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姜雅歌的神情，明顯已經猜了出來。
林鬱嘴角僵硬的扯了扯，扭頭對姜雅歌說道：“雅歌姐，上班時間快到了，我先送你回公司吧？”
“你不是要買衣服嗎？”
姜雅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林鬱神情一滯，摸了摸鼻頭，有些尷尬的說道：“我下午還有點事，下次再來買。”
“好吧。”姜雅歌嘴角微翹，將禮盒裝進包包裡，轉身走出紀梵希的門店。
“二位慢走，歡迎下次光臨紀梵希。”
美女店長安安俏臉上笑容燦爛，看着林鬱的背影，心想自己還真是善解人意呢，六百塊的小費一定會讓這位林先生覺得物超所值。
車上。
“不介意我打開吧？”
姜雅歌拿出那個精緻的禮盒，歪頭看着林鬱。
林鬱默默地開着車，目視前方，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姜雅歌俏皮的一笑，打開了手中的禮盒，兩瓶100ml的淡金色香水靜靜躺在禮盒中。
“這是，燦若晨曦？”
姜雅歌目光有些驚訝。
“挺適合你的。”林鬱依然目視前方，說道。
“我知道你想還我人情，但未免還的太過了。就兩千塊錢而已，你又是請我吃飯又是送我這麼貴的香水，太生分了吧？”姜雅歌語氣有些責備地道。
“禮輕情意重嘛，更何況我也不太喜歡欠別人東西。”林鬱說道。
聞言，姜雅歌微微一怔。
她看着林鬱的側臉，抿了抿嘴，忽然說道：“我有點羨慕你老婆了，怎麼辦？”
“呃……”
林鬱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一僵。
“逗你的！”
姜雅歌噗嗤一笑，收起了禮盒。
說話間，車已經停在公司樓下。
“我送你上去？”
林鬱問道。
“不用不用，你還得去停車，怪麻煩的，我自己上去就好。”
姜雅歌走下車，對林鬱揮了揮手，俏臉上帶着一絲笑意：“再見！”
“再見。”
林鬱也對她輕輕揮手。
目送着姜雅歌進入寫字樓，林鬱這才發動車子，掉轉車頭，直奔城南。
明天就要去和黎雅辦離婚手續了，起碼得把這件事跟老媽他們說一下。
寫字樓的門口。
姜雅歌隔着玻璃門，目送林鬱遠去的車尾燈，心裡莫名有些惆悵。
她很清楚，除非以後主動相約，否則這可能是兩人最後的一次交集了。
從林鬱走出百達翡麗的那一刻開始，姜雅歌就知道，他們或許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清楚這一點後，無論是作爲朋友還是什麼，總歸會有點惆悵的。
“我還真有點羨慕你老婆，能在你那麼落魄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姜雅歌在心中輕聲一哼，轉身走進了電梯。
……
城南。
這裡是一片居民區，附近坐落着好幾座小區，一條長長的大街貫穿了整個居民區，一直延伸到城南路，街旁都是些小超市和養生館，再往前走就是大伯家的飯館。
前些年在林父的資助下，大伯林奇志在城南開了個小飯館，木材場破產後老媽周秋芸身體狀況也每況愈下，只能在大伯和大伯孃的小飯館裡幫幫忙。
這會兒剛過下午兩點，陽光正燥，又過了飯點，食客們估計早走光了，飯館門口顯得有些冷清。
林鬱將車停在飯館門口，從後備箱裡拿出昨晚在商業街買的東西，正要進去，剛好看到周秋芸出門。
“小鬱？你咋來了？”
周秋芸疑惑的問道。
“媽，我過來看看你們，你這是去哪兒啊？”林鬱笑着道。
“閒着沒事，打算跟你大伯孃去生鮮市場採購點食材備着。”周秋芸說道。
正說着，大伯孃李雲素也走了出來，見到林鬱，愣了一下：“小鬱，你咋來之前又不打電話？吃飯了沒？我給你做去……”
“不用了大伯孃，我吃過了。”林鬱忙擺了擺手，“我這回來是有事想跟你們說。”
“啥事啊？進去說吧，你大伯在裡邊睡覺呢。”
林鬱三人走進了小飯館。
