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不是蠢人，說話看似隨意，實則恰到好處，氣氛很快就活躍起來。
張耀看一眼季然帶來的人，笑着問：“這位沒見過，既然是你朋友，介紹介紹。”
季然看一眼身邊的朋友，順着他的話開始介紹：“趙晟然，上海趙家的小公子。”
旁邊譚明陽一直沒說話，卻把他們的話都聽進去。
趙家？
他仔細回憶，之前讓姜海調查上海商界，有姓趙的企業，可對方家中只有兩個女兒。
要說是私生子，年齡又對不上。
在他深感疑惑的時候，耳邊傳來張耀吸氣的聲音。
這讓譚明陽有些好奇，趙晟然的身份是有什麼問題？
不用他問，張耀就一臉驚訝開口：“東海社團那個趙家？”
季然點頭。
見張耀看着趙晟然神情複雜，譚明陽心中隱約有些猜測。
季然帶來的人身份有很大問題，不在自己手中資料中，應該不是商界人物。
東海社團，聽着有些像地下組織。
看一眼淡定的季然，眉頭微皺。
等許久，都不見張耀開口，譚明陽端着酒杯笑問：“東海社團，來上海這麼久，沒聽說過，屬於什麼行業？”
季然深看他一眼，看向張耀。
從震驚中回神的張耀收回視線，聲音有些奇怪道：“東海社團，是上海最大黑幫，和季家正好相反。”
一黑一白，就好像貓和老鼠。
這兩人居然是朋友！
張耀想不震驚都難。
譚明陽聽完，也明白他剛纔爲什麼反應那麼大。
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笑容不變。
似乎覺得他的反應太過淡定，趙晟然盯着他不放。
季然端着酒杯，視線從譚明陽身上移開，毫不意外對方的鎮定。
在他心中，譚明陽一直是個讓人看不透的人。
說他囂張，確實沒主動惹過事。
說他低調，這一年多，兩人在警察局見面的次數着實不少。
除了警察，經常進出警局的人，不管是不是罪犯，都不會什麼老實人。
尤其，譚明陽從沒在他面前掩飾自己的不一般。
季然帶趙晟然過來，可不是爲張耀介紹自己朋友，而是有目的。
原以爲張耀一個人，他們兩家關係不錯，沒什麼不好開口。
現在多出譚明陽，他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張家是上海最有名的醫學世家，沒人願意與之交惡。
季家在政界多年屹立不倒。
兩個老牌家族屬於世交，張耀和季然也是朋友。
只是兩人工作性質，見面時間少。
張耀對季然還是很瞭解，看一眼他的狀態，就知道是有事要說。
在他心中譚明陽也是朋友，沒什麼需要避開，便直接問：“有什麼事就直接說，我如果幫不上，譚哥沒準能幫上。”
譚明陽看向季然，笑着點頭：“季先生和我也算‘熟人’，要是有什麼困難儘管開口。”
季然沒有開口，而是看向旁邊的趙晟然。
兩人對視一眼，纔開口：“他離家出走，現在沒工作，想找你幫忙，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張耀和譚明陽臉上都浮現驚訝，視線同時看向趙晟然。
沒想到，黑幫小少爺居然玩離家出走這套！
季然早就料到別人聽到的態度，此時被張耀盯着看，一臉無奈。
自己是警察，和富二代的圈子早就疏遠。
算來算去，也就張耀能幫這個忙。
張耀視線掃向趙晟然，腦中思考該怎麼安排。
最後發現，醫院內的工作，這個趙公子都做不了。
眉頭微皺，琢磨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當餘光瞄到倚靠在沙發上，一臉淡定的譚明陽，眼神一亮。
“我這邊不太好安排，醫院的工作不適合他。”
“不過，譚哥那邊應該有辦法。”
季然和趙晟然聽到前一句還有些失望，聽到後面，視線看向譚明陽。
被突然提及，譚明陽看過去。
接收到張耀的眼神，有些好笑。
這是讓自己和季然做交易，用一個職位換消息？
譚明陽改變一下坐姿，對趙晟然道：“趙先生選擇離家出走，是因爲工作原因？”
趙晟然微微詫異：“你怎麼知道？”
旁邊季然右手拇指在光滑的玻璃杯上摩擦，眼神閃動。
這人果然聰明，好友一眼就被看穿。
譚明陽笑問：“趙先生喜歡什麼類型的工作？”
趙晟然臉色有瞬間不自然，幾秒之後恢復自然。
翹着二郎腿，眼眸微垂，道：“我喜歡電影。”
譚明陽挑眉，點頭道：“我和朋友合開一個娛樂公司，可以安排你進組，不過前期要跟着學習，等出師才能當導演。”
聽到他的話，趙晟然坐直身體，臉上浮現認真：“我不是相當導演，是喜歡影院，在影院放電影，每一部都能免費看。”
不說譚明陽什麼表情，旁邊張耀可是一臉驚訝，難以置信的戳季然一下，低聲道：“難怪趙家要阻攔他的愛好。”
季然嘴角帶笑，沒有出聲，態度明顯，好友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支持。
趙晟然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多好笑，可他就是不想摻和家中事。
見到譚明陽驚訝的表情，心中已經準備好對方按照之前的計劃進組當導演。
不管怎麼說也是和電影近距離接觸，已經很好。
在他想着退而求其次的時候，譚明陽的聲音傳來：“倒是很巧，最近手中有個商場正在籌建，其中一層會是影院。”
三人中只有之前知道這個消息的張耀還能維持鎮定，季然和趙晟然都一臉震驚。
籌建商場，還要弄影院！
他們對譚明陽的印象還停留在：剛來上海不久，有能力，卻比其他人差點。
現在看來，他們可能要重新看待眼前這個人。
趙晟然來了興趣，雙眼亮晶晶，和譚明陽談起影院。
不得不說，他對個地方的影院如數家珍，對電影是真的喜歡。
譚明陽安靜聽着，時不時說一句，總能擊中重點，讓他繼續說下去。
旁邊季然看着好友越來越亮的眼眸，就知道他已經被譚明陽拿捏住。
轉頭看一眼張耀，放低聲量問：“你帶人過來，是有什麼事？”
之前他不問，是覺得自己對譚明陽的請求可以答應也可以拒絕，選擇權在自己手中，所以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