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立明有些懵逼的給顧建軍發了一個好友申請。
但顧建軍早就關機了。
鄧立明實在不好意思再打擾顧建軍,唯有心頭道歉一聲之聲,悶悶的跑去睡覺了
.....
作爲華國最頂級醫院的肝膽外科主任,
作爲華國第一批接觸腹腔鏡的術者,
顧建軍對於自己的專業水準還是非常認可的。
雖然平日不顯山露水,
但一旦討論到專業問題上,顧建軍總是會用自己沉穩的聲音,來彰顯自己非凡的醫學功底。
這也讓顧建軍在整個肝膽外科威望頗高,以至於成爲了華國外科雜誌的編輯之一。
之所以僅僅是一位編輯而非主編,
不過是因爲論資排輩下來,他的資歷還不夠罷了。
比起那些外科鼻祖級的人物,
他的確算年輕的。
不過也是因爲他年輕,所以他還有衝勁,他還有犯錯的餘地。
此刻,
顧建軍坐在自己的書房裡,點燃香爐,檸檬香的氣味瞬間鋪開,寥寥煙霧升起,顧建軍大吸了一口,頓覺清爽。
旋即,他看着書桌上放着的迷你的腹腔鏡模型,暗自出神。
這是當年奧利巴斯送給他的。
雖然這上面東西已經不齊全了,甚至連顯示器也是用一塊木板代替,但顧建軍卻對這東西愛不釋手。
眼睛死死的盯着這個迷你的腹腔鏡,腦海裡卻不斷模擬着手術的畫面。
雖然上元醫院闌尾炎病人很少,
雖然他上一次親自主刀做腹腔鏡下闌尾切除的時間甚至可以追溯到十幾年前。
但顧建軍的腦海裡,畫面卻異常清晰。
開腹的畫面,
三孔法的畫面,
還有兩孔法的畫面。
畫面不斷浮現,到最後,三個畫面漸漸重疊,顧建軍眼睛回了神,輕輕點頭,“如果沒猜錯的話....”
“一孔法是絕對不可能完成任何一臺手術的!”
顧建軍自信的自言自語,旋即彷彿想到了什麼,輕笑,“看來那鄧主任應該是在提醒我論文的事情,又不好意思明說,只能如此旁擊側敲一下,讓我明白他的意思。”
“倒是還有點小聰明。”
顧建軍倒也沒生氣。
畢竟仍誰知道自己有一篇論文將要衝擊SCI的時候,都不可能心如止水。
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
更何況是縣級醫院的一個主任呢?
“不過...”轉念,鄧立明又嘆了口氣,“SCI入選的期刊就那麼多,又哪裡是那麼好發的。”
想要衝擊SCI的文章,都是頂尖的,
就算僅僅是入組SCI三區、四區的期刊,也不是隨便寫寫就能成的。
《關於腹腔鏡下闌尾切除術兩孔法的思考與實施》這篇論文,深度是夠了,
但寬度還不夠。
需要更多高質量的病例和數據。
而且,
顧建軍還有一點小小的野心,
他想要依託這篇論文,將華國外科雜誌推入SCI入選期刊裡。
當然,
這是很難的,
不過這篇論文的出現,至少讓他看見了一點小小的希望。
雖然,
這個希望或許會讓他犯一點錯誤。
但,
那又怎麼樣?
只要能推動國內雜誌的進步,一點錯誤又何妨呢?
說來也可悲,
雖然國內有許多知名的醫學大佬,但在醫學領域,國內的所有雜誌,都未進入過SCI的入選期刊裡。
雖然一篇論文並不能代表華國的醫療水平,
但造上一場勢,卻並非難事。
鄧立明第二天一早就從牀上爬了起來,本想看看顧教授又沒有接收自己的好友申請,歷經七分多種打開電腦,
再次藍屏。
鄧立明依樣畫葫蘆的又拍打了幾次,
電腦屏幕並未恢復,刺眼的藍讓他有點難受,猛的一用力,
電腦黑了。
這一下,鄧立明屁兒通暢了。
“算了,去醫院傳吧,科室的電腦說不定還好一些。”
把電源線一拔,鄧立明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早交班、強調科室安全、術前討論。
這就是普外科每天早晨的套路。
不過今天的術前討論又起了一點波瀾。
大概是掀起波瀾那種波瀾。
吳良的第二臺手術。
病人老年女患,72歲,慢性膽囊炎,以前也曾在江中縣第一醫院住過院,十分抗拒手術,不過這次聽說醫院引進了腹腔鏡系統,傷口很小,這才答應了進行手術。
“這個手術沒什麼問題吧?”
鄧立明象徵性的問了一句。
“鄧主任,這個病人是慢性膽囊炎,並且反覆發作了五六次了,膽囊的粘連應該比較明顯,我覺得....”
吳良倒吸了一口氣,“我覺得我可能做不下來,我想讓禹文星禹醫生幫我站一下臺。”
吳良最近在科室的表現有些隱形,
就彷彿這個科室沒這個人一般,
或許說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團隊裡。
雖說這個狀態有助於鄧立明管理整個科室,
但鄧立明卻打心眼裡不希望吳良這個樣子,對方畢竟是研究生,他希望吳良能有一點衝勁,可以帶領普外科走的更遠。
但吳良好像黔驢技窮了一般,
每天雷打不動的做兩臺腹腔鏡下膽囊切除,
然後...
然後就沒這人了。
所以現在一聽吳良提出自己的想法的時候,鄧立明是高興的。
這至少說明,
吳良還在自己思考。
但,
吳良這個提議卻又讓他頗爲意外,
竟然要讓禹文星幫他站臺??
一山不容二虎,
除非一公一母!
鄧立明謹慎的把吳良和禹文星打量了一遍,確認兩人均未見女性第二特徵之後,這才又把病人的資料看了一遍,隨即輕輕點頭,“可以!”
“謝謝主任。”
吳良重重點頭,表示感謝,臉上浮現出了笑容,甚至對着禹文星笑了笑。
“我艹!吳良他什麼意思?”
術前討論之後,李孝軍迫不及待的把禹文星拉到電腦後面,問。
“我怎麼知道?”
禹文星搖頭,
“那吳良和你一直就不對路,今天讓你幫他站臺,肯定是沒安好心!”
李孝軍信誓旦旦的說,小心的用如刀一般的眼神射了吳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