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來想讓人去報案,可根本沒人可用。
再加上現在沒上班,派出所估計也沒有幾個人值班。
看着這一切,只能着急。
“放下東西,買賣不成,仁義還在。如果要搶……”劉春來也踏步上去。
雖然傳說劉九娃是武林高手,幾十年的童子功。
可劉春來並不想動手。
現在看來,不動手不行了。
“你推到後面去,這幾個,老子還不看在眼裡。”劉九娃把劉春來拉到後面,隨後對中年人問道,“哪個堂口的?舵把子是哪個?”
“老東西,這特麼新中國都幾十年了,還以爲是你們混袍哥的時候?”中年人樂了,“收起你這一套,嚇唬不了老子!”
袍哥,這已經成了傳說。
“喲,現在的年輕娃兒,夠狂啊!袍哥是不混了,袍哥還沒死絕呢!”
就在這時候,旁邊看熱鬧的人羣中,走出一個約莫四十出頭,留着平頭,穿着對襟衫練功服的中年人走了上來。
“龜兒子,沒你事,滾遠點!”中年人對着湊上來的人吼道。
中年人瞪了他一眼:“袍哥人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看着劉九娃,崛起屁&股,雙手豎起大拇指,交叉在胸前,彎腰擡頭:“貴龍碼頭,坐哪把交椅?”
這動作,看得周圍人竊竊私語。
“袍哥?”孫小玉一臉興奮地看着這場面。
劉春來則是根本搞不明白。
劉九娃見對方動作,拱手行禮,隨後豎起右手大拇指,往後擡到肩膀高:“兄弟姓劉,草字九娃,三十五年前朝天門禮字上佔帶幺大!”
“終於見到他們說黑話了。沒想到,劉九娃居然是禮字堂的,難怪能打!”孫小玉在旁邊一臉興奮。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來了興趣。
袍哥,只是傳說。
沒想到今天在這裡看到兩個袍哥接頭說黑話。
劉春來不懂。
“原來大哥是禮字堂,久仰!久仰!”中年人也直身起來,拱手行禮,“兄弟姓耿,草字富貴,陽河場義字上佔帶幺大。”
說到最後,也是跟劉九娃一樣,右手拇指伸直,握拳往後劃。
“失敬!待兄弟處理眼前之事,再跟兄弟擺茶敘舊!”
“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兄弟之事,即是富貴之事!”
隨後,耿富貴跟劉九娃站在一起。
“給老子的,哪裡棺材板沒蓋嚴,轉出這兩個貨,兄弟們,上!”中年人頓時火了。
耿富貴直接迎着衝了上去,剛打一個人一拳,就被另外一人的拳頭砸在鼻子上,鮮血瞬間狂飆,那人又擡起一腳,耿富貴頓時就被踹到在了地上。
隨後,打倒耿富貴的人,就被劉九娃放倒。
劉九娃的動作很快,無論是一拳,還是一腳,都有人倒下。
只聽拳頭撞肉的聲音,隨後,幾人全部倒下了。
孫小玉不由有些失望,“居然兩個都是老幺,沒有大爺。”
“啥意思?”劉春來知道解放前孫小玉在山城待過好些年。
“袍哥就五個等級,分頭排大哥,即舵把子;三排爲錢糧,負責一社的經營;五排爲管事,管交際、執法;六排是小頭領;十排是最末老幺,跑腿、辦事等都是他們幹……”孫小玉顯然對袍哥瞭解不少。
劉春來第一次聽說,暗自琢磨,“那還有二、四、七、八、九呢,沒有這幾個?”
聽起來很挺有意思。
這會兒,也沒法數錢了。
“關羽桃園結義排行二,不敢僭越;趙子龍排行四;瓦崗叛徒羅成排行七;楊家將八姐九妹也得避開……這些都是常識。”孫小玉有些好奇,劉春來經常跟劉九娃在一起,難道不知道?
劉春來看着她,在看着鼻子上流血,爬起來正在揍那幾個人的耿富貴,不由無語。
周圍人見劉九娃如此兇悍,加上五個強壯的棒棒幫着劉志強跟劉龍兩人看着,也沒人趁亂投褲子走。
“耿富貴那人腦殼有包,想幫忙,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一個義字堂的老幺幫禮字堂的老幺打架!活該他龜兒子捱打!”顯然,孫小玉有些鄙視耿富貴的。
劉春來更是不解。
“袍哥中,仁字講頂子,義字講銀子,禮字講刀子。仁字堂的,都是有地位、有面子的人;義字堂的,都是鄉紳富商;禮字堂的都是沒啥資產也沒啥地位的,靠打靠拼命……”
孫小玉對袍哥的事情,瞭解的很清楚。
這讓劉春來有些好奇她家原來在山城的時候是什麼身份。
不過,看着那耿富貴,他比較認同孫小玉的話——腦殼有包。
打不過,居然還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一開始見他穿着練功服,主動站出來,劉春來也以爲他是高手。
開始以爲他是王者。
結果是個青銅。
不是劉九娃強悍,估計他會被打得他媽都不認識他。
“大哥,這幾個人怎麼處理?”耿富貴終於打累了,在帶頭的人身上還踩了兩腳,隨後問劉九娃。
劉九娃扭頭看向劉春來。
“找人看着他們,要是跑,就揍到他們不能跑,一會兒去派出所報案。”對於這種人,劉春來不會心慈手軟。
剛開始他可是給了對方機會的。
“正好,我家兄弟就在派出所,我這就回去找他。”說完,耿富貴就跑了。
“你沒受傷?”孫小玉問劉九娃。
劉九娃咧嘴一笑,“這算啥,又不動刀動槍的,他們手上沒力氣。”
“你這樣的,怎麼也應該是個三爺吧?”
“如果八祖祖沒出川,估計就成了三爺了。他可是禮字堂的舵把子。”劉九娃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人越來越多了,再等會兒,就看不過來了。”
“繼續收錢。”一萬多條褲子,二十多萬的錢呢。
要命的是這年頭最大面值的鈔票,只是十塊面值的大團結。
兩萬多張呢!
還沒有點鈔機。
“我想,我們估計沒法收錢了。”一直沒吭聲的李紅兵幽幽地說道。
幾人都把目光投向他,李紅兵一臉幽怨地指了指地上,孫小玉旁邊的那個旅行包。
旅行包已經被成捆的大團結裝滿,甚至堆出來了。
根本就放不下!
收了錢裝哪裡?
由不得李紅兵不幽怨,這麼一大堆錢,他數的都有上萬了,可一分錢都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