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禹文星,
是他太相信李孝軍了。
兩人搭臺也搞了差不多兩個月了,禹文星很相信在腹腔鏡下面,李孝軍是不會認不出闌尾的。
所以,
他除了第一時間掃了一眼結腸帶下面,確認沒有發現闌尾之後,就再也沒有去看過哪怕一眼了。
“難道真的是闌尾炎??”
禹文星驚了一下,
若真的是闌尾炎,就這麼下臺了,以後若是再發,病人家屬不得鬧事。
“小羅,你幫我扶下鏡子,我再看一遍。”
禹文星趕忙道。
“哎呀,星哥,別看了吧,都快四個小時了。”
唐靈是真的有點煩躁了,
她是真的好久沒這麼熬夜了,
兩點了啊!
少女殺手啊!
禹文星猛的一轉頭,眉頭一皺,冷眼一瞪,唐靈當時就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半響,
等到唐靈回過神來,心臟蹦蹦直跳。
好man,
好帥,
好有男人味啊!
唐靈一下子就清醒了。
小羅其實也不想做了,
他來醫院之前還經歷了幾番翻雲覆雨,
本來來的時候一聽是闌尾炎,還以爲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回去休息了,樂呵呵的答應了,
結果...
結果....
我特麼要猝死了你知道嗎?
小羅在心頭吶喊。
但他又確實不敢違了禹文星的意思,只好雙腿夾緊,儘量仍自己站的筆直,用盡全身力氣握住鏡子。
“再看一遍?”
李孝軍也無語了,
“恩。再看一遍。”
禹文星點頭,待到小羅掌好鏡子,操作桿直接衝向了右下腹。
依舊抓住盲腸,
這一次,
禹文星沒再向上探查,而是向下,
三條結腸帶就在眼前,禹文星順行而下,待走到結腸帶交匯之處,他也楞了一下。
真的,
沒有闌尾!
“會不會是小闌尾?”
禹文星仔仔細細將結腸帶交匯的地方辨認了一番,確認這裡真的沒有小闌尾,
除非這個闌尾已經小到超出他視物極限了。
“莫非是闌尾被包裹了?”
禹文星又想到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可能,
部分慢性闌尾炎患者存在一種可能,炎症很重,但未治療,炎症漸漸將闌尾包裹,然後機體抵抗力又逐漸控制炎症,形成一個包裹闌尾。
“如果這個病人的闌尾本來就小,然後被包裹?”
禹文星一邊想一邊輕輕的翻動着結腸帶,
沒有水腫,
更沒有炎症。
“怎麼樣,這病人真的沒有闌尾。”
李孝軍見禹文星不斷尋找之後,得意的笑了。心頭嘚瑟:哼,我早就說過的吧。
“真的沒有闌尾!”
禹文星沉聲吐了口氣,眉頭深皺。
爲什麼沒有闌尾?
難道真的是切了?
禹文星把操作杆和鏡子拔了出來,把Trocar也拔了出來,貼上創可貼。
“等等,等等,我還沒給家屬交代啊。”
李孝軍臉色驟變,
我這還沒和病人家屬交代呢?
你就收拾完了?
禹文星不理,把鋪好的方巾一把旋開,在病人的腹部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找切口?”
李孝軍也蹭了過來,
他倒是真的也想知道這個病人爲什麼沒了闌尾。
“恩。”
禹文星用手壓着肚皮,從右下腹開始找了起來。
十八歲的年輕人,皮膚很光滑,沒有半點褶皺,在無影燈的照耀下,甚至有點反光。
“這小子多久沒洗澡了,肚皮都反光了。”
李孝軍打趣了一句。
禹文星根本沒笑,一寸寸的尋找着手術的瘢痕。
雖然他給李孝軍的解釋是有的病人做美容縫合可以不留下傷疤。
但那只是一個有些牽強的解釋,
如果是很淺很小的傷口,沒有傷及肌層,用美容縫合或許的確可以不留下傷疤。
但闌尾切除術,不管是腹腔鏡下做,還是開腹,那肯定都得破開肌層的,否則怎麼可能入腹了,
如果美容縫合真的可以不留下傷疤,
禹文星又怎麼可能去開創單孔法的腹腔鏡下闌尾切除呢。
他找的很仔細,
越找,
越是心驚,
甚至把病人的肚臍也翻開看了看,
確認腹壁上面真的沒有半點傷疤之後,禹文星徹底懵了。
難道?
難道真的有人已經能用無孔法做手術了???
否則,
闌尾怎麼就不見了呢??
“呃....”
禹文星覺得有點冷,
今天這事,
有些太詭異了。
“喊鄧主任吧,今天這手術,難辦了。”
禹文星輕聲嘆了口氣。
“喊鄧主任?”
李孝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剛不是叫我出去交代情況嗎?不是說是慢性胃腸炎嗎?”
“就算真的是慢性胃腸炎,可闌尾呢?”
禹文星冷笑,“萬一這病人以後跑其他醫院去檢查,發現沒有闌尾,到時候我們怎麼解釋?”
“我們怎麼解釋?他本來就沒闌尾啊!”
李孝軍急了。
“他本來沒有?你確定?你有他以前切過闌尾的病歷?”
禹文星問。
“呃...沒有。”
“那不就得了,他以前腹部根本沒做過任何手術,就更不用說闌尾了;而在我們這裡做了手術,闌尾沒了。你就給病人家屬交代一個慢性胃腸炎,合適嗎?”
禹文星不得不提醒,
“也是。”
李孝軍一下子想到了這其中的關鍵點,摸出手機,給鄧立明打電話了。
鄧立明今天的心情是從雲端掉落谷底的, www◆ ttκá n◆ ℃ O
以至於平日並不喜歡獨飲的他,回家之後硬是喝了兩杯。
酒精的麻痹讓他很快陷入了睡眠裡。
夢裡,
他從太國回來了,
把禹文星釣的一愣一愣的。
結果還沒等他在夢裡幫禹文星完成違約,電話響了。
醒來之後一陣冷汗,
夢裡自己的穿着打扮讓鄧立明有點後怕,
難道,
難道自己真的有那方面的潛質??
可...
可我已經五十六了啊,
還來得及嗎?
當這個問題從鄧立明心底一冒出來的時候,鄧立明毛骨悚然,忙給了自己兩耳光,怒罵一聲:變態!
這纔拿起電話,鄧立明瞬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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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軍打來的。
看了一眼時間,確認沒有睡過頭之後,鄧立明接起了電話。
“喂。”
鄧立明的聲音很穩重。
“主任,有臺手術下不了臺了,麻煩你來看一下。”
鄧立明的心,一下子繃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