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驟雨過後,匯聚着的烏雲已經重新散開,
還未乾透的道路上,雨水與泥土混雜着,顯得有些溼漉漉。
道路旁,草木繁密的枝葉上,也還垂着未蒸發的水珠。
“走吧……”
踩着有些沾黏的溼潤地面,迎着從山間縈繞穿過的陣陣山風,廉歌看了眼肩上的小白鼠,繼續挪動着腳步,朝着前側走去。
“吱吱,吱吱吱。”
蹲在肩上,立着前肢,小白鼠吱吱叫了兩聲。
隨之,一人一鼠漸行漸遠。
……
沿着出村後,還積着水,顯得坑窪的泥路,一人一鼠走至泥路盡頭銜接着的一條公路。
公路上依舊行人寥寥,久久才能看到一輛車駛過。
“走哪邊?”
廉歌轉過視線,看了眼小白鼠,笑着問道,
“吱吱,吱吱吱。”小白鼠立着前肢,看了眼廉歌,又轉回了頭。
“說吧。”
“吱吱……”再次轉過腦袋,小白鼠看着廉歌叫了兩聲。
聞言,廉歌笑了笑,
“還是去上游看看吧。”
“吱吱……吱吱吱。”小白鼠放下了前肢,叫了幾聲。
笑着,廉歌轉過了身,重新挪開了腳步。
隨之,一人一鼠沒再順着黃河水繼續向下,而是朝着黃河水上流不急不緩走去。
……
順着人影寥寥的公路,朝着黃河水上游不斷向前,
雨後天空上,陽光透過雲層,重新朝着溼潤着的道路,山林,揮灑着。
隨着一人一鼠不急不緩向前,道路漸乾燥,迎面而來的風雖然仍舊帶着幾分山林氣息,卻少了些空氣中的水分。
……
“譁……”
又走至蜿蜒山道的一個彎道處,廉歌微微頓足,一輛車從廉歌身旁,在路過彎道後,便快速駛過。
站在這彎道起始處,廉歌目光向前眺望着。
身側是通往另一個方向的山道轉彎處,身前則是道路旁的山丘。
彷彿是被開鑿過一樣,山丘顯得陡峭,通往山頂的山坡更像是一堵攔在身前的一堵牆。
山坡底端,是爲了防止滑坡而進行的人爲加固,山坡頂端,則是緊抓着土壤地面,生長着的灌木山林,兩則之間,這是裸露出的黃色土壤。
站在道路旁,順着山坡,廉歌微微仰頭,向上看去。
直到目光似乎越過這阻擋在眼前的山丘,廉歌微微停頓。
……
收回視線,廉歌轉過頭,看了眼小白鼠。
小白鼠立刻會意地放下了前肢,爪子緊緊抓住了廉歌肩上的衣服。
見狀,廉歌微微笑了笑,重新將目光投向了眼前的陡峭山丘。
看着幾近垂直的山丘,廉歌搬運驅使着體內法力,提身一躍,
法力作用下,廉歌直接越過了山坡頂端人爲加固段,踩在一塊穩穩嵌在山丘中的岩石上。
微微頓了頓,再次提升一躍,就如同樹葉迎風而起般,幾步越過了裸露出的山丘面,踩散幾塊泥塊,濺起一陣泥塵,又隨着山風拂過被吹散。
隨之,廉歌踩一顆緊抓着土壤的灌木之上。
看了眼身前漸緩的山坡,廉歌微微笑了笑,挪開腳步,迎着枝繁葉茂的山林,朝着身前山丘走去。
隨之,身後的公路漸漸被甩在身後。
……
“嘩啦……”
“啾啾……”
地面上,樹木根系盤根錯節,身前,交錯匯聚着的繁枝密葉阻擋着去路,
撥開阻攔着前路的枝葉,聽着縈繞在耳邊,不時響起的蟲鳥聲,一人一鼠穿過遮擋着陽光的繁密山林,
幾次下坡,幾次上坡,越過數座山丘後,周圍愈加顯得安靜,而人跡罕至,唯有蟲鳥聲依舊響着。
時間漸漸逼近傍晚,
雨後掙脫雲層,向地面揮灑陽光的太陽,也已經化爲夕陽,朝着地平線不斷靠近着。
重重繁枝密葉遮擋下,本就被遮蔽了大多數陽光的山林內,愈加顯得昏暗。
“嘩啦……”
再越過一座山丘,站立在山丘頂端,廉歌重新頓住了腳。
身後,依舊是繁密的山林,身前卻涇渭分明,再難看到幾棵聳立着的樹木,
順着山丘頂端往下,是一層層梯田,梯田之上,種植着些作物。
再往下,便是山腳,
山腳處是一處山谷,被同樣遍佈着梯田的羣山包圍着。
山谷底部,略顯平整,其間林立着,匯聚着些建築,構成着一個村莊。
右側山丘上,一條蜿蜒着的河流從山丘山腰處流淌而出,穿過了整個村莊,從左側流出,穿過左側山丘的山腳,綿延而去。
注視着那蜿蜒的河流,廉歌微微頓了頓目光。
山谷中,村莊裡大多數建築都是依傍着那條蜿蜒的河流而建,而那條河流流向的方向,便是滾滾黃河。
天眼之下,整個村子上空都縈繞着,瀰漫着濃郁的陰氣和怨氣,但卻似乎被一道屏障所阻隔,將大部分怨氣和陰氣都阻攔在村子之外。
注視着這村子,廉歌在山丘頂端微微頓住,
“走吧,去看看。”
收回視線,廉歌重新挪開了腳步,迎着即將墜入地平線的夕陽,朝着山腳下,那山谷中的村子走去。
“吱吱,吱吱吱!”
擡起前肢,小白鼠同樣打量着那山腳處的村子,叫了兩聲。
“是啊……挺髒的。藏污納垢,怎麼能不髒呢。”
看着山腳處的村子,廉歌一邊挪動着腳步,一邊輕聲說道。
說話間,廉歌驅使着法力,對自己和小白鼠施加了隱形匿跡的術法。
……
隨着梯田上的田埂,廉歌徐徐向下,夕陽揮灑下的陽光被周圍的羣山所遮擋,眼前愈加顯得昏暗,卻也愈加清晰。
這是座不小的村子,林立着的建築至少有百來戶人家。
建築如同之前看到的村子類似,或是紅磚黑瓦,或是岩石黃土草頂,
但天眼之下,卻是迥異。
順着梯田向下,繞過村邊,廉歌走至這山谷中村子的村口。
……
村口,廉歌微微頓足。
穿過這整座村子的河流便在身側,河道較寬,近十米寬的河道里,河水朝着村外潺潺流動着。
或許是因爲地勢的緣故,水流並不算湍急,但水量卻足夠充足,水還算清澈,卻看不到水底。
看着這寬闊而水深的河流,廉歌微微頓了頓目光。
收回視線,廉歌轉過目光,看向了身側的兩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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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就在廉歌身側,這村莊村口的位置。
兩道縈繞着,滋生怨氣,陰氣的身影佇立着,就那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村莊。
兩道身影身體有些發漲,手腕皮膚往下的皮膚有些脫套,臉上皮膚有些腐爛,
手上雖然沒有繩索捆綁,卻依舊反手束着。
面目猙獰着,痛苦着,似乎想要衝進這村子,卻又被村子的屏障阻攔着。
而這兩道身影中,其中一道,便是廉歌之前,在黃河水上,所看到的那具女屍。
看着這兩道身影,廉歌微微頓了頓目光。
挪動着腳步,廉歌朝着這村子裡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