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軍,今年三十八歲,這本書寫得的乃是我年少時偶然獲得陰陽眼、從而遇到一系列靈異事件的故事。
1998年我十六歲,沒能考得起高中的我便隨父母在家附近的一個菜市場裡賣菜。不過,爲了讓我能有一個好的前程,我的父母在四方打聽的情況下,終於爲我找到了一所成年人上的高中--鐘聲學校。
在上了這所學校沒幾個月之後,我便聽到了一個傳說:一個人只要在墳地裡連續睡上七七四十九天,那麼他便能獲得一本魯班書。這本書上所寫得並不是魯班製作各種普通木器的手藝,而是關於魯班所通曉的各種陰陽五行、風水命運、機關埋伏的書籍。
相傳,魯班在剛開始成爲木匠之時並沒有那麼高的手藝,他是在獲得了一本天書之後纔有了後面那些自行鳥、自行車以及自行馬等稀奇古怪的玩意。
因爲不想這本天書在自己死後被埋沒,但又怕不良之徒靠這本書爲非作歹,所以魯班便設置了一個小小的考驗,那便是隻要有人能夠在墳地上連續睡上七七四十九天,那麼他便能獲得這本天書。當然,到底是如何獲得,傳說中並沒有講。因爲這本天書後面又被魯班加上了一些他所知曉的機關埋伏,所以後來的人們便都稱它爲“魯班書”。
我那時是一個極度相信鬼怪故事的少年,在聽了這個傳說之後便決定一定要得到這本魯班書。一是想看看這本書裡面的內容到底是怎麼樣的,二是在獲得這本書之後我便可以學到上面神奇的木匠手藝爲家裡掙錢。
在下定好決心之後,我便爲能夠在墳地裡連續睡上七七四十九天而做起了準備。首先,我告訴父母,從明天起自己便要到一家網吧上夜班,每天只能白天回來。隨後,又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一頂帳篷、一張草蓆、一個枕頭以及一瓶殺蚊水。
在準備好這些之後,在第二天的傍晚,我便告別父母來到了前幾天便選好了的一片墳地--觀音巖。
這觀音巖在一座山坡之上,巖上大約有三十幾座墳墓,平時基本上沒人來。
我到達觀音巖之時太陽已經下山,只有天邊的一絲餘亮還照耀在這片墳地上。
我先是給每座墳都磕了一個頭,並說了一些希望他們晚上不要出來嚇我的話。隨後,又找了一塊可以睡覺的空地。接着,我便卸下了身上的揹包,將裡面的帳篷以及一應所需的物品都給拿了出來。
在收拾好這些東西之後,天便完全的黑了下來。
我擡頭看了看天,只見平時非常明亮的圓月此時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剩下一片灰濛濛的顏色還掛在那兒。四周本就有些陰森的墳地此刻變得更加的陰森起來,周圍除了蟋蟀和蚱蜢的叫聲之外,便再也沒有別的聲音。
見此情形,我的心不由七上八下了起來。
“還是早點睡覺吧,這樣沒那麼害怕。”想罷之後,我便鑽進帳篷躺到草蓆上睡了起來。
……
“嗚…嗚…”,一陣只有在鬼片中才能聽到的陰森風聲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這是哪兒?”我睜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只見周圍一片漆黑,彷彿伸手都看不見五指。
“方軍…方軍…”正當我迷惘之時,兩道陰森而又恐怖的聲音慢慢地從後面傳了過來。(此處請讀者自行模擬鬼片中鬼說話的聲音來閱讀!)
聽到聲音我忙回頭一看,“媽呀!”,只見兩個骷髏頭,外加兩頭烏黑而又散亂的頭髮飄浮在空中。說來也怪,雖然周圍是漆黑一片,但我看這兩個骷髏頭的樣子卻看得非常清楚。
只見這兩個骷髏頭懸浮在離地面約兩米高的位置,嘴巴一張一張的。在嘴巴的下面並沒有軀體,而是空洞洞的一片。
在原本該是左手的地方飄浮着兩張白帆,一張上面寫着“拘魂”,另外一張上面寫着“攝魄”。
看到這樣的情形,我不禁嚇得兩腿發軟了起來。
“你們是誰?是人還是鬼?”我戰戰兢兢而又語無倫次的說道。
聽到我的話,那兩個骷髏頭齊聲答道:“我們是陰曹地府的黑白無常,特奉閻君之命來拿你下陰曹的。”
“黑白無常?不可能啊!電視裡的黑白無常我見過,不是你們這個樣子呀!再說了,閻君拿我幹什麼,我又沒得罪他。”我疑惑而又反駁的說。
“你都說了是在電視上見過的我們,那上面的黑白無常都是你們生人自己想象出來的,跟我們沒有一點兒關係。”
“至於閻君爲何拿你,一是因爲你一個生人卻睡在死人該睡得地方,破壞了陰陽兩界的規矩,二是因爲你的陽壽已盡。”
剛說到這兒,左邊拿着攝魄帆的無常忽然大喝了一聲:“好了,不要廢話,跟我們走!”說完,便將一根鐵鏈套在了我的頭上。
這根鐵鏈剛剛明明是沒有的,此時也不知是從哪兒給變了出來。
“不,我不去,我陽壽還未盡,憑什麼要跟你們去。你們不要我睡在死人的地方,大不了我不睡就是。”我一邊掙扎着一邊說。可是,那根鐵鏈被對方緊緊的拽着,我怎麼掙也掙不脫。
“去不去由不得你,走!”說完,兩個無常便拉着我朝前走去。
半個小時之後,我們三人,不,應該是三鬼便來到了一條石板路的盡頭。
