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到逍遙王府時,本該在睡覺的姜桓,早已穿戴整齊:“來了?”
“走吧,本王這就隨你進宮。”
傳詔的太監頓時一愣神:“王爺,您都知道了?”
姜桓也沒多說什麼,帶着陸鳴和另一個護衛,直接走出了王府大門。
皇城大殿,早朝。
一見姜桓來了,姜無界本來不悅的臉色,頓時又黑了幾分:“逍遙王,你來了?”
而那些因爲追尾,搞得衣冠不整、渾身是傷的官員們,更是都在死死的盯着他。
衆人帶着火氣的眼神,就像只有把姜桓生吞活剝了,才能一解心頭之恨一般。
就連本該奉詔衛戍貢院的龐廣,竟也赫然在列,臉上帶着陰笑。
方纔衆人已經把情況,添油加醋的朝姜無界說了一遍,痛罵姜桓,聲淚俱下。
看着姜無界越來越難看的臉,暗中運作這一切的龐廣知道,姜桓完了。
只要遠在楚州的姜威知道,是他解決了這個宿敵,日後姜威上位,還愁沒他的好日子?
最起碼也得是王爵起步,至少龐廣本人,是這麼想的。
姜桓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父皇,何事召兒臣前來?”
說着說着,他還十分明顯的打了個哈欠,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何事,姜無界還沒開口,一個臉上帶着擦痕和血跡的官員就站了出來。
他目光陰冷的看着姜桓道:“逍遙王,我們騎的自行車,是不是你賣給我們大夥的?”
此人本事五十歲上下,和姜威一樣,乾瘦的如同一根竹竿,正是戶部侍郎,陳汛。
姜桓擦了擦眼角:“此事京都盡人皆知,陳侍郎何必明知故問?”
陳汛眼睛猛然一瞪:“好,敢作敢當,沒想到你逍遙王還有幾分膽氣。”
“看見我們這副慘像了吧,實話告訴你,這都是拜你那勞什子的自行車所賜。”
“今天一早,我等上朝來的路上,自行車的剎車,竟然全部失靈。”
“利誘我等買你的自行車在前,拿廢銅爛鐵坑害我等在後,逍遙王,你是何居心?”
“你看看這殿上的同僚,除了龐將軍和少數幾個,皆是人人帶傷,顏面掃地。”
“我等身份雖不如逍遙王你金貴,卻也是大宣的臣子,豈容你如此侮辱?”
“可笑在陛下面前,你竟裝傻充愣,佯裝不知,逍遙王,你該當何罪?”
他的話剛說完,一直跟姜桓不對付的刑部尚書鄺玉樓,又緊跟着站了出來。
只聽他陰森森的道:“陳侍郎說得好,逍遙王利慾薰心,爲幾個銀子,臉都不要了。”
“非但如此,你還敢冒天下下之大不違,明目張膽坑害我等,你將陛下至於何地?”
“本官執掌刑部,今天你若拿不出一番合理的說辭,那也只有皇子犯法,也庶民同罪了。”
站在一邊沉默的龐廣,不陰不陽的插了一句:“罪當如何?”
鄺玉樓則想都沒想:“恕下官直言,殿上諸位都是大宣朝的棟樑,缺一不可。”
“如果今天此事不是被龐將軍撞上,摔下自行車的諸位,皆有不測之禍。”
“此事動搖的,是我大宣的國本命脈,只有處死逍遙王,才能平了衆怒,還律法威嚴。”
他主子姜遠正忙着春闈的事,沒能到場,身爲得力干將的他,自然扛起了大旗。
龐廣猛地朝姜無界一拱手,聲音也高了幾度:“陛下,鄺大人所言極是。”
“逍遙王無父無君,譁衆取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以往陛下仁慈,看在已故孝文皇后面上,不跟他一般計較。”
“不想他竟變本加厲,今天更是搞出這種醜惡行徑,是可忍,孰不可忍?”
“還請陛下降詔,立即處死逍遙王,還朝廷太平。”
“微臣說句不該說的,如此大事,如陛下依舊袒護,恐怕人心不服,衆怒難平。”
“一句話,大宣律法不容踐踏,不論誰做了這種混賬事,都該付出應有的代價。”
“而所謂的代價,就是死,不死不足以給各位大人一個交代。”
他和鄺玉樓,雖一個是姜威的紅人,一個是姜遠的奴才,但此時卻一搭一唱,和睦的很。
他這話說出來,殿上不少摔得七葷八素的官員,立時集體開了火。
“龐將軍說的是,陛下,若不處死逍遙王,我等不服。”
“逍遙王其罪難恕,他早就不將我等臣工放在眼裡,煞是可恨。”
“陛下,龐將軍言之有理,律法不容侵犯,藐視官員就是藐視朝廷,不管是誰都該死。”
“……”
就在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陛下,請您聽好了。”
“今日若不將逍遙王處死,微臣……微臣就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之上。”
說着,那人就如同發狂的公牛一般,朝身邊的石頭柱子,狠命的撞了過去。
還在被人及時拉住,這纔沒能血濺大殿。
看着雜亂無章、喊冤痛罵的衆人,姜無界冷聲道:“逍遙王,你可知罪?”
姜桓卻一晃腦袋:“兒臣不知,再說了,衆位大人死了,對兒臣有什麼好處?”
鄺玉樓冷聲道:“逍遙王,別再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你就想借此,將平日跟你不對付的人全部剷除,是也不是?”
“可笑陛下面前,你還敢抵死不認,真是死不悔改。”
“陛下,還請將逍遙王即刻處死,還我大宣法度公允。”
龐廣更是不落人後:“不錯,如此小人行徑,就是給大宣皇室抹黑。”
“如此心存惡佞,做人都不配,還做什麼王爺,真是可笑。”
最終,他高聲叫道:“陛下,不處死逍遙王,我等不服。”
姜無界的臉頓時更黑了,語氣中都帶着冰碴:“逍遙王,你還不認罪?”
姜桓卻還是搖了搖頭:“父皇,若兒臣說此事不是兒臣所爲,您可相信?”
別說姜無界,連龐廣半個字都不相信:“我的逍遙王殿下,你就別裝了,好不好?”
“整個京都誰不知道,那些自行車,都是你逍遙王設計和生產的。”
“下黑手的不是你,難道還是本將不成,真是笑話。”
“可笑事到臨頭,你竟還在胡嘶亂咬,真是將我大宣朝的臉面,都丟盡了。”
“現在害怕,開始裝無辜了,你那害人的勁頭呢,拿出來啊?”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什麼東西,我呸。”
“你說不是你乾的,證據呢,拿出來啊?”
他湊到姜桓耳邊,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用,你就等死吧。”
自以爲明白了一切的姜無界,見姜桓還是拿不出像樣的證據,不禁大怒。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畜生,沒想到還真是你乾的,真是利慾薰心,其心可誅。”
“如今千夫所指,證據確鑿,你竟還抵死不認,可恨至極。”
“來人,把姜桓拖下去,等春闈一過,即刻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