飯館裡的擺設很簡單，十幾張小餐桌，牆兩邊掛着本店的特色菜海報，地上的瓷磚乾淨的幾乎可以倒映出人影。
一道牆隔開餐廳和後廚，透過牆上的大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後廚，大伯林奇志正躺在幾張椅子拼成的簡易“牀板”上打着盹。
林鬱把手裡的三個手提袋放在桌上，笑着道：“媽，大伯孃，這是給你們買的東西。”
“香奈兒？”
周秋芸看清了手提袋上的標誌，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打開看看？”林鬱把手提袋遞給兩人。
李雲素猶豫了一下，接過了手提袋，裡面裝着一個長長的錦盒，打開一看，是一條細長的白金吊墜，中間有一塊綠玉髓，鑲嵌着一塊不大的鑽石。
“這……你這孩子，怎麼瞎買東西？”
李雲素立馬將錦盒合上，塞進手提袋裡，埋怨道：“快快快，退了去，大伯孃一把年紀，戴不着這東西。”
“聽你大伯孃的，我們在飯館幹活，哪用得着這些東西？”
周秋芸也是臉色微沉，將手提袋退還給林鬱。
“退不了了。”林鬱無奈的一攤手，然後笑着說道：“媽，大伯孃，你們就留着吧，這些東西，現在對我來說算不上貴。”
說着，他拿起剩下的那一個手提袋，上面標着紀梵希的logo：“這是給我大伯買的錢包和腕錶。媽，你那個是項鍊，我大伯孃這個是吊墜。”
林鬱滔滔不絕地說着：“等過幾天咱就把這飯館關了？我打算在市中心買兩套相鄰的房子，咱們都搬進去……”
沒等他說完，周秋芸就打斷他，笑罵道：“你別在這兒胡扯，市中心的房子，多貴？”
“媽，我真有錢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有錢。”林鬱無奈道。
以他現在卡里的額度，足夠先付個首付，再加上花錢遊戲的任務額度，很快就能全款買完，還能順便完成一下任務。
“有錢了也不能亂花。”
周秋芸板下臉，說道：“房子不能換，現在我住着挺好的，南郊比市中心清淨，不鬧心。”
“就是。”李雲素附和道，“而且這飯館也不能關，我們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開個小飯館也有個念想。”
“……”
一肚子的想法都被堵了回去，林鬱愣了半晌，然後有點鬱悶的點了點頭。
他想了想，又說道：“那我過兩天找人把這飯館翻修一下總行吧？然後僱幾個服務員和廚子，你們就不用這麼累了。”
聽到這兒，周秋芸和李雲素對視一眼，這才猶豫着點了點頭。
林鬱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這會兒大伯林奇志也被他們吵醒了，睜眼坐起來就看到了林鬱，搓着臉走出後廚，“小鬱，你咋來這兒了？”
“咱大侄子打算給咱這飯館好好翻修一下呢！還打算請幾個服務員和廚子。”李雲素笑着道。
林奇志一下子清醒過來，拍了下大腿，“好事啊！小鬱，等會我拿瓶酒，炒個菜，咱爺倆好好嘮嘮這事兒！”
“行！”林鬱笑着應道。
“對了小鬱，你不是有事要跟我們說嗎？就這事兒啊？”周秋芸問道。
聞言，林鬱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周秋芸看出他神色有異，問道：“到底有啥事？”
林鬱沉默一下，說道：“明天我要和黎雅去離婚了。”
周秋芸三人頓時都愣住了。
“爲什麼？”周秋芸臉色微沉，“是你提的？”
林鬱沉默着，沒有說話。
見狀，周秋芸又聯想到昨天上午他和黎雅之間的異樣，徹底沉下了臉：“不行！黎家幫了咱們那麼多，你現在有錢了，就想一腳給人家踹開？你要是敢忘恩負義，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秋芸，小鬱不是那樣的人，你先彆着急。”李雲素勸道，然後將目光轉向林鬱，急道：“小鬱，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