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異的話讓少女感覺很不理解。
眼前這麼英俊的小哥哥,怎麼感覺腦子有點不太好使呢?
南華商會的債,可不是誰都能欠下的,也不是誰都有能力償還的。
“算了,你把你這能管事的人叫出來,我跟他一談便知。”
蘇異淡淡地開口。
一旁的小初晨則在打量着周圍奢華的裝飾,不得不說,這南華商會就是財大氣粗啊。
少女只能將南華商會的一位當家叫了出來,是一箇中年男人。
“在下吳灝,是南華商會的三當家,不知這位先生來我們南華商會有什麼事情。”
中年男人一身儒衫穿在身上,給人一種極爲儒雅的氣質,走在大街上恐怕會被認爲是一個教書先生。
剛剛少女自然是跟他說過蘇異要還債的事情了,但是他也想不到一個看上去尚未及冠的少年,能與南華商會有什麼債務糾紛。
“你應該認識沈長河夫婦吧。”
蘇異說出一個名字。
沈長河夫婦?沈長河?
吳灝眼神閃過一絲光芒,他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又結合少年之前的話語,以他的聰明才智幾秒內就猜到了眼前少年的身份。
“你難道是他們的那個養子?我記得,你是叫蘇異來着是吧。”
蘇異不得不佩服眼前這三當家的記憶力,三年前的事情還記得一清二楚。
“沒錯,我就是他們那個養子,這次回來就是要換上他們的債。”
聽到蘇異的話,吳灝他又仔細打量了一下蘇異。
他還真沒想到蘇異竟然在三年後回來,並且要把那對夫婦的債給還上。
“沈長河所欠下的債足足高達三萬兩銀子,你確定能還得上?”
吳灝開口說出一個了恐怖的數字。
三萬兩銀子足夠一家三口正常的用上好幾輩子。
蘇異身上自然是沒有那麼多的現銀或者銀票,但他卻有東西來抵這些銀子。
“我自然是沒這麼多錢,不知道你們這裡收丹藥嗎。”
丹藥?
吳灝眼睛微微一眯,難道眼前這少年是一位修仙者?
蘇異右手一番,手掌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小瓷瓶。
這個小瓷瓶正是蘇異從李一玄給他的儲物戒指中取出的,丹藥自然是李一玄遺留給蘇異的。
在當初李一玄將這枚戒指交給蘇異時,裡面不光放着八十一枚佈置劍陣所需要的法劍,還有一些高品級的療傷丹藥和一本劍經。
劍經上記載了李一玄所用的劍術,名爲《太玄劍經》,蘇異這幾天在趕路時也時常翻閱這本劍經,受益匪淺,只是暫時沒有時間可以修煉。
“我們商會自然是可以回收丹藥,但也要看你的這些丹藥值不值那三萬兩銀子。”
吳灝如實說道。
南華商會不僅做凡人的生意,對於修士的生意當然也會做,而且做得還挺大。
對於丹藥這種東西來說他們當然是多多益善。
蘇異微微點頭,隨後輕輕地打開瓷瓶的塞子。
剎那間一股濃郁的藥香混雜着一股靈氣從瓷瓶中飄散出來,吳灝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激動。
以他的經驗,這瓷瓶中的丹藥品級自然不會太低。
“可否讓我們的煉丹師鑑定一下?”
吳灝壓抑住心底的激動說道。
“當然可以。”
蘇異將瓷瓶遞給吳灝。
吳灝小心地將瓷瓶拿在手中,吩咐少女將蘇異領到一間茶室中,他三步並做兩步朝樓上跑去。
少女還是第一次見三當家這麼激動,趕忙帶着蘇異進入了一間安靜的茶室。
茶室的裝潢雖然不如大廳那麼奢華,但裝飾地極爲雅緻,一看就是用心設計過的。
少女讓蘇異和小初晨坐下,自己開始燒水沏茶。
一杯茶還沒喝完,吳灝就打開門走了進來,眼中閃爍着炙熱的光芒。
“蘇公子,這裡面的每一枚丹藥都可以換上你養父母的債務,甚至會超出許多,不知道你要出售幾顆?”
