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這麼問？”
“因爲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有這樣的想法。”
蔣楓婷猶豫了下，繼續說，“在你回家之前，我根本沒有想起過你，但是那天你幫我修電腦，我才發現，原來你變化這麼大。”
“然後，你給你爸媽買衣服、買手機，還買了別墅，我媽讓我上網查查，才知道你竟然真的開公司創業了。”
路曉風沒有插話，默默地聽着她說。
“從你的角度看，我大概就是一個勢利的女生吧……看到你變帥了，也更有錢了，就覥着臉倒貼上來……你可能不信，就算你沒有這些東西，我也會喜歡上你的。”
蔣楓婷醉了，斷斷續續地說着，臉上泛紅，看上去比平時漂亮很多。
這些表白的話，如果是在一個曖昧的環境中，或許會讓路曉風有些觸動，但是在這夜晚的橋上，話剛出口，就被颼颼的冷風吹得支離破碎。
蔣楓婷喝醉了，但是路曉風還清醒着。
“謝謝你的喜歡，可我還是要拒絕你，而且你理解錯了，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勢利，外表和物質也是愛情的一部分。”
路曉風對此深有體會，前世的他和現在有什麼不同嗎？
同樣的一個人，同樣的三觀，只不過更有錢、穿得更有品位而已，但如果不是這些東西，誰會有耐心去忍受你的缺點、發掘你的內在？
這就是現實，無關乎對錯。
蔣楓婷露出不解的神情：“那你爲什麼拒絕？”
“我說話可能有點直接，你不要在意……原因有兩個，第一，我不喜歡你，第二，我有女朋友了。”路曉風坦白地說出了理由。
蔣楓婷聽完，徹底呆住了。
路曉風有女朋友，蔣楓婷第一次聽說，但是她更在乎的是前一句。
蔣楓婷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被男生追求的次數多了，總會潛意識認爲，路曉風也像普通男生一樣，不可能對她沒有好感。
只不過，可能是因爲某些事情，彼此之間才產生了一些誤會。
可是，對路曉風來說，根本不存在這些問題，蔣楓婷忽視了路曉風，路曉風也對她無感，他爲什麼要喜歡自己？
想到了這裡，蔣楓婷才恍然大悟，突然有種自作多情的慚愧，酒也醒了大半。
“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只是你沒怎麼注意而已，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蔣楓婷笑了笑，她被拒絕了，但總算沒有變成最壞的結果。
……
除夕前一天，路曉風還在糾結寫什麼歌的時候，王怡彤把她的創作成果發了過來。
歌名叫《飲馬行》，是王怡彤根據樂府詩集《飲馬長城窟行》創作的一首古風民謠。
路曉風當初在圖書館掃蕩的時候，就摸過一本樂府詩集，他記得原詩說的是一個獨居的女子思念遠行的丈夫，寫的非常委婉、深沉。
但是王怡彤對這首詩進行了改編，加入了很多現代人的觀念進去，把思婦的形象寫得更加獨立、堅強。
路曉風十分意外，沒想到王怡彤在歌詞的創作上還真費了一番功夫，的確很有古風的味道。
但唯一的問題，也是最麻煩的地方，一首歌的歌詞填得再好，只要曲調不好聽，同樣很難火起來。
路曉風發現了這個問題，沒有直接否定，而是誇她歌詞寫得好，而作曲方面需要再潤色一下。
王怡彤現在缺的就是信心。
得到路曉風的肯定，王怡彤開心得不得了，保證說一定會改到他滿意爲止，開學之後就跟邱丘抓緊排練。
不僅王怡彤收穫了信心，路曉風也從她那裡得到了啓發。
《飲馬行》的名字讓他覺得非常熟悉，想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2018年左右的時候，有一首名叫《盜將行》的歌火得一塌糊塗，而且還因爲歌詞引起了很大的爭議。
“飲馬行，盜將行……”
路曉風嘴裡唸叨着，感覺這首歌還真像是給王怡彤量身打造的一樣，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
雖然《盜將行》的歌詞他早就忘了一大半，但是調子卻一直都記得，一邊哼一邊記，很快就把這首歌的主要框架寫了出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麻煩一點，他要補完剩下的歌詞，儘可能寫得無可挑剔，同時還要完成作曲，工作量還是不小的。
路曉風給自己安排了一個時間表，爭取在回滬江市之前全部搞定。
……
除夕夜，路家一家三口圍坐在餐桌前，爲了這頓豐盛的年夜飯，他們忙碌了一下午。
路學文和楊慧心裡感慨萬分，如果早知道兒子能這麼爭氣，那他們就算想辦法，也要給他多生個弟弟妹妹。
可惜當初家裡太窮，把路曉風一個人拉扯大都很不容易。
現在路家只有三個人，卻住在這麼大的別墅裡面，一桌子山珍海味，更顯得有些空空落落的。
路曉風知道爸媽的心思，趁着除夕夜的機會，跟他們說了葉培茗的事情。
路學文和楊慧喜出望外，聽到兒子找到了女朋友，好像比聽到他賺了一千萬還要高興。
不過，他們也有些尷尬，前段時間他們還自作主張，要給兒子和房東家的女兒牽線，沒想到兒子早就心有所屬了。
而且楊慧心裡更喜歡乖巧的蔣楓婷，對路曉風找到的這個外地女朋友不是很看好，尤其是當她看到葉培茗的照片後，更替兒子着急了。
“臭小子，眼光不錯啊，哪兒找到這麼好看的小姑娘？”路學文笑着說，還不忘拍老伴兒馬屁，“都快趕上你媽年輕的時候了。”
“在大學裡認識的，家是燕京的，美術系，跟我同一屆……”路曉風簡單給爸媽介紹了下。
楊慧聽完路曉風的話，擔心地問：“兒子，這個姑娘靠得住嗎？人家是大城市的，咱們又是農村戶口，你還不知道她家裡什麼情況，她是不是真喜歡你？”
還沒等路曉風解釋，路學文就罵了老婆一頓：
“你就這麼瞧不起你兒子啊，曉風現在一表人才，要錢有錢，要學歷有學歷，怎麼就配不上人家城市裡的姑娘？”
老媽還要爭辯，卻被路曉風攔住了。
路曉風嚴肅地說：“爸，媽，今天告訴你們這件事，就是正式通知你們一下，等過段時間，要是培茗同意的話，我就帶她回家給你們看看。”
“好。”路學文馬上答應，楊慧猶豫了一下，也點頭同意。
“另外，我還要說一下，以後不要給我介紹什麼對象，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了，你們倆就享清福吧……”
“開店也行，旅遊也行，到滬江找我也行，隨你們的心意，只要一點，別干涉我，不要替我做主，有任何事情，直接跟我商量就行，我們是一家人，其他都是外人。”
路學文和楊慧互相看了眼，感覺兒子真的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