“這是哪兒啊?怎麼陰森森的?而且到處寸草不生,只有長滿了青苔的石板。”我問左邊拿着拘魂帆的黑無常。
因爲怎麼掙也掙不脫,所以我也就認命了。在之前的半個小時裡,我不僅搞清了兩個無常各自的身份,並且就連爲什麼是他們來抓我而不是牛頭馬面來抓我也弄了個明明白白。
畢竟,在我的印象中,除了黑白無常會勾生人的魂魄外,牛頭馬面同樣也會勾生人的魂魄。
黑白無常告訴我,之所以由他們來拿我下地府,是因爲我生前沒做過什麼壞事,還算是個好人,而牛頭馬面所拿的那些生魂則都是生前作惡多端的。並且,黑白無常所拿的生魂在去地府的路上也不會受什麼罪,而牛頭馬面所拿的生魂卻要被荊條一路打着去陰曹。
聽完黑白無常的解釋,我不禁爲自己沒做過壞事而暗喜了起來。所以,這一路我走得並不傷心。
“這兒是黃泉路,是通往陰曹地府的必經之路,等過完了黃泉路便是奈何橋。”黑無常兩排牙齒一張一合的說道。
在這半個小時之內我還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白無常基本上不怎麼說話,我所問的問題都是黑無常在回答。
“那到了奈何橋是不是要喝孟婆湯?”我忽然想起了電視劇中所看過的橋斷。
“那是當然,否則等到了下一世你還留着這一世的記憶,那豈非一件特別恐怖的事。”黑無常再次說。
聽到黑無常的話,我腦子裡想了想,然後道:“不對呀!既然喝了孟婆湯就會忘記今世的記憶,可爲什麼我在一些電視劇裡看到有些壞人在判官宣讀了他的罪孽後,他還會狡辯幾句呢?他不是已經忘記今世的記憶了嗎?怎麼還會記得自己幹過哪些事呢?”
聞言,一直不說話的白無常突然嗤笑了一聲:“在抓你之時本神君就說了,電視劇上所演的那些乃是你們生人自己想象出來的,而我們地府的實際情況卻是: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都要先喝孟婆湯,忘記前世的記憶,然後再由判官宣判。如果真的象你們電視劇裡所演的那樣,在判官審判之時還能狡辯幾句,那我們地府豈非要亂套了。”
聽到這話,我不禁急了:“要是你們不給我們辯駁的機會,那萬一你們判錯了怎麼辦,我可是知道你們地府有個枉死城的。”
“地府判官就沒有判錯的時候,你以爲是你們陽間呢!至於枉死城,那是我們…”說到這兒,白無常猛得想起了什麼,立馬便住口不說了,同時還重重的在我的背上拍了一下:“你哪兒來那麼多問題,快走!”
感覺到背上吃痛,我只好閉上嘴乖乖的朝前面走去。
又走了大約兩個小時,我便看見前方出現了一條寬約百米的血河。河裡的水上下翻滾着,並且裡面還有許多長相恐怖的惡鬼在掙扎嘶嚎。
在血河的對岸是一座城池,城池上方的石壁上刻着“鬼門關”三個大字。
在血河的上方有三座長橋,最上面那座是由石頭砌成的,離河面約有一丈。中間那座是由木板搭建的,離河面約有一尺。最下面那座則是由紙糊的,離河面只有一寸。此時,正有許多的“人”通過這三座長橋到對岸去。
我看了看,發現中間那座橋的人最多,下面那座橋的次之,上面那座橋的人最少。
在三座長橋的這頭有一位老態龍鍾的婦人,手裡拿着一個碗和一個壺,佝僂着站在橋邊。
“她應該就是孟婆吧?”我心中猜想。
“至於那三座長橋則是奈何橋!據說奈何橋一共有三座,上面那座是好人走的,最是安全。中間那座是不好不壞之人走的,還算平安。至於最下面那座則是壞人走的,最是危險,因爲忘川河裡的惡鬼會將其拉下去成爲自己的替身,然後他們纔好從忘川河中出來去轉世投胎。”
我一邊想着一邊走到了孟婆面前。
“來,少年郎,渴了這碗湯,好忘記今生,投胎來世。”孟婆一邊說着一邊從壺裡倒出來一碗湯遞到了我面前。
因爲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所以我並沒有接孟婆手裡的湯,而是大聲的喊道:“我沒有死,我不喝!”
見我這麼說,孟婆不由得對黑白無常使了個眼色,頓時黑白無常便上下其手,將我的嘴給掰了開來。本來黑白無常是沒有手的,可此刻也不知從哪裡給冒了出來。
“嗚…嗚…”,我一邊掙扎着一邊被孟婆將湯給灌進了腹中。
“好了,鬆開吧。”孟婆對黑白無常擺了擺手。
聞言,黑白無常便將一雙骷髏手給收了回去。隨後,他們便押着我朝中間的那座木橋走去。
“怎麼回事,爲什麼我還記得今生的一切?難道,孟婆湯對我無效?”在黑白無常將我押上奈何橋的過程中,我發現我居然還記得今生的一切,彷彿孟婆湯對我失了效。
在反覆確實了這一事實後,我不禁高興的無以復加。不過,表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因爲我知道要是被黑白無常看出了一絲破綻,那說不定他們就會拉着我再去喝一遍(孟婆湯),到那時我可能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於是,我便裝出一副真的好象忘記了一切的樣子,跟着黑白無常慢慢的向對岸走去。
來到對岸後,黑白無常便將我交給了兩個手拿鋼叉的小鬼,並對他們耳語了一番,隨後黑白無常便轉身離開了。