南華商會聘請的煉丹師在看到這瓶丹藥後,臉上比吳灝的表情還要誇張,差點都沒拿穩瓷瓶。
這瓷瓶裡的的療傷丹藥每一枚都是七品丹藥,甚至連洞虛境修士的傷勢都能治癒,這樣的丹藥放在拍賣行裡都是有市無價。
“既然一枚夠了,那就賣一枚的,多出來的錢換算成黃金。”
蘇異絲毫沒有激動的樣子,彷彿早就知道那丹藥的價值,還在慢悠悠地吹着茶杯中那氤氳的熱氣。
其實他也是現在才知道那丹藥竟然如此昂貴,不過對於他來說倒是如同雞肋一樣。
“好的。”
雖然有些遺憾蘇異只賣一顆,但吳灝現在可不敢多說什麼。
對於能隨隨便便拿出這樣一瓶丹藥的蘇異來說,絕對不是他能夠招惹的存在。
出售丹藥的過程很順利,蘇異也拿到了一大箱子黃金,金燦燦的金條如同小山一樣堆積在箱子中,差點晃花了蘇異的眼睛。
見到這麼多的黃金之後,蘇異的心臟也不爭氣地多跳了幾下,隨後趕緊收入到戒指中。
這要不是南華商會的實力足夠強大,一般的商會還真不能在短時間內拿出如此多的黃金。
但這筆生意絕對是南華商會大賺特賺,先不說七品丹藥本身的價值,而是若用它來結交一位受傷的洞虛境修士,或者合體境修士,這份香火情對於南華商會來說就已經是一筆鉅額的財富了。
把一切事情完成後,蘇異帶着小初晨也沒做停留,離開了南華商會。
路上,蘇異把幾張已經有些泛黃的宣紙從戒指中取了出來,這些自然是沈長河夫婦與南華商會的契書,也就是相當於借條合同一類的東西。
蘇異將這些宣紙慢慢撕碎,然後朝天空中一揚,那段往事隨着漫天的碎紙一同煙消雲散。
這是蘇異能爲他們做的唯一一件事。
“蘇哥哥,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啊。”
小初晨搖晃着蘇異的手說道。
“去我以前的家。”
蘇異笑了笑,將小初晨背在背上,小初晨則在蘇異的背上抱着白菜,二人一兔迅速在臨安城中飛掠着。
不多時,蘇異便帶着小初晨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中。
這裡已經算是臨安城中最偏僻的地方,但這裡也是蘇異生活了十三年的那個家,是一座專門收養孤兒的救濟院。
這座救濟院的創建者曾是一位信佛的富商,爲了求下一世的福報,把晚年所有的財產全部投入到了這座救濟院中。
多年以後富商死了,下一位院長自然是從當時的孤兒中選的,只是隨着富商的死去,救濟院的財產也越花越少,雖然第一批收進來的孤兒很多人也給救濟院送來了很多錢,但總歸更多的人離開後就鳥無音訊,到蘇異那會時已經處於十分貧寒的狀態了。
蘇異走到這座有些破敗的大門前,還沒等着敲門,幾道吵鬧的聲音從門裡傳了出來。
“我說過,這處宅子已經不可能再租給你們用了。以前你們欠下的租金也不用還了,三天內一定給我搬出去!”
一個婦人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來,緊接着就是一道哀求聲:
“東主,能不能多給我們一點時間啊,這大冬天的宅子根本就不好找,能不能等過完這個冬天再說。”
“這是你的宅子還是我的宅子?實話告訴你,這宅子是城主的四少爺點名要的,人家可是修仙者,這次回來要找個僻靜的地方潛心修行,我這宅子正合四少爺的心意,所有還是勸你抓緊時間搬走吧,要是耽誤了事,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這時大門被人推開了,一個有些肥胖的婦人從裡面走了出來,身後則是跟着一個老人和幾個年輕人。
蘇異見到這個頭髮發白的老人時,眼神忍不住恍惚了一下,隨後喊了一句:
“郭院長!”
老人擡起頭來,滿臉愁苦地看着蘇異: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