情一凜:“本王再問一遍,你們說不說?”
見衆人還是沒有動靜,姜桓眼角一跳:“來人,拿下,送往刑部審問。”
護衛還沒上前,郭先生十人卻不約而同牙關一咬,隨即,一抹鮮紅就從他們的嘴角滲出。
姜桓瞳孔猛地一縮:“不好,他們服毒了。”
話尚未說盡,頹然倒地的郭先生幾人,瞳孔都已經開始擴散,就連胸口也停止了起伏。
郭先生的眼睛裡,和之前的抹了脖子的黑衣人一樣,也帶着濃郁的嘲弄。
嘲弄姜桓永遠不會再知道真相,同樣他也在嘲弄自己,就這麼無聲無息離開了這個世界。
太大意了,本王怎麼就忘了提防他們這一手,姜桓暗自慨嘆,剛抓住的線索,又斷了。
不管幕後的黑手是誰,經過這兩次的事,恐怕都已經變成了驚弓之鳥。
再想抓住他們的狐狸尾巴,那就難了。
開陽王府。
塗越還在轉着圈,過去了這麼久,卻還是不見郭先生回來,是不是又出事了?
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別等了,他們回不來了,不得不承認,我們又失敗了。”
“記住了,姜桓已經警覺起來,短時間內不要再有任何動作,不然會很危險。”
他平淡的聲音中,卻帶着不可違拗的意味。
塗越不太願意:“可是我的生意呢,難道就這麼算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迎上了那道比刀鋒還要冰冷、鋒銳的眼神:“你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